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天氣逐漸熱了起來,但姜府下面的溶洞卻依然涼爽。
房間里,姜念卿正坐在主位上,下首是剛剛趕到的公主府家令江淹和青衣衛首領韓束。
青禾正對二人講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等到講完,兩人都久久沒回過神來。
“姑爺居然真是假的~”韓束仍然心緒難平。
雖然他算是最早知道姜府女婿沈念安可能是個假貨的人,可到底也是何不愈一面之詞,後來就被沈春枝這個親妹妹化解了。
親妹妹還能比不上一個狡詐郎中的說辭?人家還能隨便認個兄長?沒想到她還真能!
現在听青禾的意思,姑爺自己都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質疑的?
“韓統領,姑爺怎麼會是假的呢?進了門的才是咱家姑爺,姑爺只不過不是那上河村的沈念安,但他就是姜家姑爺!”青禾強調道。
“青禾說的是,是我沒說明白!”韓束算是看出來了,無論是公主還是青禾,這個姑爺是護定了。
“公主,你說蕭復是蕭行古的兒子?”呆愣了半晌的江淹驚道。
“按照上河村里正之言,蕭復確定是蕭行古遺孤。但到底是不是恭順皇後之子尚屬推論,可就以念安所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特別是那個何不愈。按照姑爺和謝阿奴的說法,他本來就是個御醫,連蕭家下人都不是,可硬是找了十多年。家令想想這里面的事!”青禾補充道。
“這……“江淹感覺口干舌燥。就算老成持重,也差點魂飛天外。
他作為公主府家令,歲數也大了,見過的事情和人自然也多。如果真的就是個下人,說不定人家就忠心耿耿呢?
可一個御醫,十多年不放棄。就連忠心耿耿的僥幸也變得相當小了。反而這個身份能把宮里和宮外緊緊的連接上,就不能不讓人胡思亂想。
“所以我差點把蕭行古之子招成溪兒的夫婿,現在想來依舊心驚……”姜念卿感覺頭都快炸了。
一個公主之女找個逆臣之後當女婿,這樂子可太大了!
“上清真人會不會別有所圖?否則哪有這麼巧合,將公主和小姐攪進這種事情里來?”江淹問道。
江淹成熟穩重,自然也不相信這種巧合,自然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了上清真人這個始作俑的身上。
“我也這麼想過,可到底進府的是念安,而且他還派人來保護。剛剛青鳥來報,老頭子仍然雲游在外,其意如何也不知曉。”姜念卿無奈道。
“以屬下來看,上清真人對公主關愛有加,屬下實在想不出他針對公主的理由。會不會是上清真人的一石二鳥之計?”韓束接話道。
“如何說?”姜念卿疑惑道。
“上清真人會不會是通過這事一方面給小姐找個良配,另一方面就是讓蕭行古遺孤浮出水面?他有手段,但作為大黎國師卻並不好直接插手……”
一瞬間姜念卿和江淹的眼楮都亮了,連青禾也意外的看了看韓束,就該讓萊一刀那個棒槌學學。
“你這麼說倒也不無道理……”姜念卿也認真的斟酌起來。
“我覺得韓統領說的對,那老道士雖然是個老騙子,但不至于連公主都騙!說不定就是老騙子老謀深算的籌劃!”青禾篤定道。
“可是公主,這世界上哪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除非他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江淹點到為止。
咚~,江淹的話像黃鐘大呂一樣敲打在姜念卿的心里。
好不容易明快起來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甚至發絲間隱隱有汗珠流下。
原來不是沒有想過念安會不會和蕭復是雙生子的可能,可到底也沒有親眼見過蕭復,甚至念安懷疑會不會是何不愈故意做了手腳。
隨著事情慢慢進展,雖然露出了蕭復的線索,也知道了蕭復長的和念安極像,可內心里已經潛移默化的把他們當成了沒有關系的兩個人。
可現在隨著蕭復身份的轉變,如果念安又真的和蕭復是雙生子,那……
“可是念安……”姜念卿想要極力的掙扎,她仿佛被人突然推進了無底深淵。
“公主,無論蕭復是蕭行古和恭順皇後的孩子,還是蕭行古和其夫人的孩子,都絕不能與公主和小姐摻和在一起。如果姑爺真是蕭復的雙生兄弟,自然也是如此!”
“江家令,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如果就是個巧合呢?姑爺怎麼可能會是蕭復的兄弟呢?姑爺現在都恨不得殺了他。而且上清真人怎麼會害公主呢?”青禾急道。
青禾能不急麼?
如果姑爺和蕭復真的是兄弟,那公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一個逆臣之後啊!
