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捂就暈的藥在現實世界中是不存在的,就七氟烷來說,常用的高濃度快速誘導法,七氟烷吸入濃度要達到8,而且需要半分鐘,但闖入者可不會使用醫用級別的安全濃度來對付黃朝升與黃夕落二人。
    尸體的血腥味成功掩蓋了麻醉劑的部分氣味,加上又被揮發性的高濃度麻醉劑潑了一身,即便中招者不當場倒下,腦子不暈才怪。
    黃夕落能明顯感知到腎上腺素的效果正逐漸退去,小腿處傳來的痛感漸漸轉化為麻木,伴隨自己的呼吸與心跳,空氣中麻醉劑的成分正在通過血液迅速傳遞到全身,四肢的知覺正逐漸消失。
    危急關頭,腿腳不便的黃夕落用盡全力推開擋在門口的衣櫃,把射擊障礙清空,並把手中的希望扔給了自己的兄弟!
    電磁步槍在半空旋轉著,槍托精準地砸在了黃朝升的臉上。
    頭盔沒拿穩,平板電腦沒拿穩,這一次扔給你武器你又沒拿穩!你小子的爪子是不是有點松弛!
    黃夕落瞪得抓狂,但後衣領傳來的拉拽感,讓他意識到自己距離死亡只剩下一步之遙。
    混蛋弟弟,武器給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黃夕落的雙眼沉沉合上,來不及因痛苦感到悲傷,沒有任何射擊經驗的黃朝升,動作生澀地撿起武器對準了門口。
    “退下!離我哥遠點!”
    失去了尸體與家具的遮擋,門口的視野一覽無余,那正準備襲擊黃夕落的幕後黑手暴露無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阿曼達。
    此刻,戴著口罩的女護士右手舉著注射器的針筒,左手從背後拉住了黃夕落的衣領,她驚恐地看著對準自己的槍口,一邊想要後退躲避,一邊又舍不得即將到手的獵物。<再動一下!!!”
    黃朝升目眥欲裂,踏前一步,嘶吼聲成功鎮住了阿曼達,不好繼續向轉角移動。
    四十厘米之內手快,四米之內電磁步槍更快!
    中了麻醉劑的黃夕落被阿曼達拖著衣領,裝有毒藥的注射器距離他的後脖頸僅有四十厘米,而舉著電磁步槍的黃朝升隨時可以扣動扳機,但凡不是手殘黨,只要知道三點一線的基本原理都能打中目標,哪怕子彈沒有打中要害,阿曼達不死也殘。
    于是乎,雙方的局勢以一個微妙的平衡僵持在一起。
    一著急就手忙腳亂的黃朝升不是心狠手辣的黃夕落,武力值有點小的他不擅長打架,但這也意味著黃朝升比自己的大哥更擅長如何利用語言與他人周旋,隱藏自己的意圖,關鍵時刻,他也會更快地冷靜下來。
    阿曼達的表情十分驚恐,沒有預想中的殘忍無情,對方仿佛和他一樣,只是在鉑伽索斯號迫降後掙扎求存的人罷了。
    黃朝升故意做出心痛的表情,瞪著阿曼達道︰
    “阿曼達,沒想到身為護士的你居然是這種人渣!卡蜜拉是你殺的吧!”
    護士、人渣與卡蜜拉。
    幾個詞匯精準戳中了阿曼達的軟肋,淚水從眼眶汩股流出,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沙啞嘶吼︰
    “我沒有!我只是關掉了手電筒!卡蜜拉是自己犯蠢掉下去的!”
    “哼,撒謊!你真讓人感到惡心!”
    “你以為我想嗎!我也想活下去!這場游戲只能活兩個人!說我惡心,可你們兄弟又是在做什麼!你們心知肚明!”
    阿曼達捏緊注射器的手咯咯作響,將自己的身體往昏迷的黃夕落身後縮,想把後者當成肉盾,仿佛下一秒就準備注射毒藥後跑路。
    黃朝升連忙抬手制止︰
    “阿曼達!我知道背叛者是誰了!不管卡蜜拉怎麼死的,現在這里只有你和我,放過我哥,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我知道你不想殺人,只要鏟除真的背叛者,其他人都可以活下來!”
    “你想說…你知道背叛者是誰嗎,我怎麼相信你……”
    阿曼達靜靜地盯著黃朝升,眼神中毫無波瀾。
    黃朝升咽了一口唾沫,將槍口放下幾寸,加快語速︰
    “其實,我們向大家隱瞞了一些事,我入侵薩姆頭盔防火牆的過程並不是毫無收獲,而是獲得了一些破損的數據!”
