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知命也一直回看著老人,許久也不知道尊老愛幼開口說句話。
這反而讓老人有些騎虎難下。
最後還是霍同歸開口打破這種僵持的氛圍。
“老爺子看夠了嗎?”霍同歸覺得老人做事挺莫名其妙的,求助的是他,他們來接人了,又那麼神神秘秘,結果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盯著余知命,是打算讓他們看眼行事嗎?
“咳......”沒在氣勢上壓住余知命的老人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他眼神落到了霍同歸身上,對面兩人氣場太足壓不住,這讓他話說底氣也不太足。
“我的情況有些特殊,需要你們證明身份。”老人看向霍同歸道。
然而余知命輕車熟路的將帶著的那枚雄鷹徽章給掏出來扔老人桌子上,這種事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
當年夏藏青將雄鷹徽章交給余知命,是不想那枚徽章跟著自己埋沒在後方。
卻不想現在成了余知命拿來忽悠別人的一個工具,本來只想讓徽章再看看戰場,現在倒好,讓它親身參與了。
老人摩挲著手中的徽章,上面的雄鷹與麥穗都那麼真實。
他年輕的時候差點就可以擁有一枚了,可惜與他失之交臂。
老人拿起放大鏡仔細看著上面的鋼印,在邊緣處有著一行小字,空軍第十七軍雄鷹特戰隊夏藏青。
余知命是知道那一行小字的,上面有徽章主人的名字,之前拿來忽悠人時,他們都不會特意去看那一行小字的署名,只是辨別一下真偽便還給了余知命。
此時老人看的如此認真,這反而讓余知命有些心虛。
“你叫夏藏青?”老人將徽章還給余知命。
余知命沉默了片刻,然後毫不心虛的應下了,反正夏教官應該不會介意的。
“?”霍同歸是知道余知命真名的,此時見余知命應下,這讓他有些懵,開始懷疑自己小時候知道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了。
“既然確認了身份,我也不再隱瞞,我向大使館求救不是為了回華國。”老人突然起身從保險櫃里拿出來一個盒子。
盒子就是正常木盒,看起來挺精美的。
但盒子不是最重要的,里面的東西才是。
“我從一個地下集市里淘到的。”老人將鎖打開,里面是一個收集冊,打開後,每一張收集頁里都夾著一小塊發黃發黑的帛布。
每塊布帛上都有文字的筆畫,這些文字筆畫繁復看不出究竟寫的是什麼內容,上面有修復的痕跡,但修復人明顯不懂怎麼修復它,只是粗暴的將破損的地方給糊了一層。
有些殘缺的文字,不懂的人根本沒辦法為那些字中缺失的筆畫整填上去,這導致里面的內容殘缺不全。
“這是什麼?”霍同歸問道
“殘片,是戰國楚帛書的殘片,大部分是《五行令》的,也有《攻守佔》的,黑市的人去博物館偷出來的東西。”收集冊很厚,這些殘片很多,有大有小,但都難拼湊起來。
華國號稱上下五千年,其實歷史遠遠不止五千年,之所以稱是五千年,是因為沒有東西能夠證明華國更加長遠的歷史。
都知道秦國之前有七國,但拿不出東西來證明,沒有文字為其記錄,根本立不住腳。
而這戰國的楚帛書卻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帛書。
它標志著華國五千年前依然還存在文明。
但這些東西畢竟是偷來的贓物,無法見光。
最近老人都感覺到別墅區附近有陌生人活動,很可能就是從黑市查過來的警察。
他想要將帛書殘片安然的帶回去,就只能向華國大使館求助。
老人除了華國官方,他誰也不信任,這可關系到華國歷史文明是否有重大突破的東西。
帶回去後,華國便可以自信的告訴全世界,華國的歷史不止五千年。
霍同歸與余知命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坐直了身體,顯然沒想到這個東西是這麼重要。
余知命看向霍同歸。
“嗯!我知道。”霍同歸明白余知命表達的意思。
很多時候,余知命不需要多說,一個眼神,霍同歸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他們長久配合形成的默契。
“我們現在就走,老爺子你放心,我們一定安然將東西送回去。”霍同歸鄭重開口道。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走,東西我要拿在手里才放心。”老人必須要親眼看見家里將東西拿走,他才能安心。
霍同歸看了余知命一眼。
余知命感覺老人會很累贅,但也能理解老人的做法,他怕東西交給自己這方後,會不重視,弄丟!或者就輕描淡寫的丟給大使館而不說清楚這東西的重要性。
那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華國也少了一次向世界證明歷史的機會。
“那大爺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余知命終于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咦?你不是啞巴!”老人有些驚奇的看著余知命。
“......我不太會交流,所以一般這種事都是讓三哥來的。”余知命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老人點點頭表示感覺到了,另一個恭敬的叫自己老爺子,這娃倒好開口叫自己大爺。
老人抱起盒子便起身︰“我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們現在就走,早點將東西交出去我也早點安心。”
一直擔心警察找過來也是很累的。
那些安保可以擋住流浪漢,擋住劫匪,但擋不住光明正大來搜尋的警察啊!
余知命見老人一點不含糊,便也沒多說什麼。
他們出來時李談笑他們還守在門口。
“我們連夜走。”余知命下令道。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接到人了,的確不適合在逗留。
倒是冥王看著老人問了句︰“老人家你這麼大個別墅有多少佣人?”
老人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回道︰“現在疫情太嚴重了,留的人越多越容易被感染,我便將其他人遣散了,只留了做飯的小吳。”
小吳就是剛剛開門那個五十多歲的保姆。
冥王神色立即鄭重起來,他來到余知命身後小聲道。
“剛剛外面有人監視我們,不是那些安保。”那些安保都穿同樣的制服,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
余知命點點頭,看來老頭早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盯他的是哪方勢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