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望山往事
太虛山，天穹峰上的太虛劍派乃是現今神州的六大門派之首，由二十年前登仙的赤鳶仙人首徒林朝雨所創辦。
這一日，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太虛劍派的青石地面上。這座屹立于江湖之巔的門派，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此人對于神州江湖的各路豪杰而言，並不陌生，她便是同樣身為赤鳶仙人徒弟的無雙劍——甦湄。甦湄在江湖中亦是聲名赫赫，她所創立的無雙門，與太虛劍派一樣，在六大門派中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甦湄身著一襲素雅卻不失英氣的長袍，步伐輕盈而沉穩地踏入太虛劍派的議事廳。廳內，林朝雨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淡然，手中輕捧著一本劍譜，沉浸在劍法的思索之中。見甦湄前來，林朝雨微微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大師姐，听說了嗎？她回來了……”甦湄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寧靜，宛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隨著這話語落下，林朝雨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間一僵，手中的劍譜險些滑落。她心中已然明白甦湄口中的“她”所指何人，那是一段深埋在心底
“憶劍山莊的事情，大師姐應該已經听說過了吧？整個神州，除了師父和我們其他幾位，我實在想不出有誰可以做到那種程度。”甦湄緩緩走到一旁的座椅前，輕輕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
“但是殺人毀莊，不是師父做得出來的事情……”林朝雨下意識地反駁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願相信的倔強。
“那，大師姐，當年望山的大火，不也是師父放的嗎？”甦湄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朝雨，提及的這件事，林朝雨同樣是親歷者。當年，「天下第二」世閻羅所在的魔教舉辦了那場轟動江湖的「聖火大會」，正是師父帶著她前去。
而在誅殺了已經入魔的魔教掌門世閻羅之後，師父救下了魔教的兩名聖女，江婉如和江婉兮，以及程凌霜。
“那不一樣……望山上都是一些已經入魔的人，沒有入魔的老三老四還有老五不也被我們救下了嗎？”
“但……師姐，人總會變的呀，當年的小馬兒是一個多麼乖巧听話的孩子，如今呢？為了收拾他弄出來的爛攤子，師姐花了不少心思吧？”甦湄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林朝雨頓時沉默了，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作為某種意義上無冕的正道魁首，她每日不僅要操心門派事務，還要應對丈夫馬非馬在外面惹出的諸多事端。
為了維護太虛劍派的聲譽，處理那些麻煩事，她著實付出了不少代價。回想起馬非馬小時候剛被撿到的模樣，再看看如今肆意妄為的他。
人都是會變的，就如同她們七徒，曾經親密無間，彼此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影子，可這二十年的漫長歲月過去，如今卻形同陌路，更何況是被她們親手傷害的師父。
“當年，那把大火，我計算過，其實是燒不到師父的棺木那里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被人動了手腳，拂雲觀直接被燒毀，棺木里師父的尸體也變為了一具焦尸。”甦湄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凝重。
“你一早就知道但是沒有告訴我們？”林朝雨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滿是憤怒與震驚。她怎麼也沒想到，甦湄竟然隱瞞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那我當時說了又怎麼樣，你覺得以我們當時的狀態可以接受師父並沒有死的沖擊嗎？二十年了，師父又重新回來了，這一次她是來殺我們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二十年前，七徒弒師就是甦湄組織的，二十年後，她也依舊是七人中最有智慧的那個，所以林朝雨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征求她的建議。
“我已經讓小馬兒去通知老五了，我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出手，但是老五肯定是我們中最強的那個，殺人償命，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甦湄站起身來，來回踱步，神色嚴肅。“當年我們背叛了師父，今天師父要殺了我們，我沒有意見，但……我也並不打算坐以待斃。”
“那就听你的吧……還有，小馬兒是我的丈夫，你不許再……”林朝雨本想惡狠狠地說些狠話，可看到甦湄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時，那些話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師姐，小馬兒選了你，這就夠了，不是嗎？”
與此同時，葉初一行人來到了望山。舉目望去，眼前是一片郁郁蔥蔥的青山，漫山遍野的翠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很難想象，這樣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在幾十年前，竟曾被一場大火無情地吞噬，化為一片焦土與灰燼。
“三十多年前，就是我帶著朝雨來到這里，誅殺了當時的魔教掌門世閻羅，而後從這里救下了婉如、婉兮，還有凌霜。”華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山巒，眼神中透著對往昔的追憶，緩緩開口說道。那段歲月，雖已遠去，但每一個細節，都如刻在心頭般清晰。
葉初听聞此言，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身旁的程凌霜。
“看什麼看，那個時候我才兩歲不到，早沒記憶了。”程凌霜察覺到葉初的目光，略帶嗔怪地說道。她對那段遙遠的過往毫無印象，在她的認知里，那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傳說罷了。
“不……我的意思是，那個世閻羅，可能是你的父親。”葉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符華講述當年之事時，葉初突然想到，世閻羅同樣是一頭白發，即便在神州大地，這樣獨特的發色也極為罕見。而程凌霜小時候本是黑發，是在接觸崩壞能以後，才漸漸變成了如今的白發，再加上她對崩壞能超乎常人的適應性，種種跡象，讓葉初不禁有了這樣大膽的推測。
“是就是唄，我又不記得他。”程凌霜在听聞葉初的猜測後，神色並未有太大波瀾。
在她看來，一個在自己記憶中毫無痕跡，甚至都未得到證實的所謂“父親”，實在難以在她心中泛起什麼漣漪，又能有什麼實際意義呢？她微微別過頭，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這里，大不了我殺他一次。”程凌霜微微仰著頭，冷漠地說。
“呵，那就多謝了，凌霜，不過，傲嬌是要退環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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