周六早上,楚稚瑜不上學,陶陶也被李金鳳抱走了,好不容易能抱著姜以清睡個懶覺。
夫妻二人睡的正迷糊時,堂屋里傳來了電話的鈴聲。
姜以清哼唧了兩聲,翻個身,又睡過去了。
楚稚瑜苦惱的抓一把頭發,爬起來去接電話。
幾秒鐘後,他折翻了回來,“清清,有找你的電話,是省城那邊打來的。”
姜以清頭腦瞬間清醒,她翻身從床上跳下來,來不及洗漱,就先跑去接電話。
“喂,我是姜以清。”
“姜老板早啊,我是牛瑞鳳。”電話那邊傳來溫柔的女聲。
姜以清听聞是牛瑞鳳打來的電話,她就知道,之前跟範家偉談的那樁買賣要妥了。
簡單寒暄一下,牛瑞鳳直奔主題,“姜老板,關于鵬城日化廠的貨,我們這邊目前聯系到了四十七家百貨大樓,總共要十五萬塊的訂貨量。”
“不知這樣的訂單能否讓鵬城日化廠看上?”這句話中夾雜了些許調侃。
姜以清一听,就知道牛瑞鳳看穿她的意圖了。
不過看穿她的意圖後,還願意來找她談生意,很顯然,牛瑞鳳對她並不反感。
因此姜以清也不跟牛瑞鳳繼續來虛的,她也直言道,“牛主任大氣,我這就能跟日化廠那邊聯系。”
牛瑞鳳聞言,輕輕一笑,她喜歡姜以清的能力不假,但如果在雙方都知道對方意圖的前提下,姜以清沒繼續跟她打馬虎眼,而是直言交流,那牛瑞鳳就要更加喜歡她的性格了。
範家偉看牛瑞鳳只與姜以清說了不到一分鐘的話,就面容輕松的掛斷了電話。
他趕忙追問,“怎麼樣?四十七家能行嗎?鵬城日化廠那邊會不會拒絕?”
牛瑞鳳微微皺眉,隨後神情淡定道,“姜以清已經在談了。”
“如果成功,她會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們的。”
範家偉還是有些著急,最近幾日,他那邊的營收額又少了許多。
那家私營商店也不知道從哪搞了許多便宜又新奇的小零食,勾的附近小學的孩子,天天拉著家長去購買。
牛瑞鳳看著範家偉急的嘴角起泡的樣子,她只能想辦法緩解他焦躁的心情。
“範主任,你要知道,姜以清她希望這單生意能談成的期盼,不會比我們更少,所以你大可放寬心,安靜等著。”
範家偉那邊面臨的嚴峻挑戰,牛瑞鳳這兩天也全部了解到了。
說實話,很棘手。
至少目前她對上此類問題,也感到非常頭疼。
因此牛瑞鳳也理解了範家偉的不淡定。
但理解歸理解,範家偉這種遇事不能靜下來,努力思考解決辦法的性格,牛瑞鳳還是不太認可的。
範家偉听了牛瑞鳳的安慰,就像是抓到了某個救命稻草一般,暫且安靜了下來。
而黃安縣這邊,姜以清也再次跟張軍則打響了電話。
“喂,我是姜以清,還是日化廠那事兒,得麻煩你多跑幾趟,幫我接個頭,把這訂單給談下來。”
張軍則也早已等候久,他听聞姜以清的話,卻是皺起了眉頭。
“姜以清,我可以幫你跑腿接頭,但你最好能親自過來談訂單,不然即便是有咱們榮華電子手表廠做擔保,日化廠那邊也很難會同意把貨賣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這問題姜以清有考慮過,她之前也想了一個辦法,就是讓杜月紅去做她在鵬城的嘴巴,代替她去談合作。
但不等她把這話說出來,張軍則就先開口打消了她的念頭。
“姜以清,如果你日後還想繼續來鵬城發展的話,我認為這單生意你最好能親自過來談。”
“鵬城日化廠那邊是很有實力的一家廠子,如果你能跟他們打好關系,那日後你來鵬城做任何一單生意,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好處。”
姜以清聞言沉默了,她低頭思考了一刻,隨即道,“那行,你先幫我了解一下他們都有哪些貨賣的不錯,我現在就買車票去鵬城。”
正揉著眼楮,把火上溫著的飯端出來的楚稚瑜,听到姜以清又要去鵬城的消息,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他郁悶的轉悠了幾圈,隨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一般,直接回屋里收拾倆人的衣物。
上次媳婦兒走了一個多月,害他天天晚上都睡不著,這次說什麼也不能繼續做留守丈夫了。
姜以清掛斷電話,就看到楚稚瑜正忙忙碌碌的打包行李。
她滿臉疑惑,“你這是在幫我收拾行李嗎?但這里面為什麼還有你的東西?”
“哦,總留在縣里閉門造車也不好,所以我決定陪你一起到鵬城去長長見識。”楚稚瑜說此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平平淡淡的。
但不停扣著桌角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心內的緊張。
楚稚瑜好怕姜以清不同意他跟著一起去呀。
畢竟跟學習相比,他此刻跟著她去鵬城,頗有些不務正業的感覺。
姜以清原本確實是想拒絕的,但她看到了楚稚瑜不停扣動桌角的手指,這是娃他緊張的表現呀。
不就是去個鵬城嘛,又不是想去殺人放火之類的,有啥不能滿足的。
姜以清上前勾著楚稚瑜的脖子,溫柔輕笑道,“想去是吧,只要你能想好陶陶如何安置,我就帶你去。”
楚稚瑜一腔熱血像被投入了冰塊,瞬間冷靜了下來。
對啊,家里還有陶陶呢。
走了姜以清,她可能不會大哭大鬧,頂多偶爾哼唧兩聲“找媽媽”。
但他也一起走了的話,那陶陶絕對要鬧呀。
楚稚瑜瞬間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
他默默將自己的東西從行李中拿出來,隨後跑回屋里去獨自憂傷了。
姜以清好笑的看一眼這家伙,隨即騎著摩托去買最近的車票。
…………
機械廠門口,魏燕紅已經在這里蹲守大半天了。
這邊除了門房,也沒幾處能遮擋太陽的避陽處,因此她也只能蹲在秋老虎的照耀下,苦苦的等著。
門房里,胡大爺看看她曬的干裂的嘴唇,終于還是于心不忍了。
他打開大門走了出來。
“魏保民的閨女是吧?你爸的問題,在公安沒徹底查清楚之前,我們廠里是不能隨意跟外人透露的。”
“你若真想知道什麼,不如到公安那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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