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際，歸終靜靜地凝視著那輪血色的落日，琉璃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最後的光芒。
“......”
“不用說了，鐘離。”她的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晚風拂過廢墟的嗚咽聲。
“僅剩的白虎衛已經死絕了。”歸終平靜地陳述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早已干涸的血跡，“神武殿也已經空了。”
鐘離鎏金色的眸子微微閃動，薄唇輕啟︰“......歸終......”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突然轉身，發絲在風中揚起一道決絕的弧線，“所以，拆了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的聲音終于出現了一絲顫抖。
又是一陣沉默。
“拆了吧。”歸終重復道，這次聲音更加堅定，“如果...那孩子還有東西剩下的話...”
她頓了頓，背對著鐘離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單薄︰“麻煩給我一份，謝謝。”
最後一句話輕得幾乎听不見，卻讓鐘離握緊了拳頭，他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滑落，墜入塵土，消失不見。
……
“你回來啦...真。”麒麟望著那道踉蹌著的倩影，聲音里帶著心疼的顫抖。
雷電真緩緩抬起蒼白的俏臉，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滿血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對不起...”
她的聲音細若游絲，仿佛隨時會消散在風中。
“對不起...媽媽...”她的面容因極度的悲傷而扭曲，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像被揉碎的紙花。淚水終于決堤，順著臉頰滾落，在下巴處匯聚成晶瑩的珠串。
“......”她張了張嘴，卻只發出無聲的哽咽。
“對不起...我不該去的...”她的嘴唇劇烈顫抖著，牙齒不受控制地相互踫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我應該听話的...我以為...我以為...對不起...”
麒麟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雷電真的身體在她臂彎里劇烈顫抖，像風中殘燭。
“對不起...”她的哭聲從喉嚨深處擠出，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沒事的...沒關系的...”麒麟沙啞著聲音安慰，卻感覺懷中的身軀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雷電真癱軟在她的懷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對不起——”那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夾雜著無盡的悔恨與痛苦。
她的哭聲越來越急促，最後變成斷斷續續的抽噎，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顫抖，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哭出來。
淚水浸透了麒麟的衣襟，滾燙得像是能灼傷皮膚。
甘雨靜靜地站在廊下，冰藍色的長發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她將熟睡的小琉璃小心翼翼地摟在懷中，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了力道。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在夢中不安地動了動毛茸茸的耳朵，但很快又沉沉睡去。
遠處撕心裂肺的哭聲穿透夜幕傳來，甘雨藍紫色的眸子微微顫動。
她低下頭，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小琉璃柔軟的絨毛，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些令人心碎的聲響。
月光灑落，在她縴長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中閃爍的淚光。
……
“您醒了？”
“...啊...”
“抱歉，我立刻去......”
“我...好像...做了個夢...”
“......”
“一個...特別的...夢...”
“一段...珍貴的...體驗...”
“...那麼...請您好好休息吧...”
“再次閉上雙眼的話...想必一定會延續上剛才的夢境吧...”
“...是嗎...”
“啊...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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