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拿過放大鏡，按老爸指點仔細看。
“嗯，是有個字，好像是個……是個余字”楊明確定花蕊上的字是余字。
楊建軍點頭︰“京口余的作品，這京口余呀，擅長作假，作假水平相當高，作品也有收藏價值。”
“不過……這件東西不是他做的，應該是他後人做的，手藝沒學全。要是京口余本人做的，破綻沒這麼多。”
“那……那豈不是……賠了？”楊明猶豫著問。
楊建軍笑道︰“這一堆兒，你滿共花了五十塊錢，能賠到哪兒去？你不是說古玩行要起來嗎，這東西擺貨架上出售，懂行的人少，說不定遇到個棒槌就高價賣了。”
看老爸高興，楊明拿過那幅畫︰“爸，您看看這畫如何？”
楊建軍接過畫，鋪到條案上，嘴里道︰“瓷器我還能看出點名堂，這字畫，雜件類，我是半瓶子醋，打眼的多，認出的少。字畫鑒定還的是你朱伯伯，他那鑒定水平，稍稍瞟一眼就明白個大概。”
“天令，這是誰？”楊建軍看看題跋，他也搞不清楚是誰的畫。
看看座鐘，楊建軍說︰“才六點多，時間還早，你要想弄明白就去你朱伯伯家一趟，把那個木鼎一並拿去，讓他給你看看。”
楊明一听，忙卷起畫，把木鼎與畫一起放包里，提著包就準備出去。
“等等，廚房盆里還有條海魚，給你朱伯伯拿去，他喜歡海味。”楊建軍叫住兒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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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趕緊彎腰打拱道︰“誒吆，我的姐姐呀，您可冤枉死我了，這不建房忙嗎，昨天才完工，今兒我不就趕緊過來看您來了嗎。給，知道你和朱伯伯都喜歡海魚，我下午去漁業公司門市排隊買的。”
朱傳榮笑眯眯接過魚，沖屋里一挪嘴︰“王叔帶了個陌生人過來，還帶兩瓶酒，就等我炒菜開喝了，快進去吧。”
進了屋，朱家銁C醋潘 Φ潰骸澳閾 誘獗親恿 。 ÷碭漳美戳狡亢鎂疲 憔臀拋盼獨戳恕！彼低輳 遄 諭跏老逕⻖叩哪昵崮凶櫻骸奧砦炊跡 ㄉ綾嗉 ！ br />
回身又指著楊明︰“我佷子，楊明，你哥倆認識認識。”
馬未都笑眯眯站起來︰“見過，那天來王叔家，門口還問他道，他說不知道。”
王世襄哈哈大笑︰“這個，我可以作證，石頭確實沒去過我那兒，你問他，他還真不知道。”
楊明尷尬一笑︰“馬哥好，您這一說，倒是讓我覺得非去王大爺家一趟不可了，他還欠我一禮物呢，待會就去拿去。”幾人听了，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拿出來吧，什麼好東西，還拿到你朱伯伯這里鑒定。”王世襄看看楊明身旁的提包說道。
楊明嘻嘻一笑︰“今兒在廠甸淘的，瓷器我爸鑒定出來了，這兩件他拿不準，讓過來給朱伯伯看看。”
先把木鼎拿出來，遞給朱家钟瞴@醋潘 Σ揮鎩 br />
“給你大爺看，他是雜項專家，我看了還得要他意見”朱家錰_詘謔炙檔饋 br />
王世襄接過木鼎，來到燈光下低頭翻看。馬未都也起身過來一起看。
楊明趁機把那幅畫拿出來鋪到朱家㚹X⻖呤樽郎希骸安 純湊夥 綰危俊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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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王世襄已經看完，馬未都要過來裝模作樣在看。
楊明看看王世襄，詢問道“大爺，怎麼樣？”
王世襄走到朱家㚹X 裕 嚦醋雷由匣 咚擔骸澳嚇傻窆ぃ ∫蹲咸炊Γ 執 窨淌址 悴簧洗蠹易髕罰 菜忝 抑 鰨 餱乓院竽苤敵├ ！ br />
楊明嘆口氣，覺得有點失望。這次他感覺東西對，不成想是個現代作品。
“天令，清謝蓀，字緗西，外號天令老人，康熙年間，金陵八大家之一，他的山水畫是很有名的，這幅寒梅圖應該是其壯年所為，這幅畫是真跡。”朱家銁C賜昊 ね煩逖蠲魎檔饋 br />
“真的？那……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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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哈哈一笑︰“古玩就是玩意，你覺得它值錢就值錢，別人要喜歡，花大價錢想買，你要覺得值就賣，不過就這幅畫來說，也值個千把塊的。”
馬未都一直仔細傾听著，這時插話道“那豈不是和王時敏也不相上下了？”
王世襄想了想︰“也不能這麼說，石頭前些時榮寶齋買的那幅王時敏山水，比這幅值錢，但其前期作品卻不如天令老人這幅。各有其長吧！”
馬未都驚訝看看楊明，這小子還有王時敏作品，看來家底頗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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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趕緊過去把自己的畫收起來，讓馬未都把他的畫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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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王世襄沒過去看，招呼楊明坐到他身邊︰“你爸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去買東西？我前幾天去茹古齋，听店員說︰有個身體不太好的人，這段時間老去他們那里買貨，估計就在他們店附近住，要不他那身體也走不遠，我一听，就覺得說的像是你爸。”
楊明摸摸頭，笑道︰“估計是我爸，我忙著建房，他沒事兒倒是進了不少東西，我看他屋里架子上都滿了，地上還有幾個包包。”
倆人正說著，朱家暶齱@煩迓砦炊妓檔潰骸罷食 嗌僨 盞模俊 br />
馬未都笑笑︰“一千八，是個熟人家傳的，我看不準，才想請您老給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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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未都眼前一花，腦子一陣玄乎。這畫是他花兩年工資買的，當時錢不湊手，還借發小五百。听了朱家𧊋晶鶖J 徽篤 嗄涯巍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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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是作假高手，不過，他還是守規矩的。他作假，按照規矩都會留下記號，你過來看，在這根鳥腿上，從這個角度看，是不是有個滿語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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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未都拿著放大鏡看了半天，神情呆滯。
王世襄嘆口氣︰“小馬啊，吃一塹長一智吧！這行，沒有人沒打過眼的，再厲害行家，都有打眼的時候。”
楊明看看馬未都，語氣驚訝道︰“這個裱糊慶留記號很有心計呀。滿文，到了清末時，就算是滿人也沒幾個人認識的，更別說寫了。不懂滿文的，就算看出不妥，也不知道啥意思。”
“石頭，過來端菜”屋外廚房朱傳榮叫道。
“唉，來了”楊明答應一聲，趕緊起身出去了，屋內氣氛讓他有些尷尬。
朱傳榮做了四個菜，正好楊明帶了條魚來，她又做了個魚湯，四菜一湯，國宴標準。
菜擺上，酒斟滿，朱家襃c疽庋蠲鞫似鵓票 迓砦炊妓擔骸靶÷恚 鵪 熱幌肴牘磐嫘校 獯蜓窞潛匭刖 囊壞攬玻 偷閉獯謂謊Х蚜恕！ br />
馬未都仰頭喝干杯中酒，吐出口氣︰“唉……這還是熟人，特麼的，我發小一再保證是真的，這王八蛋騙到我頭上來了，我存點錢容易嗎，兩年積蓄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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