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莊佳慧的弟弟莊革生,楊明特意把自己在美帝和他見面細節講給她听“你弟確實不錯,我跟他相處時特意觀察過,別看他年紀輕,做事卻透著股膽大心細的勁兒,很有想法。
我覺得他是塊可塑之才,就主動給了他一筆啟動資金,讓他試著闖闖。後來我回國前,我倆還通了次電話,他跟我說這筆錢已經有了不錯的收益,看來沒白費心思。”
莊佳慧听著,心里甜絲絲的。楊明肯拿出那麼大一筆錢給弟弟當啟動資金,說到底還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然以楊明向來謹慎的性子,怎麼會輕易給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年輕人這麼多錢。
至少從這件事能看出,楊明心里是在乎自己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嘆氣,要是自己沒比他大幾歲還離過婚,家里人又在乎楊明的出身,她真有心跟楊明好好走下去,甚至想過和他結婚,往後一輩子長相廝守。
可她壓根沒往深處想,楊明之所以這麼做,恰恰是因為清楚兩人之間沒什麼未來,才會把這份心意,變相放在了她弟弟身上。
莊佳慧嘴上沒把心里的甜蜜說出來,反而帶著點埋怨語氣對楊明說“他才多大點兒啊,毛都沒長齊呢,你就這麼放心給他那麼多錢?你這不是在慣著他嗎?萬一他以後經驗不足,把錢賠了可怎麼辦?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番話听著是在責怪楊明考慮不周,可她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其實,楊明是真心看好莊革生這個人,他看重的是莊革生身上那股敢闖敢拼又不失穩重的勁兒。
要說這里面和莊佳慧有關系,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有,但關系真沒那麼大。
楊明自己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絕不可能僅僅因為和莊革生姐姐有這層說不清道不明關系,就隨手扔一筆錢讓他去揮霍。
他願意出錢,本質上還是覺得莊革生值得投資,覺得他將來應該能做出點成績來。
莊佳慧生完孩子第一天上班,她沒和楊明待多久,兩人又折騰一次後,穿上衣服匆匆離開。
楊明心里惦記鋪子拆遷問題,退房後直接回到了店里。按他的想法,既然有人惦記自己這處地方,上門遞了通知,就絕不會只給個模糊說法了事。
他在心里反復琢磨,對方會不會再派專人來談條件?會不會拿出具體補償方案?或是用別的法子施壓?可接下來的兩天,鋪子門口卻靜得反常。
他守在鋪子里,從清晨開門整理貨架,到傍晚關上門,一整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起初他以為是對方故意拖延,可等了足足兩天仍毫無動靜,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人家根本沒打算再主動找他。
這哪里是拖延,分明是在等他沉不住氣,主動上門簽字。對方這態度,明擺著沒把他這個小鋪子老板放在眼里,篤定了他耗不起、最終只能讓步。
能有這樣的底氣,絕不是普通辦事人員。對方背後,八成是個有點來頭、手里握著實力的人物。否則,怎麼敢這麼把握他會乖乖妥協?
楊明擔心萬一自己有事兒出去,店里沒人支應不行。就把在旅館無所事事的魏長軍叫過來,讓他白天在店里坐著,東西賣不賣無所謂,只為應付有可能上門的拆遷人員。
早上,剛把物品價格給魏長軍交代完畢。莊佳慧電話就打了過來“你來吧,我把那瓷盤子帶過來了,能不能入眼,你來看看。”
“長軍,我去雜志社一趟,你不是知道那邊電話嗎?如果有人找上門,你打電話通知我。”楊明囑咐完,匆匆趕往雜志社。
莊佳慧辦公室里沒人,楊明一到,她就把一個盒子遞給他“就是這件東西,你自個打開看吧!”
楊明接過盒子,小心打開盒蓋,盒子里面躺著一件淡青色五瓣葵口圈足瓷盤。其色澤溫潤得像塊凝脂美玉,表層似蒙著一層輕薄的晨霧,透著說不出的靜謐素雅。
光線落在釉面上,泛出細碎的柔光,那光澤不像瓷器的冷亮,反倒像玉石散發出的溫潤質感。
楊明心里一緊,神情頓時凝重起來。他俯身盯著瓷盤看了許久,眉頭不自覺擰在一起,心里反復嘀咕
“這青釉怎麼能勻得這麼徹底?比見過的汝瓷還要潤,可又沒有龍泉窯那種透亮勁兒,這種‘似玉非玉’的質感,以前從來沒見過。”
他在這行摸爬滾打多年,經手的古瓷多不勝數,卻偏偏對眼前這件摸不透底細。
上手細摸,心里疑惑更重了“胎這麼薄,拿在手里卻挺括不軟,修胎地方光溜得沒半點毛邊,連條細小開片都沒有。難道是仿的?可這釉色里藏著的老氣,又絕不是仿品能做出來的。”
“怎麼樣?看出來了嗎?是不是假貨?”莊佳慧見他盯著瓷盤皺了半天眉,一句話也不說,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楊明抬頭看看她“說實話,我入行這麼多年,還真就沒見過這樣的器物。不管是釉色、胎質都透著股‘特別’,我不敢輕易下判斷。
你先等著,我得把東西帶過去,找個真正懂行的人再仔細看看。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件東西絕對不簡單,要是斷代沒錯,說不定就是件藏在民間的稀世珍寶。”
他沒再多說,低頭小心將瓷盤重新放回盒內,又輕輕推了推盒蓋,確認扣合嚴實,才起身攥著盒子往門外走。遇到文玩方面疑難雜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朱家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