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兩點多正是外面溫度最高的時候。
二樓的書房內安靜的可以听得見圓珠筆在草稿紙上寫字的聲音和翻書的聲音。
秦煙在瘋狂的寫檢討,然後氣憤的拍在桌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做錯事的人是陳宗生。
陳宗生放下書,拿起檢討書,從頭到尾看完。
“寫的太急,態度也不誠懇。”
秦煙簡直想翻白眼,沒收她的書,還罰她寫檢討,她能寫就不錯了,要求還一大堆。
“可以把我的書還給我了吧?”
陳宗生慢條斯理的把檢討書折起來,放進抽屜里。
“到月底前,這本書就先放在我這里,什麼時候你把第四章節的內容全部完成什麼時候再還給你。”
秦煙剛要反駁。
“還有。”男人淡淡提醒,“我不想再收到第三封檢討書。”
是她想寫嗎?不想看到就不要讓她寫嘛,寫一篇下來絞盡腦汁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
但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故事書,放在手里還沒有捂熱呢,必須要拿回來。
為了達到目的,適時的偽裝是很有必要的。
秦煙飛快的瞄了一眼男人右手邊的手,她悄悄的往那邊挪了下。
“先生,你說的我都記得了,你都看好久書了,我幫你按按肩膀吧。”
“不用。”
“還是按按吧,很舒服哦。”
男人倒是接受了。
秦煙為自己更進一步接觸到故事書而暗自欣喜。
她的手法還是很正規的,就是眼楮時不時瞟一眼旁邊。
好在陳宗生背對她,根本發現不了。
秦煙一只手按著男人右側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悄悄的伸了出去。
一直在享受按摩的男人忽然身體往椅背靠了下,秦煙只好收回。
第二次她找到機會把手伸出去時,男人突然提醒,“怎麼一直按右邊?”
秦煙再次把手伸回來,手捏男人左側肩膀的時候故意加大了力道,她笑眯眯的問,“先生,這樣可以嗎?”
“這才算正好。”
秦煙簡直氣到吐血。
她不干了。
秦煙抬步就走。
又被陳宗生握住了手腕,將她帶到懷里,低頭看著她,“怎麼就那麼一點耐心?”
“是你先耍我的。”
“你在看課的時候偷偷看故事書就對了?”
“………”秦煙底氣不足,但又忍不住反駁,“我會看完的,現在還沒有到月底呀。”
“不一定非要集中月底那幾天看,現在有時間就慢慢看了。”
“好吧,听著也很有道理,但是是不是要先把故事書還我。”
陳宗生覺得她真正听進去的可能性是零還比較可信。
“暫時放在我手里,到時間了自然會還你。”
秦煙氣的根本不在他的懷里待了。
給她等著,她一定可以把故事書拿回來的。
評估了一下這會明搶的可能性太小,秦煙認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壞蛋放松警惕。
“哼,你等著吧,我會買第二本的。”
男人不緊不慢的說,“拿到手之前,先好好看兩天課,今天和明天我都會檢查,要是進度再敢原地不動,你就等著挨打。”
秦煙就不滿了。
“什麼叫原地不動啊,我听一分鐘的課也算听了呀,一分鐘也不短呢。”
“是啊,六十秒。”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六十板子也確實不少,要不要也給煙煙?”
哼,秦煙固執的認為陳宗生說不過就威脅她。
這就是男人閑下來的唯一壞處了,雖然陪她的時間多了很多,可是根本就是時時刻刻盯著她了。
她不要和他說了,轉身出門。
陳宗生問她去哪里。
小姑娘頭也不回,“不告訴你。”
客廳,蘭溪在搭積木。
“媽媽,你听完課課了?”
