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華毫不懷疑這位打電話的含金量,姥爺要是真回去,說提一級肯定會提一級。
    這位和上面幾位的關系都不一般,同鄉首長現在情況不太好就不說了,光是和三號亦師亦友的關系就非一般人可比。
    “好了,不說這些,我帶你們出去轉轉,正好我也走走。”
    正當他要起身的時候,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絞痛。
    盡管咬牙強裝沒事,連表情都未曾有多大變化,但陳之非他們都發現了。
    “爸~”
    面對緊張的兒子,陳爺爺伸手示意沒事。
    李文華趁機詢問︰“陳爺爺,您的病還沒好嗎?”
    說到病情,傅崖心情低落︰“他這病不但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傅奶奶,能說說是什麼病嗎?我們練武之人也懂一點中醫。”
    李文華只是找借口拿出醫書而已,明面上得先知道什麼病,才好拿出來。
    傅崖並不認為李文華能有什麼辦法,不過還是說道︰“醫生說是心梗,可能和他當年被電刑有關。”
    陳爺爺制止道︰“說這些干嘛。”
    能看得出他現在很痛苦,本來只是用力按著沙發的手也改成捂住胸口。
    傅崖趕緊去拿藥,雖說吃了沒見好,而且吃多了還有副作用,但能暫時緩解一點也是好的。
    陳之非緊緊握著父親的另一只手,能感覺到微微發抖。
    這令他仿佛看到高山在晃動。
    周老爺子緊張的看著他,什麼也幫不到,只有束手無策的無奈。
    李文華靜靜等著陳爺爺服下藥,然後拿出醫書殘本遞給傅崖︰“傅奶奶,這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醫書,您看一下。”
    這時候的人對中醫還很信任,看到殘破老舊的醫書,傅崖心里有一瞬間燃起希望。
    接過來翻看後,越發的激動,拿著醫書的手都在顫抖︰“太好了!老陳,這是胸痹之癥的治療方法,如果有效你的病就能治好了!”
    看過這麼多醫生,自然也包括中醫,所以很清楚心梗在中醫的叫法。
    她的話令疼痛中的陳爺爺都抬頭看來,如果能治好,誰願意飽受病痛折磨。
    他還想多活幾年,再為國家做些事。
    “小吳。”
    叫小吳的警衛員迅速上前︰“首長。”
    “去把林老請來。”
    “是。”
    小吳敬禮跑步離開。
    李文華不用想也知道,陳爺爺口中的林老肯定是一位中醫大拿。
    現在他只能在心里祈禱,但願醫書上的方子有用,哪怕不能根治,能減少痛苦讓病情轉輕一些也是好的。
    屋里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希望是個好消息。
    見大家都很緊張,陳爺爺安慰道︰“沒事,能治最好,不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屋里除了小孩和李文華,其他人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但事關至親之人,又怎是三言兩語說沒事就不緊張的。
    傅崖捧著醫書看向李文華︰“不管怎麼樣,傅奶奶都謝謝你。”
    “傅奶奶,我只是恰巧踫到而已。”
    傅崖和陳爺爺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結合周成禮突然要千里迢迢來上海看自己,李文華又巧合的有這方面的醫書,更巧的是還帶了過來,心里已然明了。
    雖然不知道從何處得知自己的病癥,但這份心確實溫暖。
    兩人都沒有懷疑李文華拿本假醫書來毒害自己\丈夫,首先醫書的紙張和字一看就很有年頭,其次,李文華背景干淨,也沒有利益,以兩家的交情,反而活得更好更有利。
    而且不是隨便拿本醫書就能毒害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找個老中醫看看其中藥理,就能分析出有害無害,厲害的還能推測出效果如何,並獲得一些其它方面的啟發。
    兩人都沒有說出來,只默默記在心里,至于李文華怎麼知道病癥的,他們也沒深究的想法。
    這病知道的人不少,雖然都是一些級別比較高的人或者醫生,但也沒特意要求保密,知道也就知道了。
    不久,警衛員小吳帶了兩個人進來,一位是頭發幾乎全白的老者,一位是看著和陳爺爺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穿中山裝,胸前口袋別著鋼筆。
    傅崖上前兩步︰“什麼風把柯sj給吹來了。”
    “我也是湊巧在林老那,听到陳兄要請林老,我就跟著一起過來看看。”
    陳爺爺吃過藥這會胸口已經不怎麼痛了,起身道︰“有勞柯兄掛念,快請坐。”
    李文華不知道這人是誰,只能大概猜測職位不低,或許是這里的一把手。
    這人沒有問,陳爺爺也沒有主動介紹的意思。
    傅崖將醫書遞給老者︰“林老您給看看。”
    林老還以為是過來把脈復診的,沒想到讓自己看殘破的書,疑惑的接過醫書看了起來。
    剛開始還比較隨意,之後越看越認真,到後面看一段就思索好一會,一個多小時才只看完胸痹癥的治療方法。
    “妙,妙不可言,寫這本醫書的人簡直是個奇才,這樣的藥理搭配,老夫生平僅見,傅同志,敢問此醫書從何而來,可有完整的?”
    傅崖沒把李文華推出來,而是直言道︰“無意中得到的,沒有完本,林老的意思是這方法能治老陳的病?”
    林老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心急犯忌了,不再問醫書的事,點頭道︰“從藥理來看確實有效,能不能治好還得用過藥之後才能判斷,不過減輕病癥應該沒問題。”
    傅崖和陳之非大喜,就連陳爺爺也露出一絲微笑。
    “那就麻煩林老了。”傅崖驚喜之余並沒有將醫書給林老,而是請林老將胸痹癥的治療方案手抄一份帶走抓藥。
    她並不知道李文華已經抄過一份,準備等人走了之後把醫書還給李文華。
    “陳兄的病能得到有效治療我就放心了,祝陳兄早日康復。”
    陳爺爺和他客氣幾句後,將人給送走了。
    林老要去準備藥材,為高級領導人治病,藥材自然不用他去尋找和購買,只需要按量抓好送來,時常過來復診關注情況即可。
    屋里又只剩下陳家人和李文華爺孫倆,陳爺爺玩笑的說︰“你們爺孫一個救我于危難,一個救我于病重,都成我救星了,哈哈哈看來我還能再干幾年。”
    “陳爺爺,您再干幾年哪夠,那必須得再干五十年才行。”氣氛緩和,李文華又開始不正經的拍馬屁了。
    陳爺爺笑罵︰“你小子比以前的地主老財還心黑,讓我干到一百多歲才肯罷休。”
    傅崖也笑著附和︰“就是,哪有讓人一百多歲還干活的。”
    陳之非走到李文華面前鄭重的說︰“謝謝。”
    李文華嬉皮笑臉︰“您這叔可不是白當的,拜年得給紅包。”
    陳之非露出笑容︰“給,必須給,以後我就算沒空回來也給你寄。”
    剛才一直引以為傲視為榜樣的父親痛到手發抖時,他仿佛感覺自己被吊在空中,此刻才有一點腳踏實地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