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華看奶奶嘴角抽了下,就知道心疼了,一向節省慣的莊稼人,別說八十,花八塊錢買個不能吃的東西都心疼。
    笑著說︰“奶奶,您坐這,我給您拍張照。”
    盡管是在家里,听到拍照,老太太還是有些局促,摸摸頭發扯扯衣服,“那大孫子和奶奶一起照。”
    這玩意可沒有延時拍照功能,“奶奶,等爹娘回來咱們再一起,現在我要拿著相機才能拍。”
    “那奶奶也不拍,等他們回來再拍。”
    老太太一個人拍覺得沒意思,要拍就和大孫子一起,照片洗出來後大孫子就坐自己旁邊,那看著才開心。
    李文華也不勉強,等爺爺他們下班天還沒黑透,到時候再拍也行。
    接下來他沒再出去,一直在家訓斑點陪奶奶聊天,院里也沒鬧什麼ど蛾子。
    不過下午看到聾老太出去了一趟,隔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來,通過昨天偷听到的對話來看,應該是去找人幫傻柱物色對象去了。
    晚上家人都回來後,听到要照相,小丫頭高興的亂蹦,之前拍的照片她可喜歡看了,沒事就去瞅幾眼,目前還覺得那牛角和沖天揪很好玩。
    她把斑點強行摟住︰“大哥大哥,快幫我拍下來。”
    李文華調整了下角度,按下快門,“好了。”
    他已經能想象到照片洗出來後是什麼樣了,因為光線問題,又是黑白照片,肯定很接地氣。
    等幾十年後,再給照片重拍到電腦上,給小妹弄成滿嘴是血的樣子,絕對能當恐怖照片。
    “好了好了,明天再拍,光線不好拍出來看不清。”
    這是他高估了現在的相機,冬天本來天黑的就早,加上今天陰沉沉的,光線實在太差。
    至于說開燈拍,八瓦的燈泡還不如外面亮。
    李大強問他照相機多少錢買的。
    “八十。”
    “多少?”李大強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八十塊錢差不多快趕上他掄兩個月的大錘了,花一百八買輛自行車還能接受,花八十買個照相機,他覺得兒子有點太敗家了。
    連老爺子都沉默了,可當李文華說︰“有了照相機,我們可以拍下一家人美好的生活,等將來拿出來給子孫後代看,向他們講以前我們的事,多好,爺爺您覺得呢?”
    老爺子想到重孫環繞,自己拿著照片講故事的畫面,嘴角不自覺上揚,順手給了兒子個大逼兜︰“喊什麼喊,大孫子說的對,八十塊錢花的值。”
    李大強偷偷張了張嘴,當年我買了輛舊自行車您可不是這麼說的。
    照相機的實用性和自行車沒法比,而且買膠卷和洗照片都要花錢,所以大多數人不會買這個,但它的意義卻是深遠的,幾十年後物是人非,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這時的點點滴滴。
    能讓老了記憶模糊的他們回憶起當初,能讓沒見過的後代對六十年代的生活具象化。
    為此花八十塊錢,李文華並不覺得貴,主要是有這個實力。
    晚飯是他做的,因為明天中午吃飯人會比平時多不少,特意做了很多饅頭,到時候熱一下就能吃。
    老太太還疑惑怎麼突然一次做這麼多饅頭出來,李文華只說天冷不會壞,多做點圖省事。
    他準備給奶奶一個驚喜,免得現在說了奶奶又推辭說不用那麼麻煩,煮碗面吃就很好了。
    晚上八點大家就都回自己屋里的炕上躺著了,現在還沒有暖氣,坐在那全靠衣服和爐子,哪有炕上暖和。
    到了後半夜,外面風聲如鬼哭狼嚎般,令人睡不安寧。
    李文華醒了幾次,看外面還是黑漆漆的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是早上七點二十。
    剛開門,寒風裹挾著雪花拍在臉上,寒意瞬間彌漫全身。
    春困秋乏冬冷夏熱,掐指一算今日不適合出門,適合在家睡覺,顧不上趙鵬飛練功是否會偷懶,先躺回炕上再說。
    不等他關門,斑點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地面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斑點撒歡的跑來跑去,抬腿就是一泡尿,似乎想要把積雪融化。
    有這麼個折磨人的家伙,李文華想躺都躺不回去,索性帶著去後院。
    斑點在前面先跑進的中院,棒梗不時到院里團顆雪球跑回門口砸著玩,看到斑點就用雪球砸了過去。
    準頭不夠,跑動的斑點沒被砸著,但卻汪汪叫著朝棒梗撲了過去。
    棒梗嚇的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斑點停下瞅著這個小兩腳獸,不是你先玩的嗎,咋玩不起呢?
    帶著疑惑轉頭跑回李文華身邊,汪汪︰主人,他這是咋了?
    秦淮茹以為棒梗被狗咬了,急急忙忙的出來查看。
    “棒梗,哪被咬了,快讓媽看看。”
    棒梗哇哇哭,指著斑點不回答。
    秦淮茹看他身上衣服沒有被咬的痕跡,一時摸不準什麼到底有沒有被咬到。
    愛子心切,不高興的對李文華說︰“文華,你養狗能不能栓上,到處亂跑咬到人怎麼辦?”
    李文華也覺得斑點現在長大了是該栓上,但這次是棒梗先砸的斑點,純屬活該。
    “哦,你說得對,但是吧,你家也有條到處惹事的狗崽子,最好也栓上,萬一惹出麻煩怎麼辦,你說是吧。”
    秦淮茹被懟的一肚子氣,惹事的狗崽說的不是棒梗還能是誰,把自己兒子說成狗崽,不等于說自己全家都是狗嗎。
    “你說話能別這麼難听嗎,棒梗只是個孩子,他又沒招惹你,你干嘛惡言惡語的說他。”
    李文華神色淡淡,略帶嘲諷的說︰“斑點只是條狗,它又沒招惹你,你家的狗崽子干嘛要砸它,你不栓自家的光盯著別人干嘛。”
    這下秦淮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辦法,講理講不過,又招惹不起李文華,只能在心里咒罵,生悶氣。
    槐花也是可憐,還沒出生就天天吃怨氣,以後要是成為怨婦也算是天賦屬性了。
    李文華瞥了眼跟著出來的賈張氏,連多看一眼都欠奉,帶著斑點走進後院。
    李文華在的時候,賈張氏屁都不敢放一個,等人進了後院,又覺得自己行了。
    “棒梗你沒被咬吧,跟奶奶說,要是被咬了奶奶找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