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回去。”
鄭崇佑擠上前去拉那人時，他直接被余知命訓斥了回去。
鄭崇佑身體一僵，但他還是固執的伸手去拉。
卻沒想到那人在鄭崇佑踫到他的瞬間，直接趴車頭嚎道“你們這些軍人是要殺人滅口嗎？”
嚇得鄭崇佑瞬間將手收了回來。
他望了望四周過來看戲的村民，還有趕過來報道的新聞記者。
這本是軍方出手搗毀詐騙基地的新聞，此時所有鏡頭卻給到了趴在車上這名剛從緬北救回來的無賴身上。
他們將報道集中在軍人濫殺無辜上，事實如何他們似乎根本不關心，因為這個新聞比剿滅詐騙基地還要大。
也更得社會關注。
鄭崇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無力感，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這時他的肩被一只手扶住，他渾渾噩噩回頭看去，是自己的主教官。
“回自己隊伍里去，這里有我。”余知命輕輕推了鄭崇佑一把。
鄭崇佑踉蹌的後退一步，他抬眼看去時，余知命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將四周的目光全部擋住。
這時車里的人也下了車，是當地的政府委員，雖然他管不到軍方，但這種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告上門的卻不得不管。
否則明天新聞上便會掛出政府包庇犯罪士兵的新聞一出來，他的官位難保，他整個履歷也得被查，一些東西根本經不起查閱。
但這種事又不能管太過，畢竟這些士兵是搗毀詐騙基地的英雄，外出作戰難免會死幾個人。
如果因為一人一面之詞，就將英雄收押，那得寒了多少人的心？
那政府委員已經後悔過來蹭一波功勞了。
功勞沒多大，反而惹了一堆麻煩事。
可已經發生了，他又不得不管。
他讓人將趴在車頭的男人扶起來，將他帶去警察局。
他狀告的余知命，則被帶回去審查。
余知命直接被帶上手銬。
地獄小隊幾人想上前，但全被霍同歸攔住了，讓他們別添亂，一但鬧大，他們隊長才真的危險了。
先將這件事報告給公司。
余知命很配合，全程沒有任何掙扎，甚至就連眼神都未給到狀告他的男人身上。
反而那男人卻洋洋得意起來。
他摸了摸少了半塊耳朵，輕輕一踫還是鑽心的疼，之前被嚇得尿褲子的羞辱，那些士兵看他時嫌棄的眼神，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半點沒有恩將仇報的感覺，只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人性中的惡一旦突破某種極限，將再難控制。
他在被帶到警察局時，還要大肆宣傳，這名特種兵是怎麼在緬北殺他們這些無辜民眾的。
听得那些學員們個個對他怒目而視，想打死他。
可他仗著已經回國，根本不帶怕的，反而向那些新聞記者告狀，說看這些士兵的眼神，他們想殺人滅口。
那些鏡頭瞬間轉到了在場的所有士兵身上。
“所有人立正！向前看！”霍同歸站在學員面前集合，讓他們將眼神收回來。
余知命被帶上警車，那些新聞記者想跟蹤報道，但卻都被攔住了。
他們只能盡量將鏡頭伸過去，想拍清楚余知命的模樣。
同樣的那男人也被帶上了警車，要回去配合做筆錄。
而八百名學員則由霍同歸帶回去。
夜晚余知命暫時被扣押在警察局。
而在網上原本鋪天蓋地的新聞，在同一時間被壓了下去。
扣押余知命的房間里來了一人。
余知命在看到來人時立即站了起來，對他鄭重敬禮。
“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禮儀，今天不是以國防副部長的身份來的。”汪震雄拍了拍余知命的肩，仔細打量了一下余知命，比自己都高了半個頭。
“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多少算半個長輩。”
這時劉勉端進去了一把椅子與一張桌子。
汪震雄跟個老大爺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顧及他國防副部長的身份。
他看余知命還站著，便指了指余知命原本坐著的位置道“站著干嘛？坐啊！”
余知命不懂汪震雄的來意，有些疑惑的坐了下去。
這時劉勉提著一個塑料袋進來，里面裝的全是鹵菜，他將餐盒一一擺在桌子上。
余知命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他面前還擺了空的塑料碗與一雙筷子。
汪震雄見劉勉做完這些後，便擺擺手示意劉勉可以出去了。
門被帶上的那一刻，汪震雄偷摸的從懷里摸出一小瓶二鍋頭。
余知命見汪震雄的模樣都震驚了，他從未看到過這樣的汪震雄，堂堂一個國防部副部長，居然只喝二鍋頭，還要偷摸喝。
“劉勉那小子老管著我，不讓我喝。”汪震雄解釋道，就著塑料碗給自己倒了個底。
隨即問余知命“整點不？”
余知命連忙搖頭，他可還記得十四歲那年嘗過的酒，辣得他舌頭疼，導致他看見酒都是繞道走的。
汪震雄也不勉強他，而是自顧自的酌了口。
嗯！還是原來的味道，沒變。
他夾了口菜在嘴里中和了一下酒味，見余知命拘謹，連忙招呼道“快嘗嘗，這家鹵味兒純正。”
余知命猶豫著拿起筷子嘗了嘗，果然如同汪震雄所說，很香！
“你這小子，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才十五歲吧！膽子可真大，一個人拖著具尸體硬生生闖進了我們會議室的大門。”汪震雄像普通長輩一般，對余知命絮絮叨叨念道。
余知命繼續沉默不語，他有些奇怪今天的副部長為什麼如此親民？
就像真的是他親近的長輩一般。
汪震雄看著余知命繼續道“我們那時候真的震驚了，你那麼小，原以為少年人的心性，會發脾氣，卻不想你硬是壓住了脾氣，二話不說直接將名單寫了出來。”
余知命沉默了，當時他不是不發脾氣，而是他感覺自己支撐不住了，在自己倒下前必須將名單全部寫出來，因為他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能醒過來。
那份名單是地獄小隊拿命換回來的，他不能讓這份心血毀在自己身上。
余知命動了動唇想辯解，但看汪震雄回憶的模樣，他又閉上了嘴，算了！就當哄老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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