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被裝進蛇皮袋里折疊的殘肢,與沒有皮膚只剩下肌肉眼球的頭顱,他們早就該百毒不侵了才對。
但現場那些豬腸,豬肚,豬內髒不止冒出腥臭的味道,在上面還圍滿了蒼蠅,現在天氣暖和正是蒼蠅產卵的季節,那些未被血水泡著的大腸上面附著了密密麻麻的蒼蠅卵,血水里隱隱約約有白色蠕動的蛆蟲。
光是看著就已經夠反胃了,他們還得排隊一個個泡進去。
所有人臉色變得比豬肝還難看。
那些考官一個個興奮的搓著手,對著所有人問道︰“嘿嘿!你們誰先來?”
這些考官們可期待這個環節了,為此還將這些東西放了一晚上,等蒼蠅卵孵化出來後才組織的考核。
果然蒼天不負苦心人,這些卵一晚上就孵化了不少,那些細小白色蠕動的蛆蟲將視覺效果拉滿。
雖然不嚇人,但惡心人啊!
“沒人來嗎?這可是專門精心為你們準備,往後外出作戰這些就是必須經歷的,外面作戰都是有什麼利用什麼,哪由得你們挑剔,嫌棄這嫌棄那,早晚得死戰場上,這樣還不如將你們全部放回去種田,省得出去丟了命。”主考官見一個個呆愣的站著,這點東西都接受不了,又如何去戰場?
往後他們還會親眼看見戰友的身體被炸成兩節,腸子拖拽出內腔,滿地的血浸泡過的泥土,與戰友臨死前的哀嚎。
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暴力與血腥,一顆炸彈或許就能將整個活生生的人體炸成血沫。
那時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若溫室里的花朵承受不住風雨,不如就讓他們繼續待在玻璃房中。
“我來!”五十九號直接站了出來。
他從前就是部隊里領頭的那個,如今來了這里他也是出頭的那個,他習慣為所有人考慮。
所以這次他也是做第一個嘗試者。
所有人都看向了五十九號,他大步的站了出來與考官們對視。
二十號亦步亦趨的跟著余知命,聞言看了一眼五十九號,對他比了個大拇指,湊近余知命偷偷道︰“哇塞大神,這位是個勇士。”
余知命一巴掌將二十號湊近的臉推開。
很煩他這種沒臉沒皮的模樣,說了不帶廢物的,他非得湊上來,弄得余知命渾身不自在。
三十六號一看二十號那沒臉沒皮的模樣,而余知命卻已經從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隨意,他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之前也該放下面子的?
這種大神沒抱到大腿簡直是一大損失啊!
但三十六號見二十號被余知命一腳踹地上,結果他爬起來拍拍屁股,又沒臉沒皮的貼了上去。
三十六號又覺得這碗軟飯他是真吃不了,沒辦法臉皮不夠厚,修煉不到家。
這飯還是給有需要的人吧!
“咚!”五十九號直接整個人泡進了那腥臭的粘稠物里。
他在里面要待夠五分鐘。
那是普通人憋氣的極限,所有人看著那被掀起的白色蛆,他們的皮膚都感覺到發癢了。
原本就濃烈的味道,現在被掀起一道水幕後,味道幾乎令人窒息。
那些考官們不緊不慢的掏出了口罩給自己戴上,暫時隔絕的這里的氣味,畢竟後面還會更難聞。
有人實在忍不住了,當場哇的一聲嘔了出來。
隨著第一個人嘔吐,緊跟著七八人一起吐了出來。
現場頓時不止有內髒腥臭味兒,還充斥著嘔吐物散發出來的酸臭味,將所剩不多的空氣幾乎榨了個干淨。
不少人喉頭蠕動,看樣子也要跟著吐出來。
二十號伸手扶著旁邊的牆,此刻也沒時間去煩余知命了,他胃里一陣陣翻涌,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三十六號更是捂著嘴將涌上來的食物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些考官早料到了。
“吐了的人都出去吧!”考官們看著那八個吐的昏天黑地的人,整個人面如菜色,實在不是上戰場的那塊料。
讓他們出去便代表他們已經出局了。
“考……考官。”有人還想掙扎一番。
“出去!”考官臉色冷了下來。
“是!”他們不情不願的看了一眼池子,不甘心自己被淘汰了,但真讓他們泡進池子里,里面白色蛆還在蠕動,看的他們渾身難受,他們又實在做不到。
到最後也只能嘆氣,將機會留給剩下這群狠人。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表現的很難受,偏偏有個特例。
余知命見所有人都讓開了,便干脆上前站池子邊排隊,等待五十九號上來後,他再下去。
“十七號你不難受嗎?”主教官見余知命面不改色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報告考官!難受。”余知命也快被這里的味道燻窒息了,因為真的很臭啊!
可考官們見余知命淡然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難受的樣子,就覺得他在裝,裝作風輕雲淡,其實胃里一直在翻騰吧?
“你想吐嗎?”主教官也是覺得這十七號裝過頭了吧?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時,可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哪有人會這麼淡定的?
“這種事是我想就能吐的嗎?”余知命感覺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他不想吐,再惡心的場景他都見過。
那種被炸彈炸碎了身體,四處都是還未死透的人,沾滿了黑色的煙灰,拖著蜿蜒的腸子,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褲腳求他救救自己時,那種猶如末日般的場景,他見過太多。
在緬北賣器官的基地里,堆積成山的人體空殼,浸透地面的血跡。
被掏了內髒後,瞪著灰蒙蒙的眼楮,死死盯著余知命,與他們那些還在下意識顫動的尸體,和他們脫離出體腔後,未被挖出的內髒,全都還在蠕動,場面哪個不比現在這種視覺沖擊力大,哪個不比現在血腥?
只是區區這點程度,還真無法讓余知命有所動容。
但空氣里那種嘔吐物的酸臭味兒的確挺刺鼻的。
余知命懷疑考官故意選在室內,目的就是想燻死他們。
那些考官見余知命臉色都未變,相互的看了眼,心里同時想到,不錯是個狠角色,看來上級要保十七號,並不止是因為關系,他果然與眾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