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宵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現在是深達市常務副市長，是李仲飛手下的兵。
還等著李仲飛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呼？
想什麼呢？
正常的做法是在領導們都寒暄完後，他主動過來和李仲飛表態。
對于這一點，範建業也非常不滿意。
這是官場最基本的常識。
他不可能像對待自己兒子那樣，什麼事都做的面面俱到。
能過來親自為他站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再說了，把這個秘書安排到這里來，只是起到一個眼線的作用。
沒指望他能和李仲飛掰掰手腕。
至于能不能站穩腳跟，那就靠他自己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身份的轉換總要適應一段時間。
程宇宵在發表入職報告時還算中規中矩。
照著稿子念完，沒有什麼差錯，但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所有的程序走完，兩位省領導告辭離開。
李仲飛沒留他們吃飯。
他們也不想在這里吃飯。
道不同，一塊吃飯彼此都不舒服。
當然，李仲飛更不可能為程宇宵舉行歡迎宴。
回到辦公室後，程宇宵往寬大的老板椅上一坐，原地轉了個圈。
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空。
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舒服啊！
以前他是沒有資格坐這樣的椅子。
不是弓著腰向領導匯報工作就是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天天盼望著什麼時候能外放當官。
如今多年的願望終于實現了。
實職副廳，常務副市長，黨委班子排名和紀委書記一樣，都是第四。
不錯不錯！
突然，他眉頭一皺，好像想起了什麼。
看了看桌上的通訊錄。
拿過來找到政府辦公室主任的電話打了過去。
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名叫王利洋。
今年四十九歲。
為人忠厚老實。
以前是副主任，任勞任怨。
時常受氣也不反抗。
李仲飛當市長時把他提了起來。
也算是對老實人的一個交代吧。
“程副市長您有什麼指示？”
話筒里傳來沙啞的畢恭畢敬的聲音。
“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是怎麼當的？不知道提前收拾一下我的辦公室嗎？”
王利洋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小心翼翼道︰“程副市長，昨天我就收拾了。”
“哪里讓您不滿意，我這就過去整改。”
這個態度讓程宇宵非常滿意。
同時也真真切切體驗到了當領導的威嚴。
這和以前阿諛奉承他的那些人不同。
那些人太虛，一眼假。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上位者感受。
不過他可不會給下屬好氣。
當領導的嘛，要始終給下屬一種壓迫感。
這樣他們才會畢恭畢敬。
“你馬上過來。”
啪，電話掛斷。
不到兩分鐘，王利洋就急匆匆來到程宇宵的辦公室。
不等他說話，程宇宵就拍著桌子道︰“你馬上把這里所有的辦公用品都給我換了。”
“隋玉春用過的東西太晦氣了，我一想心里就膈應。”
“好的程副市長，我看看庫房有沒有新的，要是有的話我馬上給您換。”
王利洋不太會笑，板著臉，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這也是以前那些領導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庫房哪有新的，都是被換下去的，你去給我置辦一套新的。”
“包括里面休息室的床，電視電腦，衛生間的馬桶也要換成智能的。”
程宇宵就像是被困籠中多年的老虎，一朝脫困，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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