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鎮長，那個，我們先出去了。”
賀強與劉大鵬見狀，十分識趣地離開了。
“小宏，你也出去。”
“我與葉辰單獨談談。”
凌亨對著凌宏說道。
接下來的話，比較私密。
他是帶著特殊使命來的。
“爸，我？”
凌宏聞言，有些不太願意，他也要參與這個談判。
“出去！”
凌亨大聲說道。
“是！”
凌宏聞言，只能不情願地離開了。
心中則在好奇他爸會和葉辰說什麼。
“葉辰，說吧。”
“你究竟想要什麼？”
一見四下無人，凌亨方才開門見山地說道。
他這話是含著怒氣的。
畢竟，葉辰將他的搖錢樹搞沒了。
旭龍廠，是很賺錢的。
每年，他們凌家能分不少。
“凌副區長，你這話說得讓我都有些不明白了，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
“你說我能要什麼。”
葉辰聞言，故作糊涂地說道。
“葉辰，我們都是聰明人，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你要怎麼樣才會放過旭龍廠？”
凌亨說道。
他沒有精力與葉辰周旋。
“放過旭龍廠？”
“這個？”
“我太明白凌副區長的意思。”
葉辰還在裝糊涂。
“哼——”
“少來！”
“今天這一出戲，不是故意演給我看的嗎？”
“你是要錢，還是要別的？”
凌亨說道。
“我的凌副區長，什麼叫演戲？如果你認為龐書記今天的現場辦公會是在演戲的話，那我只能說明你的政治嗅覺實在是太遲鈍了。”
葉辰聞言，不由冷笑起來。
他發現自己高估凌亨了。
對方這些年不只身體被酒色財氣掏空了，連他的政治敏銳嗅覺，也喪失了。
“什麼政治嗅覺？”
“少來忽悠我了？”
“你與龐玉明不就是想要分一杯羹嗎？”
“說吧，你們兩個人，究竟想要分多少？”
“只要不過分，我能做主。”
凌亨不滿地說道。
“分一杯羹？我的凌副區長，你認為我們是為了旭龍廠的利益嗎？你當我與龐書記是羅天海，是你這樣的蛀蟲嗎？也不怕告訴你，我與龐書記為的，是神鳳溝的環境，是為了白沙河的環境，是為了南湖區的將來，也為了白沙河沿線老百姓的健康”
葉辰義正詞嚴地說道。
“什麼？”
“不為錢？”
“那你們吃飽了撐的？”
“神鳳溝的污染，是個事情嗎？這種事情，不只是南湖區，便是在呂州，也是遍地都是，什麼造紙廠排污，冶煉廠的排污，還有各種各樣的煤礦化工廠，都有排污，你為什麼偏要拿旭龍廠開刀？”
“我凌亨好像沒有招惹過你與龐玉明吧？”
“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是我凌亨好欺負嗎？”
凌亨認為葉辰與龐玉明的行為是在打壓他，這讓他很是憋屈，不爽，氣憤。
“我的凌副區長，你誤會我了。真的，我與龐玉明書記，不是針對你，在來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廠子與凌宏有關系。”
“凌宏是我的老同學，我葉辰縱然喪心病狂，也不會對自己的老同學下手？”
葉辰聞言，解釋。
他在緩和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
“葉辰，真夠難得的，你竟然還知道你與小宏是同學。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不地道了。當初你來家中做客，我有為難過你嗎？”
凌亨聞言，更是有氣。
“我的凌叔叔，你又說氣話了，也真心誤會我了。”
“旭龍廠的事情，是個誤會，還有，我是對事不對人。再者說了，這件事情，也不全然是壞事。”
“對于您與凌宏來說，興許是一件好事。”
葉辰輕聲說道。
他的語氣也軟化了。
畢竟，凌亨講的也不無道理，當初凌亨對他，也是挺客氣的。
“好事？”
“少來！”
“你將我們家的財路都給斷了，還好事？”
凌亨聞言，極其不滿地說道。
他怨氣很大。
“我的凌叔叔，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對于環境污染的認知，還是太淺薄了。我勸你，還是多多了解一下國家在環保方面的政策吧？我們國家在環境保護方面的風向已經變了。”
