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刮過指揮部窗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蕭雲盯著那張薄薄的信箋，紙上那句“你終于開始懷疑了，很好。”如同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入他最隱秘的恐懼。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不是因為深夜的低溫，而是源于一種被徹底洞悉、無所遁形的戰栗！
“誰？！”
蕭雲猛地起身，眼中精光爆射，一股久經沙場的鐵血煞氣轟然散開。
他一個箭步沖到門口，拉開房門，外面走廊空空蕩蕩，只有巡邏士兵規律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漸行漸近，又漸行漸遠。
“警衛！”他厲聲喝道。
兩名親衛兵立刻從暗處閃出，躬身待命︰“指揮官！”
“剛才有誰靠近過我的辦公室？”蕭雲聲音冰冷，眼神銳利如鷹。
“報告指揮官，卑職二人一直在此警戒，未曾發現任何可疑人員靠近！”其中一名士兵斬釘截鐵地回答。
另一名士兵補充道︰“監控也查過了，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蕭雲心中冷笑，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能在重兵把守的指揮部核心區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封信放在他的案頭，這份能耐，已經超出了他對這個世界常規力量的認知。
難道……是“系統”背後的存在？那個將他意識重塑的未知力量？
他揮退了警衛，重新關上門，房間內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你終于開始懷疑了，很好。”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反復回蕩。
“很好？”對方似乎樂于見到他的懷疑，甚至帶著一絲……鼓勵？
這算什麼？
貓戲老鼠的游戲？
還是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在觀察著他這個“實驗品”的反應？
蕭雲踱回桌案前，拿起那張信紙。
紙質普通，字跡也毫無特色，像是刻意抹去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跡。
他想起那塊石碑上的“認知重構區”，想起那些閃回的、不屬于他的記憶片段。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觸及了真相的一角，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冰山浮出水面的一點寒芒。
“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蕭雲低聲自語，仿佛在對空氣發問，又像是在質問自己靈魂深處的某個存在。
沒有回答。
只有窗外的風聲，以及他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對方能第一次送信，就能第二次。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對他不利，反而似乎在引導他，那說明，他目前至少還是安全的，或者說，他還有利用價值。
“牟勇！”蕭雲通過內部通訊器呼叫。
“到！”牟勇的聲音很快傳來。
“來我辦公室一趟，現在。”
片刻之後，牟勇推門而入，看到蕭雲凝重的臉色，心頭一緊︰“指揮官，發生什麼事了？”
蕭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那張信紙遞了過去。
牟勇接過，目光落在紙上，瞳孔驟然收縮。
他雖然不知道蕭雲最近經歷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自我懷疑和發現，但僅憑這封信出現的詭異方式，以及上面的內容，就足以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這……這是誰干的？”牟勇聲音干澀。
“不知道。”蕭雲搖頭，“一個能隨意進出我辦公室，卻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幽靈’。”
他看著牟勇，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牟勇，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如果有一天我說話方式變了，做事風格不同了……”
“卑職記得！第一時間把您關起來！”牟勇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堅定。
“很好。”蕭雲微微點頭，“現在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這個‘系統’，或者說我腦子里的東西，可能只是一個開始。有一個或者一群未知的存在，在關注著我，甚至……在操縱著某些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從現在起，除了我親自下達的命令，任何其他人，包括以我的名義下達的，你都要多加核實。指揮部的安保級別提到最高，所有進出我辦公室的文件、物品，都要有雙人交叉檢查記錄。”
“明白！”牟勇重重點頭
蕭雲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安排吧。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的目標不變，守護這片土地，守護我們的人民。”
“是！指揮官！”牟勇敬禮，轉身離去，腳步沉穩卻帶著一絲急促。
房間內再次剩下蕭雲一人。
他坐回椅子上，閉上眼楮，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涌動。
是敵是友？
引導還是陷阱？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操控著，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
但蕭雲的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而堅定。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只要你想毀掉這一切，我蕭雲，就陪你玩到底！
他睜開眼，重新審視桌案上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深。
就在蕭雲精神高度集中，幾乎要將桌案看出一個洞來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桌角的一個金屬文件夾。
那是他用來存放一些近期戰報和人員調動計劃的地方。
剛才，這個文件夾是合上的。
而現在，它微微張開了一道縫隙。
蕭雲的心髒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他死死盯著那個文件夾，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在觸踫到冰冷的金屬文件夾邊緣時，微微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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