爸爸說了,媽媽听完課課之前不能打擾媽媽,所以蘭溪才沒有找媽媽一起玩,爸爸也不跟他玩,他今天也不想出門,所以就只好自己玩了。
好在蘭溪是一個很能自己坐得住的寶寶,堆積木又是一個很考驗思維和空間能力的游戲,堆成一個大房子需要的時間很長,完全能夠讓蘭溪在客廳里安安靜靜的坐一下午。
但是蘭溪的房子還沒有堆成一半,媽媽就從樓上下來了。
“沒有。”
秦煙在墊子上坐下來,嘆氣。
蘭溪放下一塊積木桌歪著腦袋,“不開心?”
“也沒有。”
準確的說是小煩惱,她在想該怎麼拿回故事書。
她剛剛在書房說要重新買,完全是煙霧彈,光是在路上就能耽擱幾天,真等到拿到書,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還是要拿回來。
被收回去時,她正看到關鍵的劇情呢,現在看不到了,完全是抓心撓肝的。
可是老混蛋一點都不松口。
秦煙晃著蘭溪的肩膀,“蘭溪,你說,我什麼時候能想到一個完美的辦法,順順利利的把書從爸爸那里拿回來?”
蘭溪被晃的咯咯笑,“為什麼要拿書書?”
“因為我的書被爸爸收走了。”
“要回來。”蘭溪給的辦法簡截了當。
秦煙說,“爸爸不給。”
“不可以不給。”蘭溪握起小拳頭,也不堆積木了,跑去幫媽媽向爸爸要書書去了。
秦煙還是很抱有一線希望的,說不定蘭溪真的能幫她要回來。
她在客廳里等著蘭溪凱旋歸來。
不到十分鐘,蘭溪同樣垂頭喪氣的從樓上下來。
小家伙在媽媽對面坐下來,面對媽媽殷切的目光,蘭溪說,“沒有書書,爸爸說要上學學,也要看書書了,給買別的書書,沒有畫畫的,全部都是字字。”
這真的是完全拿捏蘭溪了,她都能想象到,蘭溪氣沖沖的上樓,然後說明來意後,男人氣定神閑的提醒蘭溪即將到來的學習生涯,小家伙直接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母子兩個同病相憐,秦煙還得反過來安慰蘭溪,“沒事的,我給蘭溪買帶圖畫的書。”
蘭溪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
秦煙哄好蘭溪,突然看到二樓的欄桿那里一道修長的身影,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房里出來的,正低頭往下看著。
秦煙抬頭時,視線與男人的撞在一起。
讓蘭溪繼續玩積木,秦煙跑回了樓上。
一口氣不帶喘的跑上了二樓,然後趁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進了書房,關門,鎖門。
陳宗生從欄桿處緩緩轉身,視線落在關上的書房的方向。
書房里。
秦煙迫不及待的跑向大板桌,她離開這里之前她的故事書就在這上面。
然而此時此刻,桌子上面根本沒有故事書的影子。
秦煙又把書房找了一個遍,結果都沒有。
她氣的拍了下桌子,結果不僅沒有解氣,還把自己的手拍疼了,疼的秦煙直抽氣。
她甩了甩手,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放書的地方。
……
秦煙剝了一顆巧克力糖果塞進嘴巴里,然後把暫停的課程繼續,拿起筆,認真記錄。
這是陳宗生距離被關在書房外四十分鐘後輕松推開書房的門後見到的畫面。
如果說此刻乖乖听課的小姑娘和四十分鐘之前的不是同一個人,陳先生大約也是信的。
他走進來,把果盤放下。
“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用了,好浪費時間的,我還要認真听課呢,不吃水果可沒有事,課听不完,還得讓先生你動氣。”看似專注努力,實則陰陽怪氣。
“既然煙煙如此認真,我倒是也不好打擾了,等看完再吃水果也一樣。”
陳宗生四兩撥千斤的回了,完全沒有听出來她的話中之意似的。
秦煙卻偏要和他反著來。
“我又想吃了。”
她放下筆,來到果盤跟前。
水果拼盤品種多種,每一種的量又不太多,且都是秦煙喜歡吃的。
荔枝果肉晶瑩剔透,鳳梨甜爽多汁,秦煙吃的很開心。
陳宗生問她味道怎麼樣。
“還可以吧。”听起來像一般一般的評價。
只是,真實的回答要結合她現在的心情。
這丫頭沒有找到書,此刻還能夠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里,還給出這麼一個算是比較滿意的回答,而真實的滿意度大概是九成還得往上走了。
秦煙吃完,繼續去看課。
所以晚上陳宗生檢查的時候,進度終于不是一動不動了。
“明天繼續加油。”
秦煙哼哼兩聲,慢悠悠出了書房。
陳宗生倚在桌邊,看著女孩消失的身影,目光才慢慢移向書房里側第三列的書架處。
而秦煙出了書房,鎮定的心情陡然發生了變化,她拍了拍胸口,快速下了樓,迫不及待的和蘭溪說找到書的事情了。
“真的嗎?”
