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一開始只打算帶一只貓貓出門，但見到她抱起來一只，其他的貓貓爭前恐後的叫了起來，看樣子都想跟著出門。
秦煙很認真的和它們講道理，結果沒一個听的。
她體驗到了毛孩子不听話的感覺了。
無奈之下，秦煙只好暫時先不出門，下午的時間都在陪它們玩。
蘭溪下午從學園回來的早，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媽媽，說今天早上一個人吃飯飯。
秦煙也沒有辦法和他解釋這個，只得轉移話題，“蘭溪，你想不想去看看以後上學的幼兒園？”
蘭溪覺得他不太想。
秦煙一眼看出他心中的想法，道，“現在已經放假了，學校不會有老師和學生，我們就是過去看看。”
“好叭。”
一只貓貓不帶，其他的貓貓也就不會跟著離開了。
秦煙和蘭溪出門，去之前特意關注過的幾家幼兒園看看。
幼兒園在工作日的工作時間是開放的，可以進去參觀。
登記過後，秦煙便領著蘭溪進去。
里面也有家長和孩子，有專門的人員在介紹幼兒園的一些設施和特別之處。
但是母子兩人並沒有跟著過去听，秦煙帶著蘭溪來到一處可以坐著休息的地方。
“我們是開車過來的，但是只用了十分鐘左右。”秦煙計算了一下路上需要花費的時間，“相當于以後來回在路上只需要用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蘭溪中午也可以回家。”
蘭溪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媽媽也回家？”
秦煙托著下巴，“肯定會盡量回啊，實在不行，我們就都去爸爸那里怎麼樣？”
蘭溪的眼楮彎了彎，顯然很滿意，重重點頭。
“好，第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去逛一圈，看看有什麼問題。”
秦煙領著蘭溪繞著幼兒園內部慢慢的走了一圈，參觀了教室和休息的地方。
一圈下來，秦煙問蘭溪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蘭溪一股腦的搖頭。
“沒有啊？”
“離家家近。”
合著蘭溪就這一個要求。
秦煙倒是做過不少功課，要看住宿，要看教育資源等等。
介紹教育資源那里的幼師全部都是頂尖學府畢業的，經驗豐富，海外留學經歷，一整頁都介紹不下。
然而真正成為秦煙的篩選的標準還是幼兒園的整體環境和小班里的氛圍，以及蘭溪關心的距離。
“那我們就先把這一家放進我們的待選項里。”
兩人又去看了另外幾家家，剩下幾家的距離就有些遠了，但是也有別的優勢。
跑完幾家後，母子兩人找了個地方吃東西。
秦煙捏了根薯條，遞給蘭溪。
蘭溪接了過去。
“還是最喜歡第一家嗎？”
蘭溪小口吃著薯條，聞言點點頭。
秦煙喝了口飲料，“開學時我們再過來听听課，如果可以，就選這一家了。”
蘭溪十分開心，吃著小蘑菇，“媽媽，上學學了，可以帶貓貓來嗎？”
“感覺不太行，爸爸那一關就不好過。”
“爸爸忙忙，不知道。”
秦煙笑了出來，“萬一爸爸真的知道了怎麼辦？”
“去爺爺家住。”
“也要看幼兒園的老師同不同意帶小動物，貓貓和我們熟，但是和其他的小朋友不熟，你帶過去，別的小朋友想和貓貓玩，貓貓不小心抓到他們怎麼辦，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問題。”
秦煙看著他，“爸爸擔心的也是這些問題，如果能解決，爸爸也不會攔著的。”
蘭溪說，“我會和貓貓好好講的。”
“好。”
……
不知道陳明哲和陳老爺子怎麼談的，父子兩個和好了，陳明哲只在外面住了兩夜，便回去住了。
周老病情加重打破了月底的平靜，由急救車轉入雲和醫院，經過一番救治後情況穩定下來。
蘭溪跟著爸爸媽媽來醫院，他發現爺爺奶奶，梁奶奶，還有小叔叔大伯伯的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小家伙的話也變得很少了。
