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柱心中一驚,警惕地坐起身,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原來是劉靜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徘徊。
月光勾勒出她縴細的輪廓,發絲隨風飄動,仿佛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花。
王二柱心中涌起一股憐惜之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窗戶,輕聲喊道︰“小靜,你怎麼在外面?”
劉靜听到聲音,身體微微一僵,她沒想到王二柱會發現自己。
慌亂之中,她抬手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結結巴巴地回答︰“姐夫,我…… 我爹和我弟喝多了,太吵了,我睡不著。”
說著,她微微低下頭,避開王二柱的目光,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王二柱看著劉靜局促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丫頭今晚沒地方睡了,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受凍,他實在不忍心。
猶豫片刻後,他說道︰“小靜,外面涼,你進來睡吧。”
劉靜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與猶豫。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砰地撞擊著胸膛,像是要沖出嗓子眼。
“進…… 進去睡?”
“和姐夫一起?”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的臉頰瞬間滾燙起來。
她慌亂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了,姐夫,我…… 我在外面待會兒就好。”
王二柱看出了劉靜的窘迫,他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溫和些︰
“傻丫頭,外面這麼冷,你會凍壞的。進來吧,炕頭暖和,咱們一人睡一頭,不會有事的。”
說著,他起身下炕,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了門。
劉靜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王二柱的眼楮。
心里卻像有一只小鹿在亂撞,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和姐夫睡在一個炕上,這怎麼行?萬一被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可是,外面真的好冷,我好想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一覺…… 而且,能和姐夫離得這麼近,我心里又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最終,身體的寒冷戰勝了內心的糾結,劉靜微微低著頭,紅著臉走進了屋子。
屋內的熱氣撲面而來,讓她冰冷的手腳漸漸暖和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炕邊,坐在炕梢,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頭。
王二柱看著劉靜緊張的模樣,心中暗笑,卻又不好表露出來。
他回到炕頭,躺下身子,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隨口說道︰“小靜,你也早點睡吧,今天忙了一天,都累了。”
“嗯……” 劉靜輕聲應道,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她緩緩躺下,拉過被子的一角蓋在身上,卻不敢蓋太多,生怕踫到王二柱。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炕頭,一個在炕梢,中間隔著一段小小的距離,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劉靜緊閉雙眼,試圖讓自己盡快入睡,可心跳卻越來越快,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她偷偷睜開眼楮,望向炕頭的王二柱。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硬朗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揚的嘴角……
劉靜看著看著,不禁出了神,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
王二柱也同樣睡不著,他的腦海中亂糟糟的。
一方面,他擔心著村里的事情,水庫工程的重建、間諜的線索、投資人的態度,這些問題像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
另一方面,劉靜躺在身邊,讓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他能感覺到劉靜的緊張,也察覺到了她對自己那份特殊的情愫,這讓他既有些無奈,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小靜,你今天在家忙了一天,又是魚塘又是果園的,累壞了吧?”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王二柱隨口找了個話題。
劉靜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慌亂地眨了眨眼楮,結結巴巴地回答︰
“沒…… 沒累壞,我就想著幫著干點活,那些隻果長得可真好,你給我摘的那個我吃了沒多少就飽了,可好吃了,又甜又脆又水……還剩下大半個呢放冰箱我明天吃……”
說著,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白天在果園里的情景,尤其是自己從梯子上摔下來,被王二柱接住的那一刻,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我真不該來這邊睡的,真是尷尬死了,這可咋辦呀,我這心髒砸越跳越厲害,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嗯,明天我也嘗嘗咋樣,我還真沒吃過呢。”
王二柱接著說道,眼神望向屋頂,思緒飄遠。
“嗯,姐夫,你真厲害,村里要是沒有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崇拜,她微微側過身子,看著王二柱的背影,眼中閃爍著光芒。
王二柱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就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這村子是大家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出事。可現在這情況,真是一團糟……”
說著,他的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
劉靜察覺到了王二柱的情緒變化,她心中一緊,關切地問道︰“姐夫,是因為水庫工地的事嗎?你別太擔心了,大家都相信你,一定能解決的。”
“但願吧……”
王二柱嘆了口氣,“投資人那邊不好交代,受傷的村民也得照顧好,還有那些間諜,不知道還會不會鬧出什麼動靜來…… 這一樁樁事情,還真挺讓人心煩的,還是以前當傻子的時候好啊,無憂無慮的一天啥事沒有!”王二柱不禁感慨。
劉靜听著王二柱的傾訴,心中滿是心疼。
她好想伸出手,抱抱王二柱,給他一些安慰,可又不敢。
猶豫了許久,她輕聲說道︰“姐夫,你別一個人扛著,還有我們呢。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王二柱心中一暖,他轉過頭,看著劉靜,真誠地說道︰“小靜,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心里好受多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一時間。
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劉靜的心跳得愈發劇烈,她慌亂地避開王二柱的目光,臉頰滾燙︰“啊……咋辦,咋辦……我的心髒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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