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平只道是唐芝芝發出的聲音。
他還思忖著怪不得唐老弟要來尋這孫思昭。
原是自家妹妹師兄。
他一個瞬身閃到孫思昭面前，拍了拍他肩膀。
“孫老弟，你師妹都不遠萬里來尋你，你連個身都不轉是什麼意思？”
應平一邊樂呵著一邊轉過身來看向身後唐歲幾人。
忽的他目光一滯，後方這幾日與他把酒言歡的那個唐老弟不見了。
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個和他一般著白衣的容貌相似的迤邐絕美女子。
“你！你，我，這，他……”
應平呆呆地舉起手指著唐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孫思昭整理好表情，放下手中魚竿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灰塵回道。
“師妹，好久不見。”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青年儒士。
“好久不見。”唐歲不自覺地上前一步，眼角微微濕潤。
“長高了，人也出落得更漂亮了。”
孫思昭卷起手中經書，將應平的手臂緩緩壓下。
他來到唐歲面前，有些責怪道。
“此前只收到你要來的信，我道還有一個月時間差不多才到呢。
這路上如此危險，為何不先告知于我來接應？”
“如今唐歲也有了些自保之力，倒是不必麻煩師兄。
況且有應平兄帶路，順帶就過來了。”唐歲微微笑著解釋道。
孫思昭看著一旁高大的劉烏虎，面容甚是熟悉，他有些遲疑道。
“這是烏虎？”
劉烏虎俯身作了一個揖，恭敬道。
“先生。”
以往孫思昭也沒少教他，自是認得出來。
孫思昭臉上露出驚奇之色。
“七魄俱齊，武道順暢，烏虎日後當是位了不得的武夫！”
“可不嘛，我家弟弟可厲害了，以後要當將軍的料。”唐芝芝從劉烏虎身後探出腦袋，自豪道。
“這位是？”孫思昭有些疑惑道。
“芝芝。”唐歲給了個眼神示意道。
唐芝芝頓時會意，將面紗褪了下來。
露出一張和唐歲極為相似的臉龐，兩人最大的異同便是眼楮了。
唐歲眼楮黝黑帶著一絲血紅，堅毅英氣，面對親近之人時又會透出幾分狡黠柔和。
而唐芝芝的眼則是靈氣十足，朝氣蓬勃，看久了容易讓人深陷進去。
孫思昭手一抖，像是看見了在鄴城時的唐歲。
“這是舍妹，師兄走後發生了很多事，費了些功夫才將她找回。”
“倒也……能看出來。”孫思昭有些恍惚。
“師兄好。”唐芝芝笑嘻嘻地上前一禮。
旁的應平都看呆了，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在做夢。
這麼靚的倆姊妹花，自己還當著她們的面去青樓瀟灑。
“啊，我應平枉為詩聖一脈執牛耳之人……”
唐歲看他跪倒在地，有些淒涼，頓時安慰道。
“應兄倒也不必如此……”
應平擦了把鼻涕，抬起頭來。
“唐小姐你摸著心口說，對應大哥心里沒成見。”
“啊這。”唐歲有些尷尬地摳了摳臉蛋，眼楮瞅向別處。
“我就知道！”應平捶地悲痛道。
天崩開局了。
孫思昭扶了扶額頭，上前將他攙起。
“行了，別耍寶了。”
而後他又邀請唐歲幾人道。
“師妹你們也別拘謹了，進屋坐吧，我有好多事情要問你。”
唐歲頷首，隨著孫思昭踏進竹屋。
入門那一刻忽的只覺眼前景物變換。
竹屋的面積好似被拉長拉寬幾倍距，窗前也不再是竹林小池塘，而是一面明鏡似的湖泊。
唐歲見狀嘖嘖稱奇。
“好神奇，這是什麼原理。”
孫思昭走在前面一如往常為唐歲解惑。
“空間陣法，當然同儲物戒上的不能相提並論，每月都需添些寶錢。”
說完他一揮手，幾張竹椅出現在幾人身後。
“師兄近來可安好？”唐歲也不客氣，雙手捋了一下身後衣服使其緊貼身段坐了下來。
“還行，沒給劉師丟臉。”孫思昭又一抬手，眾人面前又有竹杯出現，里面緩緩滿上清茶。
應平接過茶杯，嘬了一口感慨道。
“孫老弟這浩然氣用得是越發熟練了。”
“托應兄的福，有些精進。”
唐歲心頭猛地一驚，師兄修的不是松江清氣麼。
似是看見唐歲有所異狀。
孫思昭扯走話題。
“師妹此次前來怎地如此之快？當初我可是行了兩月有余才至上京。”
看著面前孫思昭清風拂面的笑。
唐歲握住竹杯，吹了口蒸騰熱氣回道。
“在琴瀾城處乘的巨輪，那大船行得快，倒是方便。”
孫思昭恍然。
“原是如此，便是在松江上踫著的應兄吧。”
應平咧嘴一笑︰“孫老弟腦子轉得真快，什麼都瞞不過你。”
青年儒士沒有回應應平，對著唐歲問道︰“你此番將弟妹都帶來學宮，可給百釀樓掌櫃夫婦倆報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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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歲三人聞言眼神都是黯不可察地閃爍一下。
不等唐歲說話，劉烏虎嘶啞著回道。
“鄴城淪陷，我父母在途中盡皆身亡于秦軍之手。”
劉胤才身形一滯，笑容僵硬片刻，隨即他看向應平。
應平有些心虛，吹著口哨望著天花板。
眾人沉默，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應平“蹭”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
“孫思昭，非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是那幾個老頭囑咐的，也是怕影響到你。”
孫思昭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無妨，應兄不必自責。”
應平嘆口氣︰“唉，你修這竹屋就是為了避著外面那些眼線，確實是我的不對，處在這里時應該告訴你的。”
唐歲目光平靜地盯著孫思昭，出聲道。
“應大哥能先帶我弟弟妹妹出去轉轉麼？我有些話想單獨同我師兄聊聊。”
應平在這待著也是如坐針氈，听聞唐歲這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唐芝芝有些擔憂地湊近唐歲。
“姐……”
唐歲抓住唐芝芝柔荑︰“放心吧，沒事的，你們在這反而我有些話問不出口。”
“如此也好，讓應平大哥帶著咱們先出去逛一逛。”劉烏虎少見地發聲，拍了拍唐芝芝的肩。
而後劉烏虎同唐芝芝二人被應平領出去參觀學宮了。
唐歲將膝蓋放平了，目不轉楮地看著孫思昭。
“師兄可知劉師去哪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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