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破曉鋒芒
雷隊長眯著眼楮望向天際,五指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望遠鏡上。
草坡盡頭騰起的煙塵被十月的山風卷得四散,但那股金屬特有的反光騙不過老偵察兵的眼楮。
&34;全員隱蔽!&34;他低吼一聲,二十幾個身影瞬間消失在灌木叢中。
柳明軒卸下狙擊槍的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槍托抵住肩窩的瞬間,他的呼吸頻率已經調整到每分鐘六次。
望遠鏡里逐漸清晰的輪廓讓雷隊長後背滲出汗珠。
兩架涂著膏藥旗的九七式偵察機正貼著山脊線盤旋,機腹掛載的航拍相機鏡頭折射著刺目的陽光。
這讓他想起三天前端掉的那個日軍觀測站,堆積如山的航拍照片上標注的正是這片山區。
&34;狗日的報復來得真快。&34;林大勇攥著駁殼槍的手指節發白,游擊隊長黝黑的臉上還帶著彈片擦傷的血痂。
三天前他們剛把被圍困的游擊隊從虎峪溝撈出來,二十里的山路硬是背著三個傷員跑出了日軍兩個中隊的圍堵。
雷隊長沒接話,目光掃過身後匍匐的隊員們。
機槍手老周正把捷克式輕機槍分解成零件往背囊里塞,爆破專家小山東的指縫里還沾著黑火藥的殘渣——那是昨晚端掉運輸隊時留下的紀念。
當偵察機的轟鳴聲終于消失在東南方,雷隊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來。
他注意到柳明軒的狙擊槍準星始終追著機尾,直到那些黑點徹底消失在天際。
&34;都別愣著,今晚之前必須趕到野狼峪。&34;他踢了踢還在裝填彈匣的二虎,&34;把繳獲的擲彈筒零件分三處埋了,記得做雙層防潮。&34;
暮色降臨時,他們蹲在背風的山洞里啃著硬得像石頭的雜糧餅。
篝火映著岩壁上晃動的影子,柳明軒突然開口︰&34;隊長,今天那兩架偵察機...航拍間隔比平時縮短了四成。&34;
雷隊長往火堆里添柴的手頓了頓。
這個發現驗證了他最壞的猜想——日軍正在重新繪制整個晉西北的布防圖。
他摸出懷表看了眼,表殼上那道新鮮的彈痕硌著掌心。
這是突襲日軍聯隊部時,從某個少佐尸體上摸來的戰利品。
&34;老林,你們游擊隊上次截獲的密碼本...&34;雷隊長用樹枝在地上畫出歪扭的等高線,&34;虎峪溝往東三十里,是不是有條沒標在地圖上的馱馬道?&34;
游擊隊長沾著唾沫在岩壁上畫出更精確的路線︰&34;從羊腸子峽穿過去能繞到鬼子據點背後,不過去年雪崩把路埋了...&34;他突然瞪大眼楮,&34;你們該不會想?&34;
&34;轟開它。&34;小山東突然插話,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爆破手眼楮發亮,&34;用黑火藥分層爆破,只要計算好當量...&34;他沾著灰土的手已經開始在地上寫算式。
雷隊長用靴底抹掉那些數字,轉頭看向正在保養槍械的柳明軒︰&34;柳子,如果讓你在八百米外打固定靶,用三八大蓋和繳獲的九七式哪個順手?&34;
&34;九七式射程夠,但表尺分劃不對。&34;狙擊手頭也不抬地繼續通槍管,&34;給我兩天時間重新校準,誤差能控制在半個密位。&34;
山洞外忽然響起淅瀝雨聲,潮濕的寒氣順著岩縫滲進來。
雷隊長望著跳動的火苗,想起三個月前第一次見到蕭雲時的場景。
那個自稱教書先生的年輕人,在听說他們要襲擊日軍油料庫時,隨手就在沙盤上推演出三條穿插路線——每條都精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34;收拾東西,天一亮就動身。&34;他忽然站起身,牛皮靴底碾碎了最後一點火星,&34;老林帶三個人去探路,小山東準備爆破器材,柳子把狙擊槍校準好。&34;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二十幾個黑影已經沿著峭壁上的藤蔓向下攀援。
雷隊長抓著岩縫里的樹根,听著下方傳來馱馬道舊址的潺潺水聲。
這場豪賭若是成功,他們就能在日軍眼皮底下撕開條新動脈。
掛在腰間的懷表突然震動起來,雷隊長差點松手摔下懸崖——這是他特意改造的預警裝置,當懷表磁針指向正北時,說明三里內有成建制的日軍部隊在移動。
&34;加速下降!&34;他壓低嗓子吼道,指甲在岩壁上刮出白痕。
下方河谷升起的晨霧里,隱約傳來騾馬鑾鈴的叮當聲,還有皮革馬靴踩碎礫石的脆響。
當騾馬鑾鈴穿透晨霧時,柳明軒的槍口已順著藤蔓垂了下去。