    “那些破損的數據是飛船本次航線與頭盔進行二次校對的坐標數據,毫無疑問,薩姆的頭盔、飛船的導航系統與病毒程序,三者進行了掛鉤,我猜測薩姆頭盔的發信裝置是病毒程序的倒計時信號發射器。”
    “電子病毒的觸發開關與鉑伽索斯號的航線一致,說明觸發開關很有可能是飛船坐標,當飛船到達預定好的特定區域時,病毒程序就會啟動,如果身為領航員的我不是背叛者,被當作炮灰的薩姆不是背叛者,那麼,混入我們之中的另一名背叛者,不排除可能是……船長陳煜或者副船長娜塔莎。”
    ……
    在薩姆坦白的情報中,一開始有兩名背叛者混上了鉑伽索斯號,目前最有可能的一名背叛者便是不知所蹤的劉湖。
    倘若另一名背叛者真的是陳煜或是娜塔莎的其中一位,如今二人被關了禁閉,眾人只需要專心應對劉湖,干掉他就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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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曼達擠出了一個微笑,她仿佛真的被打動一樣,緩緩將那只舉著注射器的手臂往下放。
    “如果那些破損的數據能夠證明背叛者是誰,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你哥哥把其他人關起來?或者聯合我和曾山周一起扳倒陳煜與娜塔莎?”
    黃朝升搖了搖頭︰
    “不,如果我們說了,一切才是真的亂了,把大家分別關起來,可以避免自相殘殺,方便物資統一管理,而且,我也不能確定別人是否會答應協助我們,搞不好反而被臥底的背叛者借機誣陷,倒打一耙!”
    “我明白了,從始至終不信任其他人的你們,現在居然要向我這個殺你們的內鬼提出合作,哈哈哈……老天爺,你真是夠諷刺的!”
    阿曼達仰天長笑,她毫無波瀾的瞳孔中充滿了絕望。
    黃朝升停在扳機上的手指愈發繃緊︰
    “阿曼達!你別做傻事,沒必要啊……”
    "如果你們早點檢查薩姆的頭盔...如果你們早點說你們願意保護我...如果這艘該死的船沒有墜毀在這地獄......那該有多好……”
    阿曼達控訴著,她顫抖的指尖捏緊那管裝有毒劑的注射器,針尖在應急燈下折射著冷芒。
    "住手!"
    黃朝升的嘶吼震得艙壁回響,針管刺破黃夕落頸部皮膚的瞬間,黃朝升的瞳孔驟然收縮,阿曼達手腕鼓起的青色血管與毒劑管里的幽藍液體交相輝映,仿佛是兩條糾纏的毒蛇。
    扳機扣動,電磁步槍後坐力的震顫沿著指骨傳遍全身,黃朝升看著子彈旋轉著切開空氣,在阿曼達的脖頸綻開一朵猩紅的花。
    破裂的動脈將溫暖的紅色液體呈放射狀噴濺在金屬牆壁,染紅的金屬子彈彈射擊中了艙頂的應急標識,將那個奔跑的綠黃小人染成血色。
    “嗚!”
    阿曼達捂住脖頸,身體像斷線木偶般後仰,後腦勺重重磕在管線交錯的金屬艙壁,震的艙頂上方破損的應急標識落下了電火花。
    "哥!"
    黃朝升撲向癱軟在地的兄長,指尖觸到的皮膚已泛起紅腫,注射器尖端殘留的液體正順著針管流出,在金屬地板上蜿蜒成死亡的溪流。
    黃朝升發瘋般撕開黃夕落的上衣衣領,指甲在兄長脖頸上抓出四道血痕,那里赫然浮現出蛛網狀的黑色血管。
    阿曼達倚著艙壁發出漏氣般的笑聲,每聲笑都帶著血沫從脖頸的彈孔汩股涌出︰
    “看啊...多對稱...”
    阿曼達染血的指尖指著兩具軀體脖頸相同的傷口位置。
    黃朝升緩緩站起︰
    “混蛋!”
    “你知道太多了……很快...你我都會...”
    重拳砸在阿曼達顴骨上發出悶響,打斷了她的話。
    黃朝升的指節傳來軟骨碎裂的觸感,阿曼達的臉在他拳下扭曲變形,卻始終掛著那抹平靜的笑,牙齒、血液與淚水在擊打中混合飛濺,潑灑在金屬艙壁上形成抽象的壁畫。
    當拳頭第十四次砸進顱腔時,黃朝升的指節觸到了某種溫軟的東西,他僵直著脊背緩緩抽手,黏連著絮狀腦組織的血液正沿著指縫滑落,黃朝升,終于在此刻無法壓抑心中積蓄的痛苦、悲傷與恐懼。
    “哥......”
    掌心緩緩攤開,阿曼達半枚帶血的臼齒從指縫滾落,在血泊中敲出清脆的顫音。
    黃朝升的指甲在金屬地板上抓出五道帶血的指印,他的額角反復撞擊著牆壁,直到血水模糊了左眼視線。
    “嗒……嗒……”
    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端由遠及近,大約在十米的位置停下,被子彈打碎的應急標識的冷光緩緩熄滅,來者站在三米外的光影交界處。
    黃朝升機械地轉頭,視線由下而上,一雙黑紅相間的靴子映入眼簾,緊接著是泛著嶄新冷鋼色的鏈鋸鋸齒。
    “是你決定了鉑伽索斯號的航線……背叛者是你…”
    黃朝升的嘴唇與他的拳頭有些脫力。
    “唉……我也不想的。”
    手持鏈鋸的陳煜站在那里,用猙獰充血的眼楮俯視著他,嘴角揚起一個蒼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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