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還敢再爬樹嗎~?”楚雲板著臉問她的時候,傲嬌小蘿莉躲在了香痕的身後,連臉都看不到。
“我去做飯~。”香痕笑了笑柔聲說道。
府里頭有廚娘,但香痕很多時候還是會自己下廚。
“香痕姐姐~,我也去給你幫忙~。”傲嬌小蘿莉溜得更快,偷瞄了楚雲一眼,搶在香痕前面快步跑進了廚房。
楚雲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回頭看著和老陳掰手腕的幾名護衛,大怒道︰“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都不想要腦袋了嗎~?還有你啊~,別以為你年紀大了我就不說你了~,陛下讓你們過來是干什麼的~,整天杵在門口打盹是幾個意思啊…….。”
連自己的職責是什麼都不知道,老皇帝派來的,是什麼保安團隊啊~!靠~!
幾名護衛立刻站了起來,門口的灰衣老者眼角猛的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心中激蕩的真氣。
你家娘子就在旁邊看著呢,公主殿下怎麼可能會有事嘛,再說了,壽寧公主決定要做的事情,你攔一個試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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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令劉富今天很高興,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被陛下單獨點名夸獎,還得了一大堆賞賜,看著那些平日里比他還牛氣的大佬們羨慕的眼神,就像是大熱天灌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樣,可把自己給牛逼壞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就只能守著清江縣那一畝三分地,到老能安然辭官,花甲之齡的時候,有一個幾十畝的大宅院養養老,兒女孝順,子孫滿堂,銀子永遠花不完,每天中午還能和美妾胡天胡地這些要求不過分吧~?
可是這萬萬沒想到啊沒想到,人到中年,怎麼就像是中邪了一樣,官運好的連自己都怕。
先是自己的清江縣轄下風評一片大好,被評為全國文明先進縣,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升了官,一下子從甦江府調到了京城,來到了權力中樞,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這個年紀能坐上京城令的位置,還保不定以後能升到什麼位置呢~!
原本以為只要兢兢業業做好本職之事,反正在清江縣的那一套他也熟悉,照搬過來,過上幾年,出了一點政績,怕是就能走到陛下的眼中了。
可他娘的誰能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屁股底下的位置還沒有坐熱呢,就接到了陛下的召見,來了個朝堂一日游,回到縣衙的時候,陛下的聖旨和賞賜也下來了。
原本因為是外來戶的原因,時不時的還會遭到縣丞等人的排擠,剛才接旨的時候,他看到那縣丞的臉都嚇白了,心里面自然又是一陣得意。
剛才從皇宮出來,董大人也對他贊譽有加,說了不少勉勵的話。
董大人還是甦江知府的時候,他便已是清江縣令,如今又在董大人手下做事,也算是有個靠山,作為沈相之婿,陛下極為看重之人,董大人的仕途,當然也不會止于區區一個京兆尹的~!
最近的喜事不止這一件,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也挺爭氣,竟然通過了算數院的摸底招生考試,前途是再也不用他這位老爹操心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啊~!”劉縣令坐在堂內抿了一口茶,便有一人從門外走進來,一臉喜色的上前恭賀道。
劉縣令隨意擺了擺手,這張捕頭雖然遠不如沈剛夫,但為人確也玲瓏八面,也算是個人才了,是他為數不多的心腹,大聲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啊~?”
張捕頭立刻拱手說道︰“大人放心~,屬下已經走遍了京中所有勾欄劇院~,現在沒有勾欄劇院再表演那幾個劇目了~,街上售賣的手抄本~,也全都帶回銷毀了~。”
劉縣令又細細抿了口清茶,這才說道︰“朝廷這幾日里對此事抓的緊~,你可要盯緊著點兒~,一有發現~,絕不姑息~!”
“是~!屬下知道了~!”張捕頭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又說道︰“大人~,雖然明面上我們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但還是有些人暗中兜售手抄本子~,屢禁不止啊~,他們行跡隱秘縹緲~,不可能徹底禁止啊~。”
“把明面上的事做好就夠了~。”劉縣令站起來說道。
那位居心叵測的無名氏,想要利用這些題材敏感的戲文,鼓動京都的女子,這才有前些日子的京都之亂,如今長公主殿下已經被取消了禁足,就算是那些戲文還有小範圍的傳播,也翻不起什麼了浪花了~。
緩緩地走出門外,劉縣令撇了撇嘴,那些個戲文啊,簡直是一派胡言,簡直是胡說八道,什麼女子應該追求自由的愛情,這是違背禮制,違背禮法,違背祖訓,幸好自家女兒一直在家,沒有被那些骯髒無理的思想所荼毒。
不過,有一點還是得听長公主殿下的,韻兒今年才十四,本來打算今年就給她定下一門親事,如今看來啊,還是再推遲兩年再說吧~。
走到女兒的房門前,看到房門虛掩,劉縣令本想敲門進去,卻見女兒伏在桌前,一動不動許久……。
“韻兒~,你在干什麼呀~?”他有些疑惑的悄悄的走進去問道。
“啊~,爹~,您~,您怎麼來了~!”