梁元榮抱他起來，小家伙依賴的喊人，“大伯伯。”
梁元榮抱著他往走廊外面走了些。
“蘭溪是不是害怕？”
這樣的場景大人尚且沒有辦法無動于衷的接受，更不用說小孩子了。
他們不明白了發生了什麼，離開對他們來說還只是一個短暫的詞語，但是大人們的表現和反應會本能的讓他們感覺到恐懼，不安。
“沒有。”
梁元榮嘆了口氣，對他說，“曾外祖現在很平安，明天蘭溪就可以進去看他了。”
“為什麼明天才可以呀？”
“因為明天醫生叔叔們才讓我們進去。”梁元榮說，“曾外祖現在被保護在一個很安全的房間里，不能隨便進去。”
蘭溪似懂非懂的點頭。
醫生和周老的三個女兒談的話，兩個兒子也喊了過來。
老人家最好的情況就是維持現在這個樣子了，到這個年紀，髒器的功能嚴重退化是必然，且都是不可逆轉的走向。
醫生離開後，梁母走過來，對抱著蘭溪回來的梁元榮和陳宗生秦煙幾個人說。
“你們外公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也一樣，這幾天我和你們兩個姨母都會在這里守著。”
幾人點頭。
陳宗生從梁元榮那里把蘭溪接過來，“我和煙煙先回去，有什麼事再打電話。”
“好。”
梁元榮揉了揉秦煙的腦袋。
秦煙抬頭。
梁元榮笑著說，“快和宗生回去吧。”
秦煙點頭。
梁元榮看著離開的一家三口。
梁母說，“一會讓你兩個舅舅也回去吧。”
周老的兩個兒子听說老爺子住院的事情，電話打到梁母那里，話里行間都是對梁母和梁元榮的不滿，這個世道從來沒有外甥攔著舅舅看親爹的道理，梁母當即就懟了回去，直到那頭鴉雀無言，梁母才說讓他們過來看看老爺子，不管真實目的是什麼，表面功夫做全，如今也算做好了，人就該走了。
梁元榮點頭。
兩個中年人都沒有見到人，哪里就肯這麼離開，梁元榮卻不是個會和他們好好說話的。
“這里是醫院，如果二位舅舅不想被拖著離開，可以繼續待在這里。”
兩個人臉色難看的離開，出了醫院，其中一個人苦口婆心的說，“元榮，你覺得你媽做的對嗎，哪里有嫁出去的女兒還這麼問娘家的事的道理？”
梁元榮單手插著兜，“人都是圍繞著自己的利益而辯解的，你們當初需要她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說話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問娘家的事，而且，我們家也從來不按這一套來，你想說什麼，可以隨便說，舅舅，見好就收，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中年男人追上來。
“你怎麼知道老爺子心里怎麼想的，他的孫子不能見他一面，老爺子心里會不會難受？你們只覺得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可老爺子心里真正的想法呢？”
“我們才是真正的周家人，元榮，說實話，你問這件事，問好了不會有多少人感激你，而是你把這邊的親戚得罪光了……”
“我以為但凡一個真正的親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梁元榮的臉色冷下來，“你們若是真心關心老爺子，我也絕不多說一句，也許你們現在是有真心，可是我不想冒那個風險，至于得罪，你覺得我在乎？”
梁元榮離開後，兄弟兩個咬牙切齒。
“三哥，他欺人太甚。”周家老四憤憤不平，不甘心就放棄這次這麼好的機會。
他就不信老爺子沒有別的東西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怎麼著也該拿出來了，但是梁元榮攔著不讓他們見老爺子。
他就想問問，這是什麼道理？
周家老三的臉色極度難看。
“先回去吧。”
“三哥。”
“不回去能怎麼辦。”周家老三冷冷的說，“你沒看那姓梁的在這放著人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他抓住我們，到時候估計又該給我們扣一個大帽子了。”
