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眶瞬間通紅,淚水無聲滾落;
有人激動地揮舞著拳頭,放聲吶喊;
有人緊緊擁抱身邊的戰友,用力拍打著彼此的後背。
“渡河!渡河!渡河!”
“華興!華興!華興!”
不同語言的歡呼聲、口哨聲、吶喊聲,在巨大的禮堂內瘋狂踫撞、融合。
最終匯成一股無堅不摧的洪流,直沖雲霄。
這聲音,是對一千三百多個日夜鏖戰的宣泄,是對不可能完成任務的最終征服宣告。
主席台上,鄭非靜靜站著,臉上帶著欣慰而莊重的微笑。
坦然接受著這屬于整個華興的山呼海嘯般的敬意。
但目光卻掃向了身後那個年輕的身影...
陳默站在鄭非側後方一步的位置,同樣沐浴在這片聲浪的海洋里。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臉上依舊維持著沉靜。
但眼底深處,那如同深潭般不起波瀾的水面,終于還是激蕩起劇烈的漣漪。
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熱感,從胸腔深處迅速蔓延開來。
他放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勉強壓住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激越。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不是某一次戰役的勝利,而是整場戰爭的終結。
自研的命脈,終于牢牢攥在了自己手中。
掌聲與歡呼持續了足足數分鐘,才在鄭非抬手示意下,漸漸平息。
人們重新落座,但空氣中彌漫的亢奮與激動,依舊濃得化不開。
“勝利屬于每一位參與者。”鄭非的聲音再次響起,沉穩而充滿力量。
“它屬于在機房熬過無數通宵的工程師;
屬于在異國他鄉克服時差堅守崗位的財務;
屬于深入業務一線梳理流程的變革者;
也屬于那些在平凡崗位上,卻做出了不平凡貢獻的英雄!”
他的目光掃過台下︰“今天,我們在這里,為英雄加冕。”
激昂的頒獎音樂響起,禮堂內燈光變幻,聚焦在舞台中央。
隆重的表彰環節正式開始。
一枚枚由巴黎造幣廠精心設計鑄造的獎牌,在聚光燈下閃爍著沉甸甸的金色光輝。
獎牌正面是“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身披戰裙,雙翼迎風怒展,身姿勇毅,栩栩如生,仿佛隨時要掙脫金屬的桎梏,引領著腳下的戰船沖破驚濤駭浪。
女神像下方,一行優雅的法文銘刻著︰“POUr la ValeUr”(致勇氣)。
這枚凝聚著藝術與榮耀的獎牌,被鄭重地佩戴在一位位走上台的英雄胸前。
有頭發花白、眼神卻銳利如初的老專家,顫抖著手撫摸著胸前的女神像,老淚縱橫。
有年輕的面孔,帶著激動與羞澀,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深深鞠躬。
有來自非洲、中東、拉美的本地員工,穿著自己民族的盛裝,昂首挺胸,臉上寫滿了自豪。
頒獎有序進行。
當主持人用中英雙語念出下一個名字時,會場內響起了一陣格外熱烈且夾雜著善意的笑聲與更響亮掌聲的組合︰
“來自巴基斯坦代表處的英雄團隊——Ammad&nir Iqbal&nan Safdar!請上台!”
聚光燈下,三個穿著整齊巴基斯坦傳統服飾“SalWar&neeZ”(寬松長衫長褲)的年輕男子,略顯緊張地走上了寬闊的舞台。
他們的皮膚是南亞特有的深麥色,濃眉大眼,看著無比淳樸而堅毅。
&nmad HaSSan,個子最高,步伐也最穩;
&nir Iqbal SiddiqUe笑容靦腆;
&nan Safdar則好奇地打量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和璀璨的燈光,顯得有些局促。
“他們在項目中被譽為‘摩托三兄弟’!”主持人充滿激情地介紹,“在代表處切換的關鍵之夜,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爆發大規模抗議,邊境道路被封鎖!三位勇士,為了準時抵達作戰室,提前兩個小時,騎著他們的摩托車,穿越封鎖線,一路風馳電掣,準時出現在戰友們面前!”
台下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許多人臉上露出了然和敬佩的笑容。
鄭非親自上前,臉上帶著溫和而贊許的笑容,將三枚沉甸甸的“勝利女神”獎牌,一一掛在了三兄弟的脖子上。
“干得好,小伙子們!”鄭非用力拍了拍Ammad HaSSan的肩膀,“華興為有你們這樣的勇士而驕傲!”
&nmad HaSSan瞬間挺直了胸膛。
用帶著濃重口音但清晰堅定的英語大聲回答︰“謝謝您,老板!能成為‘渡河’的一員,守護華興的業務連續,是我們的榮耀。”
另外兩人也激動地點頭附和。
就在三人準備轉身下台時,主持人笑著補充道︰
“還有一個有趣的小插曲。那天晚上任務完成後,邊境依舊封鎖,三位英雄是在辦公室的臨時床鋪上度過的。
第二天清晨,當封鎖解除的消息傳來,他們再次跨上心愛的摩托,迎著初升的太陽,一路飛馳回家!
‘摩托騎士’的名號,從此響徹整個代表處!”
台下又是一片善意的哄笑和更熱烈的掌聲。
三兄弟在笑聲和閃光燈中,帶著榮耀與一絲羞澀,昂首挺胸地走下舞台。
緊接著上台的,是一位拄著單拐的身影。
他身形不算高大,穿著整潔的工裝,左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行動緩慢卻異常堅定。
每一步都伴隨著金屬拐杖落地的清脆聲響,敲在安靜下來的禮堂地板上,也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來自阿爾及利亞代表處的英雄——DiaOUida BengayOU!”主持人的聲音充滿了敬意,“就在代表處切換測試的關鍵前夕,DiaOUida不幸腿部受傷,醫生強烈要求他臥床休息。但是!”
主持人提高了聲調︰
“為了不拖累整個團隊的進度,為了確保阿爾及利亞的業務能準時‘渡河’,DiaOUida毅然決定,拄著拐杖回到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