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無畏目光閃動，眼神怪異地看著自己。
白夜眉頭微挑，淡淡道︰
“想說什麼就說，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對你沒有惡意。”
“你我之間，也沒有利益沖突。”
白夜表現得相當坦誠。
聞言，葉無畏略一遲疑，打了個腹稿。
而後，他緩緩道︰
“白前輩與逍遙天尊之間的關系，應該不簡單吧！”
“之前我從禁忌海域返回龍城後，前輩直接問我在禁忌海域有沒有踫到過一個叫李逍遙的人。”
“這應該可以說明前輩知道李逍遙去了禁忌海域。”
“如前輩所說，李逍遙是三百年前那個修煉了魔功之人的弟子。”
“那個修煉了魔功的人，是守護者一脈的人，因為內斗進入禁區避難才修煉了魔功。”
“如此說來，李逍遙也是曾經的守護者一脈的人。”
“而前輩剛才透露的這些信息里，有一些信息是如今的大夏守護者都不知道的事。”
“因為守護者一脈的傳承斷絕過，如今的大夏守護者只能通過一些傳下來的古籍了解曾經的事，這個能夠理解。”
“白前輩剛剛也說，我手里的紫金葫蘆，當年很多人尋找。”
“還說李逍遙變換過幾次容貌，你同樣變換過幾次容貌。”
“白前輩這麼清楚李逍遙的事，還對昆侖禁區十分了解。”
“所以，白前輩應該也是曾經的大夏守護者一脈的人。”
此話一出。
白夜罕見的有些沉默。
他盯著葉無畏的眼楮看了又看，而後端起茶杯，輕輕轉動茶杯，目露思索之色。
見狀，葉無畏知道自己的猜測可能沒有問題。
白夜應該就是曾經的大夏守護者一脈的人，八九不離十。
見白夜不說話，葉無畏也保持沉默，靜等著對方開口。
不管他承不承認，葉無畏自己已經有了判斷。
良久。
“噠！”
白夜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而後將茶杯扔到石桌上，起身走出涼亭，來到湖畔的石欄邊，看著什剎湖的湖面，幽幽道︰
“你說得不錯，我是曾經的大夏守護者一脈的人。”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股蒼涼的味道。
曾經的大夏守護者一脈，已經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遙想當年在昆侖山生活的光景，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大夏守護者一脈，與當年的大夏守護者一脈完全就是兩樣的，可以說沒什麼關系。
葉無畏微微點頭︰
“果然如此！”
“守護者一脈傳承斷絕的一百多年里，前輩就沒有想過恢復守護者一脈的傳承嗎？”
曾經的守護者一脈人數眾多，有一兩個人躲過大劫，其實也很正常。
只不過，葉無畏不太理解白夜竟然沒有想過恢復守護者一脈的傳承。
白夜靜靜搖頭︰
“我做不到，所以我很佩服張養浩。”
“而且，當年的守護者一脈，沒有恢復的必要。”
“即便在我手里恢復，估計也會走老路。”
“整日勾心斗角，日日內斗不斷，又有什麼意義？”
“歷史選擇讓曾經的守護者一脈凋亡，那我便順應歷史。”
“歷史選擇讓如今的守護者一脈崛起，我同樣順應歷史。”
原來如此！
葉無畏了然地點點頭。
他感覺白夜看得很開，對于曾經的大夏守護者一脈貌似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葉無畏略一沉吟，問道︰
“白前輩，逍遙天尊讓龍族從那三滴黑血之中破解長生的秘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生嗎？”
“你剛才說的仙界與冥界，是否又真的存在？”
聞言，白夜抬手指著面前的湖水，問道︰
“你覺得這湖中的魚蝦，知道它們是被喂養在一個湖里嗎？”
葉無畏一怔，隨即思索道︰
“它們不知道自己被喂養，它們的眼界，只在這個湖里，最多只能看到湖邊的人和樹。”
白夜點點頭︰
“走不出這什剎湖，它們就永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熱鬧。”
“它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比什剎湖更大更深的湖，它們不知道還有比湖更大的海洋，還有比它們強大得多的大洋水族。”
“它們的眼界，只局限在這什剎湖里，只能看到湖畔的花草樹木。”
“而我們與這些魚蝦相比，又能強到哪里去？”
“我們能看到的，只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之外是什麼？”
“星系？”
“宇宙？”
“用現在科學的說法，叫可觀測宇宙。”
“而可觀測宇宙之外的宇宙有多大，有沒有更大更深的湖？有沒有更強更大的魚？”
“一切都是未知的。”
“所以你的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于這偌大的世界而言，于這顆星球漫長的生命而言，短短三百年，不過流光一剎。”
“......”
白夜十分感慨，似乎有些——迷茫！
葉無畏從他的語氣里，听出了一種迷茫的味道。
可能是活了太多年，已經活得厭煩了。
這種境界，葉無畏遠遠沒到，他的人生才剛剛啟程。
想了想，葉無畏思索道︰
“我想問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
“白前輩也是極境武神嗎？”
活了這麼多年，白夜的實力毋庸置疑，應該是極境武神。
然而，白夜的回答卻讓葉無畏滿頭霧水。
白夜平淡道︰
“算是吧！”
算是？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這一到關鍵時刻就變成謎語人。
葉無畏無奈道︰
“看來白前輩並不願意透露。”
聞言，白夜側身看向葉無畏，平靜道︰
“並非不願透露，只是我的修煉方式，不在你的想象之中。”
“我的實力時強時弱，沒有定數。”
說到這，他嘆息道︰
“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抵達彼岸。”
彼岸？
葉無畏好奇道︰
“前輩口中的彼岸，指的是極境武神之上的境界？”
在大多數人眼里，極境武神就是最終點。
但是葉無畏在米修斯和白夜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他們對于境界的焦慮，沒有那種走到頂點之後看透一切的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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