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熒將散發著血色光芒的晶石收入懷中，她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轉向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你到底跑哪去了啊？！”派蒙氣鼓鼓地跺著腳，小臉漲得通紅，“突然冒出來嚇死人了！剛才那條龍差點就發現我們了，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抱歉...”貝利亞爾有些局促地低下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發間殘留的枯葉，“剛才不小心掉進坑里了，爬出來發現你們都不在了...只好循著味道找過來...所以...”
“啊...”派蒙聞言一愣，隨即露出懊惱的表情。
“我、我忘記你看不見了...是我們走得太快了...”她不安地絞著手指，“對不起哦...”
貝利亞爾輕輕搖頭︰“不...是我的問題。你們沒事就好。”
熒看著兩人互相道歉的樣子，原本心中的那點怨氣也消散了︰“繼續前進吧...這次我們會放慢腳步的。”
“非常抱歉...”貝利亞爾的話語中滿是歉意。
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翠綠色的身影靜靜佇立。
“氣息完全不同...分明就是個人類...”溫迪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琴弦，“但是...這張臉...”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三人遠去的方向，最終化作一縷清風消散在空氣中︰“還是...再確認一下吧...”
……
“疼...”貝利亞爾捂著額頭小聲痛呼，白皙的皮膚上已經泛起一小片紅印。
熒看著這位已經第三次撞上枝椏的先生，忍不住嘆了口氣︰
“...要不...你牽著我走吧？”她猶豫著伸出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這段路樹枝太多了...”
“長得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呢...”派蒙飄在一旁，看著貝利亞爾頭頂剛剛撞斷的樹枝殘骸，忍不住吐槽。
“沒關系，走出這段區域就好...哇哦——”話音未落，貝利亞爾又被突起的樹根絆了個趔趄，幸好及時扶住了旁邊的樹干。
熒半眯著眼楮，一臉無奈︰“真的沒問題嗎...”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貝利亞爾輕笑著拍了拍斗篷上的塵土，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派蒙好奇地繞著他轉了一圈︰“你的眼楮是天生就看不見的嗎？”
“嗯...應該是吧。”貝利亞爾微微仰頭，像是在回憶什麼，“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也記不清了，至少我醒來就是這樣了。”
他輕輕搖頭，墨色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昂...”熒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正想說什麼——
“喂！你——！等一下——！”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
“王子殿下。”一個渾身纏繞著幽藍水紋的人形生物單膝跪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戰栗，“王女殿下身邊...出現了一位來歷不明的男子。”
“我已經知曉了。”少年背對著使徒，金色的發絲在幽暗的燭光下泛著冷芒，嗓音平靜得可怕，“你來得正好，去把他處理掉。”
“這...”使徒的身軀明顯僵硬了一瞬，“若是被王女殿下發現...”
“你的腦子已經被詛咒侵蝕殆盡了嗎？”少年突然轉身，冰冷的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殺意，“不被發現不就好了，蠢貨。”
“遵...遵命！”使徒渾身劇烈顫抖，身形迅速沒入一扇翻涌著黑霧的空間裂縫中。
待使徒離去，燭火搖曳間，他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時隔500年...是您嗎...先生...”
……
“這里離蒙德城不遠，就讓我來護送你們一段吧！”一位頭戴兔耳發飾的紅衣少女熱情地說道。
派蒙開心地拍手︰“太好啦！那我們走吧，貝利亞爾先...”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小家伙瞪圓了眼楮環顧四周，“等等！他人呢？怎麼又不見了？”
熒也愣住了，急忙四處張望︰“安柏，你剛才有看到和我們一起的那位白斗篷先生嗎？”
“啊？”安柏困惑地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楮，“我過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你們兩個人呀。”
派蒙急得在空中直打轉︰“該不會...又掉進哪個坑里了吧？！”
在森林的另一邊...
“還是不太習慣啊...”貝利亞爾輕輕拍打著斗篷上沾染的泥土，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擾，“姐姐也沒跟我說會遇到這種情況...”
等等...姐姐？
“是誰來著...”他突然頓住，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按住太陽穴，眉頭微蹙。
記憶深處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模糊消散。
就在這思緒混亂的瞬間——
一道裹挾著暗流的水刃破空而來，在陽光下折射出危險的寒芒。
“嗯？”
貝利亞爾頭也不抬，戴著露指手套的右手隨意抬起，水刃在距離他面門寸許之處戛然而止，被他穩穩握在掌心。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他緩緩“望”向偷襲者，蒙眼布下的視線仿佛能穿透一切。
深淵使徒那張非人的面孔上，不可置信與恐懼交織。
“既然你已經向我發動了攻擊，那麼——”
話音未落，只听“ 嚓”一聲脆響，那道水刃在他掌中碎成無數晶瑩。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使徒面前，右手精準地扣住了對方的頭顱。
“禮尚往來。沒關系吧？”
“等...！”使徒的求饒聲還未出口——
咯吱——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那顆猙獰的頭顱在他掌中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粉碎，無頭的身軀抽搐了幾下，隨即化作灰黑色的煙塵消散在風中。
“奇怪的家伙。”貝利亞爾甩了甩手上並不存在的血跡，語氣平靜得仿佛剛才只是捏碎了一個隻果。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使徒消失的方向，白色斗篷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喂——！貝利亞爾——！”熒的聲音穿過層層樹影傳來，帶著幾分焦急。
“我在這！”貝利亞爾下意識抬手招呼，卻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
“在你後面啦！笨蛋！”派蒙氣呼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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