“可是……”
“明天再過來，明天不行後天，我就不信，我們正兒八經過來探望病人，他還能一直攔著我們。”
周家老四不說話了，現在也只能如此，沒有別的辦法了。
……
湖景別墅。
陪著蘭溪吃過東西，就讓保姆帶他去睡覺，小孩子脫離了那種壓抑的環境後心情很快就恢復了，但是大人卻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調整好心情。
小丫頭從醫院回來後就悶悶不樂的，晚飯也沒有用多少。
陳宗生想讓她多吃點，秦煙反過來說他。
“明明你自己都吃的很少。”
陳宗生朝她伸出手，秦煙把手放進他的手掌里，人鑽進他的懷里，緊緊的貼著他。
手臂環著她的腰，陳宗生沉默了會，說不太餓。
秦煙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似的，一陣酸酸的疼。
如果外公真的出事，別的人她不清楚，但是先生受到的打擊絕對是很大的。
無論是陳老，還是華雯，他們都不是合格的親人，外公和梁姨母在他的生命中充當著不同的角色，而外公又不同于梁姨母，對于先生有很重要的意義。
秦煙抱著他，說，“等餓了再吃也一樣呀，到時候我們一起。”
陳宗生點頭。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秦煙動了下。
陳宗生拍了拍她，“是林和。”
秦煙放松了些。
陳宗生接起電話。
林和打來請示公司的事情。
掛斷之後，陳宗生詢問懷里的小丫頭，“想不想出門走走？”
“好。”
夜色如水，霜白的月光散落在地面上，秦煙踩著鵝卵石小路，仰著腦袋看著路兩側的樹木，“先生，上面是不是還有果實？”
陳宗生抬頭，伸手從頭頂上的樹枝上摘了幾個已經成熟的枇杷，遞給秦煙。
秦煙聞了聞，“香香的。”
陳宗生牽著她的手，“回去洗一下。”
“嗯嗯。”
秦煙把枇杷放進自己的兜里，“先生，你明天早上要是去看外公，記得要喊我。”
“明天我們不去那麼早，吃過早飯再去。”
秦煙點頭。
……
一天過後，周老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怕他精神不濟，所以除了家里這些人，其他過來探望的人都暫時謝絕了。
蘭溪也過來了，但是沒讓他進去，打算等周老病情再穩定一些再讓小家伙進去。
一開始小家伙還有些悶悶不樂的，姜茵領著他到長椅上坐下。
“我們就在這里等你爸爸媽媽，他們很快就能出來的。”
蘭溪悶悶的說，“大伯伯說，今天可以去看曾外公。”
“大伯伯可能也沒有想到今天的情況，你看，我也沒有過去。”
姜茵溫溫柔柔的說。
“因為今天曾外祖的身體還太虛弱，不適合一下子見到那麼多人，而曾外祖又特別喜歡蘭溪，見到了蘭溪以後心情肯定會很激動，但現在他反而不能那麼激動。”
蘭溪這才點頭，跟著大伯母一起坐在長椅上乖乖等著爸爸和媽媽出來。
周家的兩兄弟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各自帶著自家的媳婦，一群人浩浩蕩蕩的。
周家老四扯了扯兄長的胳膊，示意他看向前邊。
長椅上坐著一個孕婦和一個小孩子。
那姓陳的兒子。
周家老三的眼神冷了下來。
他的兒子現在成了一個廢物，而姓陳的兒子卻是全胳膊全腿的。
走了過去。
“蘭溪。”
被喊到名字，蘭溪抬起腦袋。
他不怎麼熟悉眼前的這個人，但是記得他的臉，是曾外祖的兒子，他記得媽媽不喜歡這個人。
媽媽不喜歡的人，他也不會喜歡。
姜茵站了起來，不悅的看著幾人，“你們來做什麼？”
一個婦人听到她這話就不高興了，“小茵啊，話不能這麼問，老爺子生病了，我們也擔心啊，過來探望探望，難不成這也攔著？”
周傾蓉走過來。
“茵茵，你先帶著蘭溪去里面。”
“好的。”
姜茵帶著蘭溪離開。
周家兩兄弟喊人，“二姐，咱們都是親戚，你別一副我要傷害他們的模樣。”
“元榮不讓你們過來，你們非得這個時候過來，是非得現在鬧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