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很不錯~。”片刻之後,吉祥老臉之上露出欣賞之色,點點頭說道。
人才難得啊,識時務,明事理的人才更加難得啊,吉祥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陛下會將那件事情,交給他去辦了。
沈剛夫的腦海之中浮現出某些畫面,開口說道︰“那都是楚大人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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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
勤政殿內,夏帝看著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再次確認了一遍。
“回陛下~,是的~,他只用了一刻鐘時間~。”大理寺卿十分無奈的開口,此時他的心中也仿佛有千萬匹野馬狂奔而過~。
那位沈剛夫的腦袋,一定和常人不一樣,剛才在大理寺中,听他審訊楚國使臣,他堂堂大理寺卿,內襯都被汗水打濕了,殺死楚國使臣的,居然是另一位楚國使臣~?
這案子要是交給他們大理寺去辦,怕是永遠都不可能破案了~!
“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們楚國人自己去辦吧~。”夏帝揮了揮手,既然是楚國使臣窩里斗,就沒有他們夏國什麼事情了,沒有背上暗殺他國使臣的惡名,才是他在意的~。
片刻之後,夏帝看了看殿內的幾人,說道︰“你們先退下吧~,沈剛夫留下~。”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走出勤政殿,吉祥對殿內的幾名宦官使了一個眼色,幾人也慌忙退下。
“這個沈剛夫~,以後怕是要平步青雲了~。”大理寺卿走下殿前的台階,感嘆著說道。
“前途不可限量啊~。”刑部尚書點了點頭,陛下向來看重人才,從近來的種種舉動來看,他這位曾經的下屬,明顯是已經入了陛下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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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內,已經只剩下了夏帝吉祥以及沈剛夫三人。
即便這樣的場合已經有多次,但怎麼說對面也是這個國家唯一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沈剛夫心中還是免不了的忐忑。
“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夏帝從上面走下來,沉聲問道。
沈剛夫低著頭,垂手而立,說道︰“回陛下~,刑部和大理寺的陳年卷宗~,臣已經全都看過~,目前只有一些細微的頭緒……。”
“能有一些頭緒~,已經很不錯了~。”夏帝嘆了一口氣,說道︰“畢竟~,都已經二十年了啊~。”
他看了沈剛夫一眼,看到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問道︰“可還有什麼發現~?”
沈剛夫思忖了片刻,說道︰“回陛下~,臣發現~,在臣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情之後~,臣需要的一些證據~,被人刻意抹去了~。”
沈剛夫抬起頭,說道︰“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察覺到了~。”
夏帝眼中寒芒大盛,冷冷說道︰“已經這麼多年了~,他們依舊如此警惕嗎~?”
“能查到是誰做的嗎~?”吉祥開口問道。
沈剛夫微微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他們做的很小心~,似乎是在刻意誘導~,我也差點被蒙騙過去~,險些走上歧路~。”
吉祥眉頭緊皺,說道︰“相隔二十余年~,此案本就艱難~,如此一來~,豈不是根本不可能…….。”
“其實~,不然~。”沈剛夫忽然說道。
夏帝和吉祥同時望著他。
說到這里,沈剛夫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說道︰“大人曾經說過~,做的越多~,錯的就越多~,其實案子本來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如今又有了新的發現~。”
“做的越多~,錯的就越多~?”夏帝目光微微一閃,點了點頭之後,忽而問道︰“這是哪位大人說的~?”