葉辰提醒。
“什麼政策？什麼風向變了？葉辰，你少在這里故弄玄虛，我不會相信你的。”
凌亨聞言，大聲說道。
“我？”
“我的凌叔叔，我真的沒有胡說八道，你看看這些資料，都是我收集來的。”
“你仔細看看吧。”
“從去年年初到現在，因為環保問題被處理的干部與企業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南湖灣美食城，更是將當地的市委書記都免職了。”
“當地的市委、區委的不少領導，也為此落馬。他們落馬的原因是他們將南湖灣給污染了。”
“南湖灣，是江南省的極富盛名的地方，但是當地的市委書記破格將這個地方批復建設了一處美食城。這個美食城的營業額是極大，但也造成極大的污染，讓南湖灣都成為了臭水溝，垃圾遍地，惡臭連連，有人將南湖灣污染的情況上報，高層為之震怒，于是巡視組天降，將所有的丑聞都給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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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將之前交給龐玉明的文件資料遞給了凌亨，他這樣做，是有深意的。
也不光是為了緩和與凌宏的同學關系，是想要團結凌亨，他明白凌亨是錢濤的人。
他想要借這個機會，緩和與市委錢書記的矛盾，他與龍崗鎮經開區需要時間來發展。
官場中，沒有永恆的敵人。
只有永恆的利益。
另外，官場中，最忌諱的，是意氣用事，尤其是，你若是想要往上爬，更是不能意氣用事，與人為敵。
錢濤是市委書記，他的權力有多大，用一句電視劇中的台詞來形容，他想干的事情，不一定能成，但是他不想干成的事情，別人也干不成。
葉辰雖然有龐家庇護，但是他多少還是有風險的，尤其是經開區，這是他為官的第一件政績項目，他不希望這個項目因為他被錢濤針對而破產。
老話說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想要通過凌亨與錢濤妥協。
“川東省輪台造紙廠將污水排入農田，造成萬畝農田被污染，當地鎮政府，縣政府主要領導被免職處分，相關企業負責人入獄。”
“南河省陳留市金龍鐵廠，將含有重金屬的水排入市政管網，污染了大片水源，造成2人死亡，120多人中毒。”
“西秦省藍田縣天美能源將礦井中的污水排入民用水域，導致千畝良田被污染，引發數萬頭牛羊死亡，相關領導都被判刑。”
“這個？”
“葉辰，這些資料都是真實的嗎？”
凌亨聞言，不由詢問起來。
他的頭上冒出冷汗來了。
“凌叔叔，這些都是真的，你回去後，可以去找個電腦，上網搜搜，也能找人去打听。”
葉辰無比認真地說道。
“這個？”
“污染的危害，竟這般的嚴重？”
“旭龍廠，也是這樣嗎？”
凌亨問。
他是貪錢，但是沒有失去理智。
他明白，要是旭龍廠的排污引發大規模的污染，甚至造成人員傷亡。
不只是凌宏，他也將難辭其咎。
只要省委與高層派巡視組來，迎接他們父子的將是牢獄之災。
“之前環保局的檢測部門也檢測過的。”
“白沙河的河水中汞含量超標100倍。”
“這種結果，是會死人的。”
“也因為這個，龐書記方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才組織今天這個現場辦公會。”
葉辰頷首說道。
“我？”
“葉辰，這個事情，我會核實的。”
“倘若屬實的話，當是我凌家欠你個人情。”
凌亨聞言，他的態度也軟化了。
“凌副區長，我與凌宏是同學，你也是看著我的長大的，我是真的將你當成我的叔叔看待。”
“你這話太見外了。”
葉辰連忙說道。
他將身邊的水遞給凌亨。
“凌叔叔，我是真有個事情需要麻煩你。”
他講。
“什麼事？”
凌亨頗為提防地說道。
“我想要見見錢書記，煩你引見。”
葉辰講。
“什麼？”
“你要見錢書記？”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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