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不但姜婉兒迫切想要知道。
就連屋內的蝦仁也頗為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要說姜素珍為了拋棄當初十歲的姜婉兒,才失蹤十五年。
可姜素珍卻並沒有帶走任何銀兩,家里面的地契和銀兩都未丟失。
姜素珍低下頭,臉上頓時涌現出了一抹復雜之色。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身前的佷女姜婉兒。
“十五年前,我被人牙子給擄走了。”
姜素珍很不想回憶當初的事情,就猶如是親手撕開身上的傷疤。
但為了佷女姜婉兒,她還是告知了這些事情。
而口中所說的人牙子,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販子。
此話一出。
姜婉兒的瞳孔猛然放大,身體一怔。
她先前听聞過女人被人牙子擄走後的下場。
下場好點的,被人牙子賣給山溝里的男人為妻。
下場慘點的,被人牙子賣到青樓里面,供那些男人肆意糟蹋,連生死都無法自主選擇。
一想到如此,姜婉兒愈加心疼自己的小姑,兩只手握住了姜素珍的手,看向她的時候,眼眸不受控制地流淌出兩道淚水。
“姑姑,對不起,要不是當年我生病,你就不會去城里請大夫,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說到後面,姜婉兒漸漸地泣不成聲。
而這時,蝦仁冷眼盯著甦老爺子和甦厲二人。
既然娘子的小姑姜素珍當年是被人牙子給擄走的。
那眼前的這兩人,有極大的可能是人牙子的買家。
“姑姑,你是我娘子的小姑,那就是我蝦仁的親人。”
“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到你。”
“你大可將事情原委一並說出,我蝦仁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蝦仁望向面前的姜素珍,真誠地說。
話落,姜婉兒和姜素珍都一臉感激的神色看向蝦仁。
至于甦老爺子和甦厲,他們听到蝦仁的這一番話之後,兩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生怕姜素珍不按常理出牌。
甦老爺子看向面前的姜素珍,強裝鎮定地催促道︰“好兒媳,你趕緊說吧。”
在外面的時候,直接喊姜素珍叫姜氏,有時候還會稱其為賤人。
但在這里,他既怕抱不住蝦仁的大腿,更怕被蝦仁知道事情的一切,而後被蝦仁清算報復。
也正是如此,甦老爺子此刻裝的就跟個好公公一樣,一口一個好兒媳叫著。
“當年我被人牙子拐走了之後,僥幸逃出了賊窩。”
“只是,在被追趕的時候腳滑跌落急流里。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後來遇到好心人收留,那好心人就是我現在的相公,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就與他喜結連理了。”
“或許是前些時日腦袋磕到石頭的緣故,我漸漸記起了十五年前的所有事情。四處打听之下,得知你嫁給了大河村的蝦仁,並了解到你們在這寨子里,這才找上你們。”
姜素珍先是看了一眼蝦仁,而後向著姜婉兒娓娓道來。
說的沒有毛病,旁人听了大多會信以為真。
但蝦仁先前學過微表情,可以從姜素珍剛才解釋的時候,確定她所說的這些話並不是全都是真的。
只是不確定,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小姑姜素珍為什麼要說假話。
難道是怕甦老爺子和甦厲?
還是忌憚什麼,這才說謊?
看來這事需要好好調查一下。
蝦仁心中暗自想著。
並沒有當眾揭穿姜素珍說謊。
“姑姑,這些年,你受苦了。”
姜婉兒抱住了姜素珍,淚痕滿面道。
“姑姑不苦,這些年都熬過去,算不了什麼。”姜素珍搖了搖頭,而後想到了什麼,關心問道︰“婉兒,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啊?”
隨即,姜婉兒說出了她這十五年來發生的事情。
說自從小姑失蹤之後,家里面的田契和地契就被村里面的鄉紳惡霸搶走了。
即便上報官府也沒用,因為收了好處的官府多次維護他們。
但幸好有村里面的李奶奶收留她,這才沒有餓死。
而幾年過後,在李奶奶的搭線下,嫁給了大河村的蝦仁,而後九年里,育有三女。
“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嫁給了蝦仁這個好相公。”
姜素珍得知佷女這些年的經過之後,眼眶中都帶有些許濕潤。
“嗯。”
姜婉兒點點頭,微微一笑。
確實。
她這一生,能嫁給當家的,是最幸運的事情。
要不然就沒有三個寶貝女兒,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幸福生活。
而這一切,都是當年李奶奶搭的線。
想到這里,姜婉兒心中無比感謝李奶奶。
要不是李奶奶在她出嫁的第二年就與世長辭了,她定然會好好孝敬李奶奶。
隨即,蝦仁有意無意地向姜素珍問了一些事情,想要套問出一些消息。
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姑姜素珍坦然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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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重要的事情,甦老爺子都有意無意地站出來,代替姜素珍搶先回應蝦仁,使得蝦仁到現在都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消息。
但並不是毫無收獲。
蝦仁現在可以確定的是。
甦老爺子絕對是主導者。
“婉兒,我們就不多去打擾你們了,這就先回去了。”
甦老爺子站了起來,向著眼前的姜婉兒客氣地說。
“好。”
姜婉兒微微點頭。
就當甦老爺子,甦厲和姜素珍快要離開屋子的時候,蝦仁開口道︰“且慢。”
話落,蝦仁便取出了一個粗麻袋子,裝了差不多有五十斤的番薯,遞給了面前的小姑姜素珍。
從姜素珍這些人的臉色,蝦仁就看得出來,他們肯定是糧食緊缺,一天或許連一餐都沒有。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
但娘子的小姑姜素珍,不能不管。
五十斤的糧食,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並不多。
畢竟,他現在拿得出的糧食就超過了六千斤。
這還沒有加上被做成番薯苗種的五千斤番薯。
“姑姑,這些番薯你先拿回去吃。”
蝦仁淡淡一笑,向著身前的姜素珍恭敬道。
“這怎麼能行,蝦仁你還是拿回去吧。你們能收留我們,我們就已感激不盡了。”
姜素珍沒有想到蝦仁會給她這麼多的糧食,心中頗為驚訝。
“無礙,姑姑你就收下吧。”
蝦仁將裝著五十斤番薯的粗麻袋子塞到了姜素珍的手中。
而就在此時。
他低下頭看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姜素珍衣袖手腕內,居然有數道深紫色的淤痕。
就像是蜈蚣一樣,盤繞在姜素珍的手臂上一樣。
蝦仁見此,立即擼起了小姑姜素珍的衣袖。
眼前的一幕,更加觸目驚心。
深紫色的淤痕,竟然不止數道。
而是多達數十道,有些傷口甚至還在往外滲出那猩紅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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