而且他們要真是恭順皇後和蕭行古的孩子那就更可怕了!青禾甚至想都不敢想這種結果。
“可是姑爺畢竟失憶了,是與不是現在也沒人知道了。但從常理而言,除了雙生子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江淹身在局外,反而對這件事情有著清晰的認知。
“不說姑爺知道了身世會不會威脅到公主和小姐全,就哪怕姑爺良善,也不能跟公主和小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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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屬下對上清真人到底有沒有別的圖謀也有所懷疑。”江淹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
姜念卿痛苦的閉上了眼楮,這幾天她一直忽略想這樣的可能,可到底還是被逼到了牆角。
如果念安和蕭復都是恭順皇後之子,那她干了些什麼?
如果他們是蕭行古與其夫人的孩子,就更加不敢想了。
“公主,屬下有些不明白江家令的話,為什麼姑爺不是恭順皇後之子,就算良善,也不能跟小姐在一起?”韓束疑惑道。
“哎呀,韓統領,小姐能夠跟一個逆臣之後在一起嗎?”青禾氣道,剛才還覺得你挺聰明的呢。
“倒也不全是,如果姑爺僅僅是一個逆臣之後,倒也已經赦免了……”江淹低聲道。
嗯?青禾這下也迷茫了。如果這都不是個事,那為什麼姑爺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小姐在一起?
可江淹只是哀嘆了一聲,姜念卿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楮,青禾也不好再問。
“可我仍然不相信老頭子會害我,我少時就認識他,也是他幫了我們家許多……”姜念卿仿佛是自言自語。
“除非姑爺和蕭復沒有絲毫關系,可這怎麼可能呢?”江淹也是頭大。
“姑爺說不是就不是。那蕭復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雖然有些年月了,但按照時間推算,蕭復那時候已經兩三歲了,雖然難查一些,但又不是不跡可尋。”
“打听打听蕭行古的孩子是不是雙生子不就清楚了?難道那時候他們就分別藏起來不成?”青禾急眼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明顯自家公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青禾自然要為主分憂。
“對對對,去查,總有知情之人……”
姜念卿瞬間睜開了眼楮,像快要溺死的魚一樣終于又活了過來。還得是青禾啊!
“這倒是也是個辦法,臣下去就安排。可是公主……”
“好了,等你查出來再說吧!”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的姜念卿怎麼會讓江淹掐滅。
“叫你們來還因為逆案。念安和上河村里正檢舉揭發,以他現在和蕭復的關系必定不能置身事外。”姜念卿繼續說道。
“現在梅庭桉、上官雲崢、衛淙言、杜預已經全都到了清溪。下一步必然會傳喚姑爺,公主也不好出面阻攔……”青禾補充道。
“事關朝廷法度,公主確實不宜出面。不過這幾個人除了衛淙言,都知道公主的身份。他們也不敢胡來,至少眼下姑爺的安全應該是無虞的……”
江淹也沒辦法,公主要死保沈念安,所以也只好分析眼下形勢。
“不要小瞧了這個衛淙言,他要不知道公主身份還好,要真知道了反而更加麻煩。他是太子的人!如今淮王又在揚州,不可不慮!”
“太子這是做什麼,難道他想插手江湖?”江淹吃驚的問道。
“哼,聖人在長安,他不敢動,就想搞些歪門邪道。就讓他跳吧,還不一定能當幾天太子呢!”
“青禾!”姜念卿面色冷了下來。
“奴婢失言!”青禾忙低頭認慫。
剛找到點姑爺在公堂上揮斥方遒的感覺,就被公主無情的打斷了,真是的。
還有那個狗太子,哪有和自己姑姑專門作對的。
“其實倒也問題不大,蕭行古遺孤逆案雖然有江湖人參與,但終究不歸太玄司處置。更何況他就一個江南太玄司司丞,又非太玄司司卿。再說再大還能大過公主去?”
“家令,咱們自然不懼他。就怕他拿姑爺和蕭復的關系作梗,讓姑爺受了委屈。而且太子也有可能會在聖人那里做文章……”青禾解釋道。
江淹奇怪的看了一眼姜念卿和青禾,這是護一個女婿嗎?怎麼就感覺有點奇怪呢?
而且受點委屈怎麼了?誰讓他莫名其妙的!
“公主,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姑爺,上次姑爺面對那種絕地,都能毫發無傷,更何況是現在?”韓束接話道。
“這倒也是……”青禾笑道。
可姜念卿面上的憂愁並沒有散去,雖然有了一點僥幸的指望,可那些無法言于口的顧慮和對沈念安的擔心讓她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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