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黑子,在家嗎?”
    趙鵬飛梆梆梆的一頓敲,都快趕上砸門了。
    大門突然被一把拉開,“趙鵬飛,我他媽就知道是你這個棒槌。”
    黑子瘦瘦高高,個子在一米七五以上,不光臉上皮膚有些黑,脖子、胳膊,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挺黑,比不上黑人,但也比大多數人黑兩圈。
    “死黑子,再說我是棒槌,我就讓我兄弟揍你!”
    趙鵬飛適時挪了半步,暴露出李文華的身影。
    這舉動似乎令黑子更加生氣,指著趙鵬飛鼻子氣急敗壞道︰“揍我?你他媽知道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當然是義氣。”
    “我義你大爺,出來混最重要的是出來,他媽的,五年級那會我們約好茬架,我到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第二天你跟我說你爸媽不讓你出來。
    又說換個地方和我再打一次,我特麼帶人去了你又沒來,隔天你說被你姐看著出不來,接連五次你都出不來,我他媽打了個寂寞還把臉給丟了,你跟我說義氣,我,我……”
    黑子很氣憤,但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拿趙鵬飛怎麼辦。
    “我現在出來了。”趙鵬飛甩甩頭發,一點沒把黑子的憤怒當回事。
    “你……我……算你狠!”黑子有些抓狂的在自己頭上一頓亂搓,“找我什麼事?”
    趙鵬飛笑了,笑的很得意,“外面說。”
    李文華對兩人的友誼不是很理解,听意思,兩人小時候應該不對付,還茬架,怎麼現在看起來關系好像很好的樣子。
    三人走在胡同里,不知道什麼原因,趙鵬飛的介紹簡單到讓李文華無語。
    “黑子,這是我兄弟,你叫他華子就行。”
    黑子自我介紹道︰“華子,你叫我黑子就行。”
    就這樣,李文華莫名其妙多了個華子的外號。
    走到空曠沒人的地方時,趙鵬飛把做局的事說給黑子听,讓黑子安排人去做這個局。
    黑子看向李文華,“你確定能行?按照你說的,這人可不傻。”
    李文華點頭道︰“他不光不傻,而且還比較精明,但人都有弱點,無兒無女就是他的弱點,只要給他一點能感受得到的希望,他就會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
    “有道理。”黑子很認同這話。
    “你可以走了。”討論一番細節後,趙鵬飛無情趕人,用行動詮釋什麼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黑子抬腳對著趙鵬飛屁股踹去,“你個棒槌,找我幫忙還這態度,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趙鵬飛挨了一腳也不惱,拍拍屁股淡定的說︰“我爸不讓我和你玩。”
    黑子︰……
    趙鵬飛一句話把黑子干沉默了,因為這是真的,黑子自己也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黑子的名聲在圈內不太好,部分家長確實不讓和他玩,趙文祥就是其中之一。
    兩人沉默良久,黑子突然開口說道︰“棒槌,過兩天我想去趟東北那邊。”
    “好,陪你一起去。”
    李文華越來越看不懂兩人到底什麼友誼,相愛相殺?
    交道口電影院門口。
    “文華,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黑子的關系?就像你听到的那樣,我們是同學……”
    趙鵬飛吐出一連串煙圈,聲音有些飄渺,思緒似乎隨著煙圈被風帶走。
    那是十一年前的冬天,也是他人生邁進學校的第一天,鵝毛大雪在寒風中紛揚。
    他被裹的嚴嚴實實,走起來像只企鵝,媽媽牽著他的同時總會笑話兩句。
    他生氣的扭過頭,卻看見一個裹著破舊棉襖,褲子無法完全蓋住小腿的男孩。
    男孩臉有些黑,緊緊攏著衣服,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他在想,這麼冷的天,為什麼不多穿點呢?
    他問媽媽,媽媽告訴他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麼多衣服的。
    他懂了,又好像沒懂。
    他跑過去,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綁在了男孩露出來的小腿上,還使勁拽了拽,生怕打的結松掉。
    “你也是來報名的吧,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明天記得把圍巾還我哦。”
    說完他就左搖右擺的跑回了媽媽身邊。
    男孩呆呆看著他跑走,反應過來後想追上去,剛邁開腳就噗通一聲摔倒在雪地里。
    男孩才發現,自己雙腿被綁住了。
    男孩笑了,笑的很傻。
    隨著一個女人走近,男孩的笑容消失了,臉上只有麻木和眼底的恨意。
    第二天他果然在教室看到了男孩,還是那件破棉襖,還是那條蓋不住小腿的褲子。
    男孩把圍巾還給他,道謝後說馬上就有新褲子了。
    他說等你有了新褲子再還。
    兩人就這麼成為了朋友。
    “我叫趙鵬飛,你臉這麼黑,以後我就叫你黑子。”
    黑子依舊笑的很傻,卻沒反駁。
    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冬天在外面烤白薯,吃得一嘴黑。
    夏天一起捉知了猴,烤著吃也別有一番滋味。
    他們一起打架,黑子永遠沖在前面,打不過就讓他先跑。
    隨著漸漸長大,黑子下手越來越狠,行為也有些過,他一次又一次的和黑子說這不對那不對,最終……他們鬧掰了。
    他們從吵架演變到打架,關系似乎越來越差。
    直到他听說了黑子家里的情況,黑子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母親去世了。
    黑子母親是農村婦女,丈夫當兵後就在家帶著黑子。
    多年了無音訊,突然收到消息,說黑子父親當官了。
    黑子母親喜極而泣,多年的等待終于有信了。
    沒多久,又一封信猶如晴天霹靂,將黑子母親剛熱起來的心劈得粉碎。
    黑子的父親再婚了,已經有了兩個女兒,還說要把黑子接走。
    黑子母親被一封又一封的信催眠,無數勸她要為黑子以後考慮之類的話。
    她同意了,應該說那封信已經殺了她。
    黑子被送到了四九城的兩年後,她把自己掛在了院里那棵桂花樹上。
    趙鵬飛又續上一支煙,“文華,我沒經歷過黑子的苦,無法理解他的恨,以前我總覺得他不應該那樣,後來才明白,我有什麼資格說他。”
    李文華也不知道說什麼,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想到後世網友們開玩笑的說人生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眼下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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