看著沈剛夫臉上露出的一絲狂熱,和剛才在宮門口的時候如出一轍,吉祥嘴角猛的狂抽了兩下,輕聲說道︰“陛下~,他說的應該是楚雲楚大人~。”
七月初七,繼楚國三皇子離開京都之後,楚國留在夏國的其余使臣也很快踏上了歸途。
此次兩國的無形交鋒,依然是以楚國的慘敗而告終。
戰事失利,文試武試兩戰皆墨,一位使臣居然死于內斗,楚國使臣這一次可謂丟盡了臉面,無顏再留在夏國都城,于第二日一早便匆匆離京。
他們的車馬出城的時候,京都城內雖不說萬人空巷,圍觀的民眾卻也將城門口的幾條街道堵了一個水泄不通。
對于夏國的大部分人來說,自從他們出生開始,夏國似乎就一直在各方面被楚國壓制,久而久之,他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這一切都在夏和二年發生了改變。
從年初開始,到現在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與楚國有關的事情,細細想來,夏國民眾驚訝的發現,楚國,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可怕……。
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其他地方,楚國人也會敗,也會輸,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戰勝~。
在當今陛下耀眼的光芒照耀之下,夏國似乎變的前所未有的強盛,文有楚縣伯,武有李鈺世子,長公主殿下,他們三人雖然都還很年輕,但卻在此次事件中大放異彩,走進了京都民眾的視野之中。
街頭巷尾,勾欄瓦舍,到處都在流傳三人的傳奇故事,楚縣伯才華橫溢,世子殿下用兵如神,長公主殿下武功蓋世,巾幗不讓須眉……。
當然,這也並不排除朝廷的有意引導。
輸贏自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讓京都甚至整個夏國民眾知道,他們贏了,他們贏得十分漂亮,要讓他們知道,陛下是英明的,偉大的,在英明神武的陛下和能力出眾的朝臣帶領之下,這個國家正在變的越來越好,國力昌盛,人才輩出,已經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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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華橫溢的楚縣伯不知道他在京都已經很火了,此時正站在院子里,看著十余名宦官從外面一箱子一箱子的搬東西。
小公主要出宮來這里治病,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吃的用的都有規制,哪能隨隨便便,雖然小公主明天才到,但今天一早,宮里面的人就在伯爵府門口忙活起來了,各種搬進搬出,來往于他為小樂寧騰出來的那一座小院子,看得人心煩。
“楚縣伯~,這是長公主殿下送來的禮物~。”兩名宦官再次搬進來一個大箱子的時候,沒有將其搬到那座小院子里面,走到楚雲面前說道。
李月沒事送什麼禮物啊,楚雲打開箱子看了看,也被那里面的珍寶給驚到了,無事獻殷情,非那啥即那個啥……,總之啊,長公主殿下忽然間變的這麼大方起來,他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習慣。
“長公主殿下她還有沒有說什麼別的~?”楚雲看著兩人問道。
“沒有~。”兩人連連搖頭。
“那就先搬進去吧~。”楚雲擺了擺手,送上門的禮物,哪有不收的道理啊,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問問她送的哪門子禮,哦對了,還有太極的事情,昨天也還沒有來得及問她呢。
家里有楚伯盯著,不會有什麼問題,七夕是女子的節日,顏楚楚這丫頭今天罕見的沒有忙,和香痕小丫頭去了廟里,回來也有一系列的活動,和自己沒有什麼關系,他打算去看看曾詩韻的文胸做的怎麼樣了~。
剛走出府門,就看到有一道身影在大門對面的幾棵柳樹下不停徘徊,走過去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听到楚雲的聲音,沈剛夫急忙停下腳步,張了張嘴,卻也沒有說出什麼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怎麼了~,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楚雲看著他問道。
這種狀態的沈剛夫並不陌生,在甦江府之時,他每次遇到棘手的案子來找自己,也是這種表情~。
看著他臉上再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楚雲擺了擺手,說道︰“不要急~,從最有嫌疑的人一個一個排查~,查案這種事情~,急不來的~,實在想不通了~,就出去走走~,听听戲~,听听曲~,心情放松下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說起查案,這種事情除了靠能力之外,也要靠運氣和靈感,那些基礎的東西,該教的都已經教他了,如今在這些事情上,楚雲他也幫不了他太多啊~。
沈剛夫微愣了一下,問道︰“大人之前不是說過~,凶手往往隱藏的很深`,想要挖掘深層次的線索~,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最有嫌疑的人~,其實往往都不是凶手嗎~?”
“嗯~?我有說過嗎~?”楚雲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有~。”沈剛夫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的有嗎~?”
“真的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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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楚雲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後啊~,你少去勾欄听故事听戲~,那都是為了吸引客人~,才故意編的曲折離奇~,現實中哪有那麼多的狗血~,踏踏實實的去查案~,相信你自己的直覺~,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沈剛夫愕然之後,說道︰可大人剛才不是還說,“查案這種事情~,急不來~,實在想不通了~,可以出去走走~,听听戲,听听……。”
“啊~?我有說過嗎~?”楚雲眯起眼楮看著他。
“就在剛才……。”沈剛夫張了張嘴,抬頭看著楚雲,片刻之後,苦笑說道︰“沒有……。”
“這就對了嘛……。”楚雲很滿意的點點頭,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真相是掩蓋不住的~,要相信你自己~,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你了~,走了~。”
沈剛夫苦笑的看著楚雲上了馬車,再次回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思忖之色,不多時,這一絲思忖就變成了明悟。
“多謝大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