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飛說完便不再發言。
不解釋。
眾長輩看著他足足十幾秒鐘才收回目光。
目光復雜，各不相同。
老太爺耳朵不好使，盡管戴著助听器，但好像沒什麼反應。
其實大家都知道，老太爺听得清楚。
這點小事對于他來說怎麼可能會有反應。
無非就是一個不听話的孩子想跟長輩們耍耍個性而已。
現在的孩子真是慣的沒邊。
把破壞規矩當成自己的個性。
“小飛，你想好了再說。”
三爺爺一看老爺子沒表示，知道是給李仲飛機會。
“三爺爺，我想好了，不後悔。”
李仲飛開口道，語氣十分堅定。
“你確定？”
“我確定！”
“……”
接下來就是沉默。
半分鐘後，老太爺站起來，對著眾人揮揮手︰“都忙去吧，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听到老太爺發話。
眾人反應不一。
李仲飛父親的臉色明顯陰暗下來。
這是作為一名父親的失望和惱怒。
三爺爺只是失望地微嘆。
其他叔叔大爺可興奮起來。
老太爺的意思是，管不住了就不管，要管听話的孩子。
李家不缺人才……
另外一個房間里。
楚淨無見到了自己的婆婆。
她想開口叫“媽”。
但張不開這個口。
與其讓彼此都不痛快，還不如沉默來的寬心。
現在她知道了，李家豈止是豪門。
那是士族中的豪門。
身為農村丫頭，她听都沒听過龍國還有這樣的家族。
她也想象不到，新時代竟然也有帝王時代的士族。
紅樓夢她看過，她認為李家應該和賈家是一樣的。
李仲飛的母親應該也如賈寶玉的母親一樣。
實則不然。
李母非常霸道。
第一句話打碎了楚淨無的幻想。
“楚淨無，你知道什麼是門當戶對嗎？”
“門不當，戶不對，是不能成為一家人的。”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我不想小飛因為你而毀了前程。”
“小飛他叔當年就是因為不听話而被逐出家族，現在吃飯都成了問題。”
“即便小飛有才也沒用，被李家開除的人，誰也不敢幫，也不敢用。”
“這個社會的復雜，以你的見識，是永遠想象不到的。”
“能夠讓你活著吃飯就是最大的恩賜。”
“我知道，你想說你做不了主，小飛堅持你也沒辦法。”
“但我告訴你，如果你想離開他，沒人能阻止，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了。”
“我不會給你什麼承諾，也不會給你錢，你還沒資格跟我李家談條件。”
“你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小飛。”
“我給你一個月時間離開他，一個月後我就做不了主了。”
“好了，我言盡于此，你可以離開了。”
楚淨無連說一句話的機會也沒有，就被趕出了山莊。
她蹲在路邊，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電視上也演過這樣的橋段。
她認為實際生活中怎麼可能發生。
現在她體會到了。
應該比電視中還要殘酷。
她該怎麼辦？
誰能來幫幫她？
楚淨無想哭，但又告訴自己不能哭。
至少不能讓李家人看到她哭。
她是窮，是弱，是農村家孩子不假。
但也是有骨氣的。
李家有什麼了不起，你當你的豪門士族，我當我的農村丫頭。
就好像是誰稀罕要死要活非嫁入豪門一樣。
大不了和李仲飛分手。
再找一個農村小伙嫁了，今後的生活也不會差哪去。
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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