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獨擺了擺手，風輕雲淡地說道︰“都是虛名。”
“既然你無法想象自己成為大帝的樣子，那就說明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未來還不清晰。”
此言一出，米爾斯的內心有些失落。
“不過，從形似到神似，總是要有一個過程。”
“我們回到最初，正如我所言，你現在要踩在一只妖獸的尸體上。”
“恰當的氣質，恰當的服飾，恰當的妝造，當你真正融入角色的時候，那時候你或許能夠找到一點感覺。”
米爾斯連連點頭，心中十分認同。
就在這時，一條巨大的，白色大蟒隱藏在草地當中，它原本要伏擊一人一猴，但卻被江獨那敏銳的感知給捕捉到。
來的正好。
江獨抬手指向那只巨蟒，說道︰“去吧，拿它試試手，找一下感覺。”
“我會指點你的。”
“好 ！”米爾斯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兩橫一豎就是干。
風起，雪揚，伴隨著大手朝天一抓，一雙由冰雪組成的大手將巨蟒牢牢攥起。
“嘶嘶~”
雪蟒也不甘示弱，渾身化作冰晶，身上的鱗片散發寒芒，防御力直線飆升。
米爾斯不慣著，雙手齊上，抓著那雪蟒的尾巴左右前後亂砸。
掄起來宛如風火輪一般，把對方砸得七葷八素。
而後，米爾斯手持戰斧，快步上前，一躍而起。
一斧劈下了雪蟒的腦袋，伴隨著雪蟒那靈活的身軀砸落在地，一捧鮮血恰到好處地落在了米爾斯的臉上，平添幾分妖異。
他踩在那顆碩大的腦袋上，眸光銳利，風雪在其身後飄揚，這一刻，他宛如風雪之子。
啪啪啪！
江獨緩緩將手中錄影的手機放下，拍了拍手，為米爾斯鼓掌。
“不錯，已有幾分神韻，風為冠，雪為袍，風雪隨身可稱王。”
江獨的話讓米爾斯眼前一亮，不愧是九州的專業人士，霸氣語錄張口就來。
自己還在模仿書上的內容之時，帝師已經開始原創了。
不行，他得記下來！
從隨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很有年代感的小本兒，然後掏出一支鋼筆，正要將對方話記下來之時。
卻听江獨繼續說道︰“但是，氣勢有了，但還不夠。”
“九州有句古話，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王，你身上勢還沒有積累夠，與大帝差得還遠。”
“一將功成萬骨枯，大帝之路當以妖獸的血來鋪就。”
領導說話的藝術，那就是先揚後抑，肯定你的成就，之後就要跟上一句‘但是’。
當然，還要隨時加上一句九州古言，這樣听起來才會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其中蘊含著神秘的東方力量。
果不其然，米爾斯再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神從一開始的迷茫逐漸變得堅定。
殺的不夠，那就接著殺！
“江帝師，你說的太對了。”米爾斯並沒有急著去找妖獸殺，而是看向江獨虛心求教道︰
“但是什麼是勢我有些不太明白，勢的強弱又是怎麼評判的。”
江獨搖了搖頭，模稜兩可地說道︰“你殺過人嗎？”
米爾斯點點頭︰“殺過。”
“那你覺得殺人前與殺人後的你有什麼變化？”
“嗯……”米爾斯沉吟片刻後，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沒什麼變化。”
本以為這個答案江獨會不太滿意，然卻見對方嚴肅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不錯，你很不錯！”
米爾斯︰……
這難道還有什麼說法？
九州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請帝師解惑。”
他表情認真，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甚至還對著江獨做了一個九州古代禮節，雖然不是很標準，但江獨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九古代宮女見到皇上時做的禮節。
對方可能要行弟子禮，但學的有點雜。
不過江獨沒有拆穿，給對方保留了一絲體面。
他轉過身，背對著米爾斯，看似在裝高手，實則已經在使用念力在取那只雪蟒的靈珠與血珠。
“普通人殺人後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恐懼，迷茫，甚至看到死人就會產生生理不適，產生心理陰影。”
“而你並沒有任何不適，這說明什麼？”
他賣了一個關子，實則在悄無聲息地將拿到的靈珠與血珠放到異度空間當中。
而米爾斯則十分配合地追問道︰“說明什麼？”
江獨轉過身來，仿佛無事發生一般，注視著米爾斯，說道︰“你是一位天生的王者。”
此言一出，豁然開朗。
“我是天生的王者……”
米爾斯口中喃喃，嘴角上揚，眼神越來越亮。
很明顯，這孩子被忽悠瘸了。
“可老師，我要成大帝，我要找到自己的道，不是成王。”
盡管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但米爾斯還是不忘初心，堅持要成大帝。
不知不覺間，米爾斯對江獨的稱呼已經從最開始的兄弟，到後來的帝師，再到之後的老師。
而他們的話題，從最開始的小說裝逼語錄，一路拐彎到如何成為大帝，完全跑偏。
就像是男生宿舍的話題一般，你永遠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從一開始的‘哪個女生好看’跨越到‘我不明白！’‘八十萬對六十萬，優勢在我’……
江獨早有預判，淡淡道︰“我說過，屠萬人為王，而帝不就是王中王嗎？”
“你……懂了嗎？”
高人嘛，說話就是要說一半留一半，剩下全靠對方悟。
米爾斯陷入沉思，眼神逐漸放光。
“我懂了！”
“老師你的意思是，我是天生的王者，只要殺的人，不對，是殺的妖獸足夠多，那就是王中王。”
“這就是帝道！”
江獨似笑非笑地點頭︰“孺子可教也。”
“去吧，我會幫你看著的。”
“好的老師！”米爾斯無比興奮，急吼吼地便去尋找妖獸。
一路上，見到妖獸就殺，殺完他還要站在妖獸的尸體上說上一兩句台詞。
大帝他要當，裝逼他也要，兩相不耽誤。
而江獨則像是豐收的老農民一般，跟在其身後撿尸，做著枯燥又乏味的流水線。
對此，米爾斯視而不見。
即便看見了也毫不在意。
老師授業于我，交點學費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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