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一語道破了我的想法,在拿到這些證據後,陶裕山一直找我要,我便懷疑他有別的目的。
我思來想去,覺得他最大的目的,不是用這些東西扳倒那些人,而是控制那些人,讓其受他驅使。
他能這麼做,我為何不能這麼做?因此,我決定讓何毅去充當這個角色,用那些黑料去控制有關人員。
听到何毅的話,我點了點頭,何毅卻笑著說︰“峰總,不是我不去,只是這事,不管我們哪個去,都會引火上身。”
“為何?”我有些不解。
何毅跟我解釋說︰“最近縣里出了那麼大的事,職能部門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是勘桑在背後推動,哪怕是你去弄這些證據用的那些手段,他們也默認是勘桑指使,絕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咱們現在要拿這個去要挾人家,他們便能反應過來,屆時,要不要挾的成還兩說,即便他們怕了,但你也知道,職能部門里,人心似海,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東西玩的很熟,日後容易被人暗算。”
何毅笑著說︰“那你謀劃這個事的初衷不是白費了嗎?”
“其實你想法很好,只是咱倆不行,我們身份不合適,要找一個本身就在那個漩渦里的人去做這件事,你有沒有人選?”
何毅跟我分析了一通,我覺得他說的不錯,這些我也想過,但要讓不是我船上的人去辦這事,我就感覺一塊肥肉丟到了別人碗里,心里屬實不痛快。
見我沉默,何毅又說︰“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人選,但還在糾結。”
“嗯”
我點頭說︰“有一個人他也是這麼想的,但是......”
“但是他城府太深,太精明,而且最近幾次行動,總會出現一些變數,我感覺可能是他在背後搗鬼。”
“哦?”何毅來了興趣,問我說︰“峰總竟然對此人有如此高的評價,能讓你說精明的人,恐怕有其獨特之處,能跟我說說此人嗎?”
我將陶裕山的名號告訴了何毅,並簡短講了一下不對勁的地方。
何毅听完後問我︰“你有切實的證據嗎?”
“目前沒有”我搖了搖頭,又說︰“不過抓了一個探子,還在問。”
“從你說的這些看,那小子確實圖謀不軌,你之所以不想讓他去做這事,是因為你覺得他背叛了你,但是吧......”
何毅望著我淺笑說︰“但是你換個角度想,你跟他,是合作關系,而且是各懷心思的合作關系,他要借助你的手去對付阮家,你也要借助他的手去對付阮家,你們兩個只是暫時目的一致。”
“從商業角度講,你們兩個是因為利益暫時上了一條船,既然是為了利益,必然會想盡辦法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在商業行為上,為了爭取利益而不擇手段的現象常有發生。”
“而且他跟你手底下那些兄弟,或者說跟我們這些人不同,他跟你沒有情分,因此,我覺得你不必介懷他這種背後的小動作,要想著如何利用他這些小動作,將其徹底拉到你這條船上來。”
“若是你真的容忍不了他的小動作,就算能弄死他,可實際上能給你帶來什麼呢?我覺得留著他,為你所用,遠比干掉他或者將他搞臭要好。”
說完,何毅還不忘笑著補充說︰“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至于具體你怎麼做,還得看你自己。”
何毅的話,讓我打開了新思路,或者說給了我一種全新的觀念。
那就是快意恩仇固然很好,但回歸現實,還是得講策略,將利益最大化。
之後,我和何毅就此事又談論了一會,他的意思是,我跟陶裕山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博弈。
因為真正的合作,是基于相互間信任,但顯然,在這件事上,我和陶裕山之間,都不是那麼信任對方,都懷有自己的小九九。
既然是博弈,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能站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現在,我看穿了陶裕山的小伎倆,掌握了先機,如何處理後續,就看我的能力了。
對此,我仍舊有些擔憂。
“何局,听完你的話,我心中豁然開朗,也不是那麼糾結陶裕山是否是背叛了,但我還是有點擔心,他能心甘情願為我所驅使嗎?”
“這個怎麼說呢?”何毅看著我呵呵一笑,開口說︰“還記得咱倆怎麼認識的嗎?”
“啊?”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我跟何毅認識,那還不是因為我綁了他兒子。
見我有些尷尬,何毅哈哈笑道︰“你看咱倆,現在坐在這討論這事,有因為之前的事產生嫌隙嗎?”
“你跟陶裕山之間,還沒有形成抹不去的深仇大恨,因此,他還是有可能上你這條船的,但具體要怎麼去做,得看峰總你的處理了,他現在是孫猴子,你是如來佛,如何將其壓在五指山下,是你該考慮的事。”
說著,何毅端起了酒杯,感慨的說︰“峰總,說實話,我得感謝你。”
“為何?”我不解的問道。
“雖然你綁了明杰,但沒有傷害他。再者,你讓他明白了,做錯了事,是會受到懲罰的。同時呢,也幫我下定了決心。”
何毅嘆氣說︰“以前我狠不下心來,明杰染上毒癮,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心中始終有愧。每次把他綁在床上,想下定決心讓他戒了,但一看到他在那喊啊叫的,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便越發的愧疚,難受。”
“以前我覺得我也就這樣了,到死估計也就是個警局局長,搞不好半路還得被擼。明杰呢,也沒多大能力,我也不想他在痛苦的掙扎中死去,就想著,算了,能快樂一天是一天吧,但你出現了,我又看到了希望。”
何毅舉起酒杯,“峰總,話不多說了,這杯酒我干了,我相信以你的人格魅力,拿下陶裕山不在話下。”
說完,他一飲而盡,我也不能落後,同樣悶了一杯。
其實何毅說這麼多,又是分析,又是拿自身舉例子,只是想讓我不要太糾結一些小的事。
陶裕山的小動作,沒有造成大的損失,整體計劃,也在朝預定的方向前進。
而他這個人,拉上船的好處遠比推出去或者鬧掰的要好。
跟他這麼一談,我的心結便沒了。
喝完一杯酒,我想起姚曲錄下的有關阮基的黑料,便向何毅問了一嘴。
何毅听後,嘴角不禁揚起一抹不言而喻的笑容,“既然你想知道這個,那我便跟你說道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