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朔招了招手，示意李小莉把登記瓷器的本子拿來。
他翻了翻本子，找到了李大壯采購來的瓷器欄目，提出讓鄭海幫忙看看其他東西。
鄭海點了點頭，
“這件瓷器呢，雖然不是正品，倒也是精仿，也不錯的。小朔你不是專業研究這一行的，看走眼也是難免的。只是隔行如隔山，任何事情，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專業的人去做才是。”
余生朔听鄭海說得頭頭是道，點了點頭。他越發詫異，剛才吃飯的時候，就覺得這小老頭有點不一樣，現在越發覺得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了。
這是位落魄的老先生，是個寶啊…
“您再幫我看看其他瓷器?”
余生朔帶鄭海來到了周家台門的後罩房，他打開一間房間，里面是琳瑯滿目的瓷器。
“這麼多呀…”
鄭海驚呆了，這可比過去南都博物館館藏的還要多了。
余生朔見他驚訝，只是笑笑，並不開口說話。他除了架子上放著各種各樣最近收購來的瓷器外，地上還有幾大箱子，還裝有這類東西呢。
“咦…”
鄭海盯著地上的木箱，又多了幾分好奇。
他走上去這摸摸，那看看的，才指著地上那幾個箱子，說起了木材的來歷。
有楠木的，有香木的，有黃花梨的，有酸枝材質的，他一一說了說。
余生朔笑了笑，他知道有各種各樣的木頭。這些箱子都是大戶人家小姐閨房里的東西，材質不一就很正常了。
“ 嚓… 嚓…”
余生朔把一箱箱的木箱蓋打開了，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古玩，有書畫，有玉石，有瓷器和青銅器。
看到那麼多東西，余生朔也有點意外，他最近讓李大壯負責收購一些，沒想到有幾大箱了。
他有點得意地看著老鄭，不知這小老頭眼神會不會放光?
“太可惜了，這樣亂擺一氣，是哪個敗家玩意瞎整的呀？”
鄭海有點痛心疾首地說道，
“這些字畫，怎麼可以和瓷器放一起呢？萬一受潮了怎麼辦？”
“這些瓷器怎麼可以和青銅器這些放一起呢？萬一搬動的時候動作過大，把瓷器踫撞壞了怎麼辦？”
“小朔你怎麼不歸類分別擺放一下呢？是哪個敗家玩意這樣隨手放著的呀？”
鄭海罵罵咧咧，有點痛惜這麼多好東西堆在一起。
他扭頭看著余生朔，眼神銳利，似乎要把他看透似的。
余生朔有點尷尬，他只管出錢，倒沒注意李大壯買進來後放在哪里。
他抓了抓頭發，有點尷尬地笑了，“嘿嘿，我也不知道大壯買回來後這樣放著。的確有點亂了，我明天就讓他們整理一下，每個箱子放不同品類的，外面再標識一下，以後就分門別類擺放。”
“哼，看來大壯這人，大老粗一個，根本不懂古玩的。”
鄭海鼻孔里出氣，仿佛看到心愛的女人受到他人蹂躪一般，一改剛才對余生朔的客氣。
李小莉听了直翻白眼，這小老頭居然反客為主，責怪她哥哥做事不力了。
余生朔倒覺得這小老頭見了這些東西，才像活過來似的，對他冷眼冷語也不大在意，笑眯眯看他翻看著自己的寶貝。
小老頭倒也不客氣，伸手從箱子里拿了一件字畫出來，示意余生朔幫他一起打開了。
余生朔配合著，幫他緩緩展開了這幅畫。
這是一幅美女出浴圖，衣衫若隱若現，肌膚紋理都活靈活現。
“啊呀…羞死人了！”
郭乃乃在邊上見了驚呼道。
李小莉見了，小臉也紅了起來。
“還好…還好…”
見上面沒有破損，沒有茶漬，小老頭鄭海舒了一口氣，認真地上下審看了起來。
“色老頭…”
許小燕在邊上小聲地嘀咕著。
“噓…”
余生朔做了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們別瞎說。
鄭海听到了，微微一笑，他沒在意，認真地查看了落款，眼神放光。
這畫畫得很細膩，畫面中人胖瘦適中，皮膚白嫩，一看就是宮中女主般的人物。身材若隱若現，甚是豐滿。
“你小子運氣不錯啊…”
鄭強抬頭跟余生朔笑了笑，
“你們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嘛？知道這落款鐘山隱士是誰不？”
“不知！我們哪里知道，才第一次看到這畫。小朔哥哥你說說，這誰畫的? 騷里騷氣的，要是讓我老媽她們看到了，肯定早就一把火燒掉了。”
郭乃乃在邊上听了，大聲說話著。
余生朔搜索了一下腦里記憶，也不清楚誰叫鐘山隱士。這落款書法精細，印章也是精美，想必這人養尊處優，是個士大夫，不是普通人家。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只是說這畫畫得精美，這才花了十元錢收進來的。
“這畫要十元? 那可要我老媽半個月工資哦！”
許小燕有點詫異地說道。
“這是南唐末代君主李煜的畫，世所罕見哦！他籍貫徐州彭城縣，生于江寧府，原名從嘉，字重光，號鐘山隱士，唐元宗李 第六子。李煜你們都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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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海笑眯眯說道。
“是嘛？是真跡嘛？”
余生朔听了有點意外，有點驚喜，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真跡無疑！你看他落款，看他印章，這麼精美絕倫的，只有出自皇家才有。”
鄭海肯定地點頭說道。
余生朔听了大喜，李後主的親筆畫，這可是國寶級的國畫哦。一幅齊白石他們的畫以後都能拍出上億天價，這李後主的真跡要不拍出幾億，怎對得起這唯一的留世國畫嘛？
“給我四十元每月，包我吃喝，以後你的瓷器和字畫這些，我小老頭子給你掌眼吧。”
小老頭見余生朔高興，趁機提出了他的要求。
“好呀，沒問題，我求之不得呢。以後我這邊有需要把關的，請老鄭你出馬過過眼，給把把關，這樣我收回的東西也有人整理，免得損壞了。”
余生朔听了高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四十元不行…”
“四十元不行嘛，包吃喝三十元也行。”
鄭海見余生朔沉吟，擔心他顧及自己要價太高有點負擔，連忙自降報酬，好讓他答應下來。
真不行嘛二十元每月也夠了，畢竟包吃喝了，他現在又吃了上頓沒下餐的，有個吃喝的地方已經了不得了。
鄭海暗暗衡量了一下，內心盤算著余生朔三十元不肯嘛，再降低一檔，也是可以的。
“那不行，三十元嘛更不行了…”
余生朔不容質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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