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燃燒的篝火微微跳動。
“……哥哥？”虛弱的聲音輕輕呼喚。
“……我在。”少年神色溫和。
血紅蔓延了整個小臂，指尖尖利的指甲如墨，皮膚表面浮動著細密的血管，任誰見了都會退避三舍。
然而金發的少年渾不在意，輕輕握住了女孩那猙獰的手掌。
“……茨木好餓……”女孩輕輕呢喃。
“……那茨木在這要乖乖的，不要亂跑，哥哥很快就回來。”少年用手輕輕撫摸女孩的頭頂，隨即站起身。
“……對不起……哥哥……都怪茨木……”
“說什麼呢。”少年啞然，柔聲道︰“乖，等我回來。”
少年走出破舊的神社，迎面而來的寒風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呼……”少年呼出一口白霧，緊了緊身上那破舊的布衣，眼神堅定著朝著雪地淌去。
……
“滾！哪來的青鬼！滾遠點！”隨著大聲呵斥，少年的身影被扔入雪中。
男人神色嫌惡地關上大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咳咳……”少年咳嗽兩聲，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
他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攥緊了的拳頭又無力的松開。
少年嘆了口氣，拖著酸痛的身體朝著別處去了。
……
“請問您能不能借我些食物……”少年神色懇求，他跪在地上對著一位婦人哀求道。
“現在正值冬日……我們家沒有多少余糧了……”婦人面露難色，她看著神色淒苦的少年，嘆了口氣。
“你還是去問問別家吧。”
木門輕輕合上，只余少年那滿是落寞的臉。
……
“剛出鍋的熱包子 ！皮薄餡大，一口流油！快來嘗嘗，不好吃不要錢！”
包子鋪的老板站在騰著白霧的蒸籠後，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一手掀開蒸籠蓋，白茫茫的蒸汽瞬間騰起，帶著面香和肉餡的濃郁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吆喝聲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蕩，吸引著過往的行人。
偶爾有熟客路過，他還會笑著招呼︰“三橋？今天還是老樣子？兩個豬肉的？”手上的動作麻利，迅速用油紙包好包子，遞到客人手中，熱氣從紙包里透出來。
少年看著那如雪般潔白的包子和環繞在鼻尖的肉香，咽了咽口水。
老板注意到了那衣衫襤褸的鬼族少年，他凝視了少年一會，招呼身旁正在忙碌的婦人。
“怎麼了，東家？”婦人疑惑。
“——”老板湊到婦人耳邊耳語幾句。
婦人抬眼看向少年，眼神閃過一絲了然，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
少年咬著牙強行挪開視線，正想著去別家問問。
被油紙包裹的包子遞到了他的面前。
“餓了吧？嘗嘗？”頭上裹著白色頭巾的婦人柔聲道。
“……”少年眼神怔然，看著眼前雪白的包子，口腔中不住的蓄出涎水，“我……”
“拿著吧。”婦人會心一笑，又將包子往前遞了遞。
“……謝謝……謝謝您……”少年顫抖著手接過，對著婦人連連鞠躬。
“……”婦人沒有說話，只是輕笑著轉身欲回到攤位去。
“等……等等……”少年的細語讓婦人腳步一頓。
她轉過頭。
只見少年的臉色有些躁紅。
“……我……我能多要一個嗎……”少年低著頭，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妹妹她——”
“……當然。”婦人輕輕一笑，“我去給你拿。”
婦人又去取了一個包子過來。
“謝謝！謝謝您……”少年眼中滿是水霧，正要跪下。
婦人連忙扶住了他。
“好了孩子，快回去吧。”
婦人朝他擺擺手，笑著轉身離開。
少年看著婦人的背影與老板那憨笑著的臉龐許久，眼中滿是感激。
就這麼望了半晌，懷中那溫熱的包子才提醒了他，他連忙埋頭朝著神社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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