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里突然來檢查,意圖似乎指向薛晴子,我決定找陶裕山打听一下。
給他發去信息後,我等到晚上兩點多,他都沒有回復。
而且十一點多時,向雪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警員上門檢查,那些人進去後,在屋子里四處瞧。
他們檢查的名義,是說社會上出現了變態的殺人狂魔,要向雪注意安全。
因為我提前聯系過向雪,她心里有了準備,當警員上門檢查的時候,她應對的非常自然,沒有露出破綻。
檢查過後,她覺得有必要向我匯報此事,我听完後,叮囑她,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照看好薛晴子,絕對不能泄露她的行蹤。
我越發覺得,那些警員的目的,就是薛晴子。
......
等陶裕山的信息等到凌晨兩點,我實在熬不住,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便醒了,大概是早上六點多,陶裕山給我發來信息,說他沒听見檢查的風聲,現在就去打听一下。
七點鐘左右時,陶裕山給我回信,說縣里派去的人,確實是在搜尋薛晴子。
因為薛晴子失蹤了一段時間,此事昨天才被報告到了阮基那邊,是阮基授意縣里的警局人員去找的。
而且接下來,他們還會繼續搜尋,陶裕山跟我說,得加快步伐讓薛晴子出來露臉了。
我給他回復了一個︰【知道了】。
說實在的,陶裕山早上才給我回信,我心里非常不爽。
雖然他解釋說昨晚睡的很早,沒看到我的信息,對此給我道歉。
但我心里還是不爽,計劃馬上要實行,任何的變故都可能影響計劃的正常開展。
如果白蒙昨天沒給我打那通電話,薛晴子被阮基的人找到了,那一切計劃全部泡湯,此前那麼久的努力,化作泡影。
我心想都這個時候了,少睡一會又能怎麼了?
不爽歸不爽,這個節骨眼上,我還不能對他發脾氣,要保持內部團結,促進合作的繼續進行。
早上七點半左右,我先是聯系了一下各方,比如薛晴子,寬廖。
我還聯系了何毅,將薛晴子將要伸冤的事跟他說了一下,並表示他那邊若是有信得過的媒體機構,想要抓取一手新聞的,可以去通個氣。
不過前提是,那些機構靠得住,何毅想了一會,跟我說︰“既然你有全盤計劃,那這事,我還是只能等你先動作了再通知他們,我也不敢保證那些機構里面沒有阮家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何毅讓我動手了再跟他說一聲,他好去聯系他熟悉的報社,傳媒公司,助我擴大此事的影響。
和各方確認後,我便開啟了我的計劃。
......
天空雲層疊嶂,烏黑的棉花擋住了陽光,但耀眼的光芒,必將以熾熱之態,融化那一切阻礙,驅散黑暗,將光芒灑向大地。
一輛銀白色面包車行駛在水泥路面上,看起來,與那來來往往的車輛並無不同,仿佛隨了這大流。
車子走街串巷,停在了一片廣場大門前。
廣場這頭,是車水馬龍的行車道,來往人群,絡繹不絕。
大門里頭,是幾棟看起來莊嚴的高樓,整個廣場,被鐵柵欄圍的死死的。
這里,是東鵬縣職能部門辦公樓,里面,都是東鵬縣排名靠前的人物。
車上下來兩人,將一摞傳單放在了圍牆的邊上,薛晴子拿著喇叭,從車上走下。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烏雲雖籠罩,但陽光,已射穿了一個孔,點點光芒,終將擊穿這擋住光輝的宵小。
......
“各位,我叫薛晴子,求你們評評理,這世界還有公道嗎?還有王法嗎?”
將薛晴子送到地點後,銀色面包車一腳油門遠離了此處,車子離去,薛晴子拿著喇叭開始呼喊。
當她報出名字,喊出那段話,路人僅僅是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于她是誰,有什麼冤屈,並不關心,也沒有空閑關心。
“我被強暴了......”
此話一出,原本急匆匆行走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都抬頭望著她,充滿了疑惑,好奇,和興趣。
“我叫薛晴子,強暴我的人叫阮偉,他爸是東鵬縣副席,他利用手中權力,顛倒黑白,威脅,恐嚇......”
薛晴子一邊歇斯底里的控訴,一邊給來往的人群發傳單。
傳單上,有施暴人的姓名,信息,以及施暴的時間,作案的手法。
光靠文字,是很難吸引那些人關注的,傳單上,我還特地弄了一張彩色照片。
照片來源,是從阮偉對薛晴子施暴視頻里截取的。
照片里,阮偉對著鏡頭,伸出舌頭,做著得意的鬼臉,而薛晴子,則躺在床上,閉著眼楮,看起來沒有任何意識。
當然,該打碼的地方我還是都打了的。
薛晴子一邊聲淚俱下的控訴,一邊將傳單發到那些圍觀之人的手里。
隨著好奇的人越來越多,圍牆外的人行道上站滿了人,有些人甚至都站到了路上,擋住了過往的車輛。
“各位大哥大姐,求你們幫幫我,替我發聲,阮偉這個惡魔強暴了我,給了我身體上的創傷,而他爸阮基,這個王八蛋,利用手中權勢,扭曲事實,包庇他兒子,讓我家破人亡,我父親......”
薛晴子聲嘶力竭的呼喊道︰“還我公道,嚴懲凶手,嚴懲包庇犯。”
哪怕喉嚨嘶啞,也要將自己過往的遭遇,自己的不幸,公之于眾,也要呼喊出內心積壓已久的憤怒。
人們听到薛晴子悲慘的遭遇,不免同情她,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嚴懲凶手阮偉,嚴懲包庇犯阮基。”
有人高呼,自然有人呼應,一時間,人們的情緒紛紛被調動,眾人一起高聲呼喊道︰“嚴懲凶手阮偉,嚴懲包庇犯阮基,還我公道,還我正義。”
眾人的呼聲很高,傳出了幾里之外,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而這些呼聲,也傳進了薛晴子身後的大樓里。
我想,首先坐不住的,應該就是阮基,他是被攻擊,被討伐的對象。
他絕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當呼聲高漲,過去不到十分鐘,警車聲音響起,十來輛警車從遠處而來。
由于人群堵塞了道路,路上的車子排成了一條長龍,那些警員,只能小跑著過來。
他們驅散人群,來到薛晴子面前。
為首的那個,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禿頂,挺著一個啤酒肚,一根油光水亮的黑色皮帶系在腰間,非常閃亮。
他走到薛晴子面前,和顏悅色的說︰“妹子,你有什麼事可以去警局說,你在這喊,你看這路都走不通了。”
他上前拉著薛晴子的手腕,面帶笑意的說︰“走,跟我去警局,咱們慢慢說,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