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兆文放下手里的報表，內心無比的沉著。
自從跟上開心網的營銷節奏，這一周的時間，校園網每天投入近八千萬營銷資金。
錢花出去了，但效果沒見到。
每日的報表支出是一如既往的增加，而用戶數據報表卻每日不停的下降。
翻著一頁一頁的報表，試圖從里面找到問題。
一個小時後，趙兆文摘下眼鏡，揉了揉眼鏡，低下頭用兩個大拇指用力的按著太陽穴，讓自己更清醒。
數據太多，一個小時足以讓他的大腦看到宕機。
“進來。”
趙兆文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楮腦子里回想著剛才的數據。
听到敲門聲，隨口回應著。
王小勇進門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臉憔悴的趙兆文，有些不忍打攪對方，站在辦公面前猶豫不決。
趙兆文听到半天沒有聲音，睜開眼楮看著面前的王進勇，把自己身體坐直一些，有點疑惑的問道︰
“小勇來了，什麼事情啊。”
王小勇看著強打精神的趙兆文，一臉的心事重重。
最近趙總一直加班，公司最近營銷的失利讓趙總充滿了擔憂。
他在公司是趙總的嫡系，從進公司做實習生就跟著趙總，現在擔任公司市場部品牌合作中心的經理。
趙總現在神情，他就知道趙總肯定熬夜，壓力大，以前跟著趙總身邊做助理經常見到這種情況。
于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趙總，要不你休息一會吧，我等會來找您。”
趙兆文拿起面前一杯濃茶，一口喝完，放下茶杯，表情似乎精神了不少。
做了一個讓王小勇坐下的手勢說道︰“我沒事，小勇，坐下來說吧。”
王小勇憂心的坐了下來，看向趙兆文再次確認的說道︰
“趙總，你真的沒事麼。”
“別廢話，什麼事情，趕緊說。”
王小勇看著露出笑臉，試圖表現輕松的趙兆文，內心嘆了一口氣說道︰
“趙總，我听說一件事情，不知道重不重要。”
趙兆文看向王小勇，一臉疑惑。
王小勇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屬于性格比較直的人，能讓他猶豫的話，可能還真不簡單。
于是認真的問道︰“什麼事情？”
王小勇稍微停頓了一會，梳理了一下大腦的信息，然後開頭說道︰
“我昨天去見一個客戶，這個客戶和我關系很好，我們在吃飯的時候，酒喝到後面，他無意中說了一句話。”
看著趙兆文好奇的眼神，王小勇似乎鼓起勇氣繼續說道︰
“他說，你在市場部，最近你們公司搞營銷，听說你們把不少營銷金內部瓜分了，你分不少吧。”
“我當時听到這句話，當場就驚了一腦門汗，在想問這個客戶的時候，對方已經醉的說不出話了。”
王小勇一口氣把話說完，一臉驚恐的看向趙兆文。
趙兆文听到王小勇的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顧茶杯倒了灑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王小勇說道︰“小勇，你可是听清楚了？沒有听錯？”
“趙總，絕對沒有，我听的清清楚楚的，對方雖然喝多了，但也說的清清楚楚的。”
趙兆文呆木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片刻之後繼續看向王小勇說道︰“小勇，對方有說到公司誰的名字麼。”
“沒有，趙總，對方就提到我們市場部，但是在我們市場部能做主的只能是魯總。”
王小勇深思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
趙兆文看著桌子上，被茶水淋濕的報表，猛的一下想起來什麼事情。
報表里每日支出和用戶數據完全不成正比，就算是比不過開心網，不可能每日八千萬營銷資金，效果那麼弱，用戶怎麼也不至于流失那麼快。
怪不得自己看數據，一點問題看不出來。
按照王小勇說的，真的有人在公司里應外合的套取營銷資金，那這個數據報表情況，就有可能說的通了。
他在公司擔任副總，主管公司產品技術及運營，營銷計劃雖然是他制定，但實行卻是由主管市場的魯副總負責。
關鍵的是，這個魯總是李總的內弟。
校園網創業之初，最早的原始資金是李橡的妻子家資助的，所以李橡的股份雖然在他名下，實際是在李橡妻子手里。
按照思路分析，套取營銷金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 名義上投入巨大的地推資源，實際投入較少。
第二， 營銷傳單的激活碼，可以領取代金券，市場部要套現就需要技術部門偽造用戶數據領取。
想到這里，趙兆文對著王小勇說︰“去把技術總監張翰叫來。”
張翰來到趙兆文辦公室，十分鐘後出去。
一個小時後，張翰又回到趙兆文的辦公室。
張翰把一張紙遞給趙兆文說道︰
“趙總，我查了一圈，的確發現一個問題。”
“其中有三個代理商領回去的宣傳單，由這個渠道來網站激活宣傳碼的用戶很少。”
“就算激活的這些用戶，大多是不活躍的用戶，而且沒有完成實名認證的用戶。”
“當時活動規則是希望把這些用戶轉化成實名的用戶，看來還有代理商找到相關的漏洞。”
“不過這個可能是代理商自己的問題，但是很多宣傳單沒有用戶激活，我們市場部和財務部的反饋卻是都成功派發。”
“這個就有點說不通了，是不是財務部那邊統計的問題，還是？”
“李總，這個事情是不是要找市場部和財務部核實一下。”
趙兆文听著張翰的話，搖了搖頭。
財務部門是由李橡直管的部門，市場部和財務部這樣的操作，魯總又是李橡的內弟，他很擔心李橡也參與其中。
想到這里，趙兆文看向張翰說道︰
“這事情你先別說出去，就當不知道，這事情涉及的市場部、財務部，與你們部門沒有直接關系。”
“實際和我也沒關系，這些業務不是我分管，但是既然發現這麼嚴重的問題，那就不能不管。”
“我找機會試一下李總的情況，你先出去吧。”
趙兆文看著張翰出去，他的手已經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
摸了摸後背，感覺到一片濕潤，這事情影響太大了，搞不好校園網就此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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