“嗯。”秦煙十分高興,“不過我沒有動,爸爸肯定還覺得我沒有發現呢,我現在拿了,肯定也不能放在我手里,所以就先放在那里不動好了。”
沒有找到書之前,秦煙是非常想要找到書,而在知道書在哪里之後,甚至她自己認為書的位置是陳宗生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自己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確定是在哪里了,反而不急著拿到手了。
“爸爸會不會重新換位置?”
“不會的。”秦煙十分肯定的說,“我們不去那,爸爸肯定就不會重新再找位置了,你想想啊,爸爸發現書一點沒有動,是不是就還以為我根本沒有發現?”
蘭溪覺得好有道理。
“可是不拿過來,媽媽就不可以看。”
秦煙摸摸他的腦袋,“我只說不拿,但是又沒有說不看呀。”她可以看完再放回去。
蘭溪十分認同。
……
洗過澡後,秦煙打算再去學習一會。
陳宗生意外,“怎麼突然變化那麼大?”
秦煙信口胡謅,“我突然發現了學習的魅力。”
她擺擺手,“先生你不用喊我,我學半個小時後就回來。”
說完,小姑娘就出了門。
陳宗生過去時,小丫頭確實在認真的听課。
“先生,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這半個小時,秦煙可確實沒有打算去踫故事書的,她早就料到了,她這麼反常的跑過來再學習半個小時,老狐狸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會過來看一看,所以她可是足足認真的一直學了半個小時,果不其然,人就來了。
陳宗生說沒有。
“時間差不多了,該睡了。”
秦煙看了下時間,確實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原來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那麼快。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
秦煙壓根沒有等男人。
出了門,秦煙也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在書房門口徘徊,以一種能發覺男人在書房里有沒有去查看故事書而又不驚動他的方式關注著書房里的動向。
秦煙靜听了一會,男人打開了門,看到她還在,意外不已,“怎麼沒有回去?”
“我在等先生你呀。”
陳宗生低頭親了親她,“乖孩子。”他笑著道,“再好好听幾日,我便把故事書給煙煙。”
秦煙驚喜,“真的?”
“嗯。”男人將她抱到懷里,“只要煙煙听話,什麼都給煙煙。”
秦煙在男人懷里,暗自嘀咕,老狐狸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下午還說必須到月底呢?
不管了,反正能早點光明正大的拿到也是好事。
秦煙摟著男人的腰,“先生,我們快去睡覺吧。”
“好。”陳宗生抱起她,帶著她回了房間。
然而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便是脫她的睡裙。
夏日的睡裙根本不需要費多大事就能脫掉。
兩人都是剛洗過澡不久,同樣的沐浴的香氣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來自誰的。
從門口到床的距離並不遠,邊親邊走,衣裙滑落在地面上,來到床邊時,秦煙未著寸褸。
她的手臂摟著男人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陳宗生以一手托著她的臀,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背部,男人的手掌寬大溫暖,幾乎成了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唯一的熱源來源。
下一刻,秦煙被放進柔軟的床面之上,長發散落,男人的手掌扶著她的腦袋,把人帶向自己。
親吻再次密集的落了下來,落在秦煙的臉上,眼楮上,鼻子上,最後再是唇上,男人的吻灼熱滾燙,帶著凶猛的侵犯的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