那少女听到聲音,臉色一變,急忙將手中的書合上。
劉縣令目光一撇,赫然看到那書冊的封面上寫著《西廂記》三個大字。
“完了完了~,小姐被發現了~!”名叫小琴的少女耳朵貼著窗角,一臉驚恐狀。
“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片刻之後,劉縣令一臉惱怒從女兒的房間里面出來,順手將房門鎖上,看到站在窗口的小丫鬟,大聲喝道︰“小琴~,你給我過來~!”
小丫鬟哆哆嗦嗦著走過來,劉縣令將那一本《西廂記》狠狠的摔在地上,惱怒的喝問道︰“說~!小姐怎麼會有這本書的~?”
“老~,老~,老爺~,我~,我~,那個我……。”看到劉縣令生氣的樣子,小丫鬟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少爺給她的~?嗯~!”劉縣令眉頭忽然一豎,這小子整日里不學好,就會教壞妹妹,居然連這種不要臉的書都敢給她,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啊~?”小丫鬟一臉的疑惑,“少~,少爺~?”
“果然是那個臭小子~!哼~!”
劉縣令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大聲說道︰“給我好好看著小姐~,不允許她踏出房門一步~,哼~!臭小子~,越來越大膽了~!”
“哦,哦……。”
小丫鬟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表情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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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呀~,真的不是我呀~!”年輕人扒著窗戶,大聲的叫道︰“我這幾天里可都在家里學習算數啊~,爹~,爹~……,你放我出去啊爹~!”
“爹~,我~,我~,我承認~,我前兩天是去了一次群玉院~,可妹妹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啊~,爹~!”
隨著劉縣令走出一個月亮拱門,青年的聲音漸漸的听不到了。
“哼~!一個個的~,都長本事了啊……。”劉縣令臉色鐵青,女兒看那種不正經的戲文,兒子偷跑去青樓,這怎麼看都是他這個當爹的管教不嚴,自己這些日子里忙于公事,的確是有點疏于對他們的管教了。
“咦~,劉大人去哪里了~?”張捕頭在縣衙找了一圈,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直到看到一道身影從月亮拱門走過來,這才急忙迎了上去,說道︰“大人……。”
“什麼事~,說~!”劉縣令正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冷冷的說道。
“呃……。”張捕頭嚇了一跳,心道劉大人現在有些不太對勁,早知道他就先避避風頭了,可現在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大人~,城中~,城中勾欄劇院今日又有新劇~,叫做《花木蘭》……。”
“《花木蘭》~?”劉大人眉頭一豎,大聲說道︰“怎麼又是女人~,他們這是想要干什麼~,不是說了~,不許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他現在听到和女人有關的事情有心煩,說話自然帶有三分火氣。
“那屬下這就去告訴他們~,這個~,也不許唱了~?”張捕頭試探的問道。
劉縣令冷冷的說道︰“不許唱~,都不許唱~,哪個勾欄劇院敢再唱~,你就把人給我抓回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如果是老孫頭的~,就好好規勸……。”
“哎~,屬下這就去辦~。”張捕頭猛的點了點頭,“屬下告退~!”
他轉頭向外面走去,喃喃道︰“外面都說長公主殿下是花木蘭在世~,巾幗不讓須眉~,花木蘭是誰啊~,豈能和長公主殿下相比呀~?”
“長~!長公主殿下~?”
劉縣令臉色一動,立刻大聲喝道︰“回來~!”
“啊~?大人~,還有何事~?”張捕頭急忙回過頭。
劉縣令看著他,問道︰“只是唱《花木蘭》嗎~?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了~?”
張捕頭疑惑的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劉縣令看著他問道︰“就是有沒有說什麼私奔啊~,投河啊~,私通呀~,婚嫁自由呀之類的~?”
趙捕頭想了想,說道︰“沒有吧,那花木蘭是巾幗英雄,忠孝兩全,有勇有謀,民間都在傳長公主殿下便是……”
“沒有~?既然沒有私奔~,投河,婚嫁自由之類的東西,你呀稟告什麼稟告啊~!”
劉縣令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道︰“你一天天的是不是閑的沒事干啊~,花木蘭那是民族英雄~,巾幗不讓須眉~,人家唱個戲稱歌頌一下你也管~,你還嫌本大人不夠忙是嗎~?”
張捕頭呆立原地,呼吸急促,胸口不停的起伏,許久之後才漸漸的平復,看著劉縣令︰“大~,大人~,屬下有一句mm那個,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劉縣令被剛才的事情牽動了心神,語氣稍稍溫和下來。
“屬~,屬下忘記了……。”張捕頭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對劉大人說出那三個字,說道︰“屬下告退~。”
劉縣令對他擺了擺手,順便撫了撫自己下頜的短須,花木蘭,長公主,這莫不是長公主或者陛下的手筆~?
長公主殿下的女子聯合會,可是有著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支持,此舉,怕是要進一步樹立長公主殿下在眾人心中的威望,若是被他給攪合了……。
“呼~!好險,好險……。”劉縣令害怕的拍了拍胸口,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