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寬有五百丈，河水湍急，奔流到海，不知誕生了多少山精野怪，除了結了妖丹的河妖之外，其它者，皆是修士口糧罷了。
方絕品嘗著桌子上的河中鮮味，既有入口滑嫩的魚片，又有河蝦精尾肉，晶瑩剔透，入口鮮嫩。
還有活了千年的鱉精，被用來輔以十八味草藥，熬了一鍋湯，方絕就差把鍋吃下去了。
怪不得這世上修士有口舌之欲，平日里閑來無事，坐看雲起，喝點靈酒，修士沒有口舌之欲才怪呢。
“你看，這里記載，三百年前有外人在曲家得了天寶水靈珠，順利帶走了。
二百年前，還有人在里面得到了一份傳世功法，卻沒有上交曲家。
最近的一次是五十年前，有人在里面得了一件靈器，曲家居然也沒收。
這曲家什麼意思？真的是慈善之家？”
鹿無憂拿著那小廝送來的情報，仔細研究，這些都是能夠打听到的，小廝也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方絕則是悶頭干飯，這些食物都是化形期妖獸，對于煉體術來說，大有裨益。而且方絕懶得看那些小廝送來的古籍，玉石記錄。
曲家試煉，還給外人進入的機會，還不掠奪他人機緣。就這些信息，方絕已經推測的差不多了。
說白了，就兩種可能。
一是，自願。他曲家人美心善，見不得人間疾苦，所以，那麼多機緣，所有修士都能進去尋找。他們曲家願意為了小南域眾多修士謀前途。
二是，非自願。他曲家屈從于某種限定，不得不讓外人進入，或是增加曲家子弟活命的幾率，或是滿足試煉開啟的條件，或是其他勢力施加壓力，或是……
基于這兩種情況，方絕需要制定不同的計劃。
第一種，方絕無需針對誰，大家和平尋寶即可。遇到搶奪機緣的，打殺就沒必要了，哪怕是遇到曲家弟子，搶了他的機緣就好，也不用殺他。隨便進行奴役就行了。
第二種，方絕需要針對曲家弟子。一旦里面真有無法言喻的恐怖，需要外人拿命開路，方絕肯定是和曲家弟子一伙的。更要和所有人結善緣，留好名聲，賣命是不可能賣的。要賣也是賣曲家弟子的命。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認真听？”鹿無憂發現方絕一直在吃。
“你是我主人。我只管服從命令即可。費那腦子干什麼？”方絕直接把那鱉精湯鍋端起來喝。這可是大補之物。
方絕現在對功法並不缺，唯獨缺乏一門絕世煉體術。
方絕現在修行的煉體術是金剛之體。在入雲宗禁術當中，也是少有的煉體術。
但和那些頂級煉體術相比，差的太遠了。遠不如方絕的預期。方絕的預期，至少和之前見到的天魔之體差不多，能夠以肉身抵抗陣法爆炸的威力才行。
“你是不是就打算這輩子都這麼過下去了？不思進取？混吃等死？”鹿無憂也有些吃不準方絕是故意如此，還是真的如此。
嗯？方絕一愣，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吧？
我還指望著你設立遠大理想呢。你說我混吃等死？
“我陪你歷練，之後回去，只要我結丹成功，就能接手摘星峰，你說我不思進取？我還怎麼進怎麼取？一統入雲宗四脈六峰？還是帶領入雲宗開戰妖族？”
“你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只問你，我若想掌權呢？你該如何幫我？”鹿無憂看著方絕，此子城府極深，她覺得方絕有七成幾率是裝的，三成幾率被打碎了道心，變的消沉。
“什麼？”方絕則是嘲笑著看著鹿無憂。
“沒有人可以拒絕君臨仙域，名垂千古。我生來不是女帝的命，但我可以是。”
鹿無憂覺得還是得給方絕畫個大餅，萬一大餅被他實現了呢？
實現不了，那鹿無憂就可以借此來鞭策方絕奮發圖強了啊。
“別說我不幫你。你有沒有這個命先不說，你壓根就沒這個心，你態度不行。
我沒有瞳術，但我看人很準。你這就是在忽悠我而已。我只是被你奴役，不是智力變低。不要把我當傻子看待好嗎。”
方絕依舊悶頭干飯。
“我態度不行？哪里不行？”鹿無憂沒覺得哪里不對啊。
“我被你奴役，將來我執掌摘星峰大權，就相當于你有了一門聖地做後盾。以你的血統，身份，天資，智慧，未必不能爭個萬古輝煌。
我在入雲宗不過多和師尊以及那些太上長老求法問道，我是怕暴露，怕死。言多必失，懂嗎。
可你現在呢，對我千防萬防，一門功法都舍不得。你是對你的仙寶不自信？還是對你自己不自信？
在你死之前，至少你可以帶走我。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我強，對你的好處不是更大嗎。
而你的所作所為，一切都說明，你根本沒有掌權心思。你也沒把我當做心腹。”
方絕邊吃邊說，桌子上風卷殘雲，那些美味，已經被方絕消滅的差不多了。
“哦，說半天，你是求法啊。可是，求法哪有你這樣的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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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無憂頓時覺得方絕說的有道理，怪不得他一路都是擺爛的態度呢。原來是不服啊。
他定然是覺得，都已經投靠你了，卻什麼也沒得到，那還盡心盡力干什麼？
“求？入雲宗少法？我需要向你求？
你怎麼那麼天真？請你記清楚，當我的命運不受我控制的時候，它是受一個人控制，還是一百個人控制，對于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不和入雲宗元嬰修士交談，我是怕暴露，怕死。
但現在我不怕了，我在入雲宗再安全，也不及你一句話。
所以，這次歷練結束之後，我回去就會和入雲宗的太上長老修法。暴不暴露既然不重要，那我學法就變得重要了。”
“你…”鹿無憂反駁不了方絕的話。
“你想學什麼法，只要我會的，我有的，都傳給你，那你能回報我什麼？”
鹿無憂決定換個思路。換個說法。
既然大餅畫不成，給點甜頭也不是不可以，好歹也是個奴隸呢。
“我精通陣法，你是知道的。入雲宗的瞳術，我有看過，無論是可探萬陣之源的陣道之眼，還是破除邪魔陰鬼法身的鬼道之眼，又或者是可調動日月星辰力量的星空之目，我都需要資源，而這些資源，入雲宗在各峰親傳弟子結丹之後，才會無償提供。
我現在想要在入雲宗修行瞳術，難比登天。
你能給我什麼呢？是資源，還是無上瞳術？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想學什麼，想要什麼的問題，而是你能給我什麼的問題。”
鹿無憂听方絕說完之後，沉默良久。
而她肩膀上幻化成麻雀的凰靈仙听完方絕說的話，也是沉默不語。
因為她們一致覺得方絕說的有道理。
方絕是魔頭，因為怕暴露，所以他不跟入雲宗修為高的修士親近。你都不跟人家親近，人家憑什麼教你法門？
入雲宗有無上法門，但修起來是需要資源的。親傳弟子想要，很簡單，熬到金丹境。宗門無償提供那些資源。
不然，你一個築基期修士修行了那麼多無上法門，消耗了一大堆頂級資源，剛出門歷練，啪，噶了，被嗑藥金丹修士弄死了。
入雲宗就是滅人家滿門，也沒用。資源已經浪費了。
凰靈仙也想看鹿無憂該怎麼解決。
總不能真給資源吧？
拿大離仙朝的資源，供給入雲宗親傳弟子？
嗯？凰靈仙再次覺得智力不夠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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