他右腿勾住岩縫,左手扯開纏腰的偽裝布——那上面沾滿三天前運輸隊馬匹的糞便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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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二虎,西南角。&34;雷隊長的聲音像繃緊的鋼絲。
被點名的戰士松開藤蔓,腰間繳獲的日軍手雷磕在岩石上叮當作響。
三天前埋藏的擲彈筒零件正在下方三十米處沉睡,雙層油紙包裹的撞針在晨露中泛著冷光。
爆炸聲撕碎河谷寧靜的剎那,二十幾條身影如同壁虎般緊貼岩壁。
林大勇朝東邊甩出兩顆冒煙的手榴彈,受驚的騾馬頓時拖著物資沖向雷區。
柳明軒的瞄準鏡里,帶隊軍曹的望遠鏡剛舉到眼前,就被沖天而起的黑火藥煙柱吞沒。
&34;走水啦!&34;游擊隊長用關東腔吼出的日語在峭壁間回蕩,正在整隊的日軍頓時亂作一團。
小山東趁機把最後半管炸藥塞進岩縫,飛濺的碎石如雨點般砸向河谷。
三日後,楊家峪曬谷場上飄著新麥香氣。
蕭雲手指拂過子彈殼熔鑄的三稜軍功章,金屬表面的淬火紋在陽光下泛起細密流光。
這是他用兵工廠車床連夜趕制的勛章,每道凹槽都刻著受獎者的殺敵記錄。
&34;柳明軒同志,八百米外打碎觀測鏡,為爆破組爭取了二十七秒。&34;當狙擊手接過勛章時,蕭雲突然按住他的手腕,&34;表尺校準用了德國獵槍的游標卡尺?&34;
場下響起竊竊私語。
柳明軒瞳孔微縮,三天前他確實拆了偽軍軍官的珍藏獵具。
蕭雲卻笑著將勛章扣在他胸口︰&34;下次試試把膛線纏距增加18,風速修正量能少算兩個點。&34;
雷隊長摩挲著勛章鋒利的稜角,忽然明白三個月前那個雨夜,蕭雲為何執意要在每個戰斗環節引入現代計量單位。
此刻曬谷場上的沙盤正閃著奇異熒光——那是摻了夜光粉的等高線模型,連最年長的炊事員都能看懂穿插路線。
&34;報告!&34;林大勇突然踢開長凳站起來,游擊隊長粗糲的手指戳向沙盤某處,&34;小山東說黑火藥的硝硫配比還能改,要是給俺們配個會算賬的......&34;
哄笑聲中被推上前的小山東滿臉通紅,爆破手攥著半截粉筆在桌面疾書︰硫磺佔比15、木炭粉末過80目篩......當他寫出拋物線方程時,蕭雲突然往算式里添了個現代爆破常用的安全系數。
喧鬧聲被馬蹄聲刺破的瞬間,雷隊長已經掀開情報員浸透汗水的衣襟。
沾著血跡的密信上畫著怪異圖案——三條交錯的紅線鎖住黑石峪,旁邊標注著德文縮寫的燃燒彈型號。
&34;德國人給鬼子更新了引信。&34;蕭雲撿起根麥稈在沙盤上勾畫,&34;瞬發踫炸改成了空爆延時,我們的掩體要加深兩米。&34;他的麥稈突然停在某條等高線缺口,&34;老雷,你們上次炸開的馱馬道......&34;
柳明軒的槍油突然滴在勛章上。
狙擊手盯著沙盤上緩緩移動的熒光標記,仿佛看到燃燒彈正從那個缺口傾瀉而下。
他摸出貼身收藏的游標卡尺,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指尖微微顫抖——這次要校準的或許不只是槍械。
雷隊長把密信按在勛章稜角上,紙面立刻顯出凹痕。
那些交錯的紅線讓他想起蕭雲初來時畫的穿插路線圖,只不過這次他們要鑽的不是山縫,而是更凶險的鋼鐵火網。
&34;炊事班把新磨的炒面裝車!&34;蕭雲突然拍響桌面,夜光沙盤被震得泛起漣漪,&34;兵站地窖里還有二十壇老陳醋,全給我換成燃燒彈破解劑。&34;他轉頭時眼里閃著雷隊長熟悉的鋒芒,就像三個月前策劃油庫突襲時的模樣。
曬谷場東頭傳來金屬踫撞的脆響,小山東正帶人拆卸剛運到的德制引信。
爆破手哼著沂蒙小調,把改裝好的銅管挨個浸入醋壇。
當淡藍色煙霧騰起時,林大勇突然抽了抽鼻子︰&34;這味,比端鬼子炮樓還帶勁!&34;
暮色染紅山梁時,二十枚特制勛章在裝備箱上磕出清越聲響。
柳明軒的狙擊槍纏上了防熱麻布,準星缺口處粘著半片游標卡尺。
雷隊長望著整裝待發的隊伍,忽然把懷表預警器貼在勛章稜角上——當磁針顫動時,三稜鋒刃竟發出細微共鳴。
蕭雲最後檢查完燃燒彈破解裝置,轉身將沙盤上的熒光標記連成箭頭。
那光芒穿透漸濃的夜色,直指日軍密謀中的死亡缺口。
不知哪個戰士忽然吹起口琴,斷斷續續的《太行山上》混著炒面香氣,飄向藏著新火藥配方的地窖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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