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11月4日,周五。
這天上午八點多,李哲剛上班干活兒沒多久,萎哥的電話就來了。
“李哲,今天我生日,晚上老規矩,我就不叫其他人了,你幫忙通知一下呢”。
李哲喔了一聲就掛了。
結果,他放下手機還不到半分鐘,萎哥電話又來了,“臥槽,李哲你這麼急著掛干嘛?”。
李哲笑哈哈的就拿著手機去陽台了,然後低聲問,“怎麼,大哥你還有吩咐?
還是要報告好消息,和欣蕾兄正式同床共枕了?”。
他這一問,那頭萎哥先是跟著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表示,“大哥,我也想啊。
欣蕾的條件你也知道的,要不你先借我二三十萬把房子買了?”。
李哲咳嗽了兩聲,然後開始哭窮了,“大哥,你是不知道,我老婆就是個地主老財。
我每個月分紅一到手,就得先給她上供交租,然後我手里就只剩一點零花錢喏”。
那頭萎哥失望且質疑,“李哲,你說的真的假的喲,你這麼慘的麼?
那還搞個屁,按我自己和欣蕾的進度,估計最快也得後年了。
你也知道的,之前我倆剛攢二十萬,結果就被欣蕾她二媽勒索了一半,老子轉賬時心都在滴血呢”。
李哲憋笑嘆息了兩聲,然後表示,“大哥,真是抱歉,幫不上你忙。
不過嘛,看在你今年在彩印廠業務這邊,貢獻度還像模像樣的份兒上,這月底分紅到手前,我先給我老婆請示一下”。
他還沒說完,那頭萎哥的聲調立馬變激動了,“李哲,那太好了,那我到時候等你好消息呢”。
李哲迅疾提醒萎哥別高興太早。
他說老婆怕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所以對他的錢管的很死的,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
言至于此,李哲說了句“我忙了”,隨後也沒等萎哥吭聲,自顧自的就又把電話掛了。
哪知,他的人還沒走回工位坐下,又有人來電話了,是人在海南、已經當爹的大學哥們兒“張大錘”。
“韓老二,你猜猜看,大爺我今天找你干嘛的?”
李哲一邊听電話,一邊又走到了外面陽台,他疑惑問,“大錘,我正忙著呢,有屁快放。
你婚都結了娃也生了,又不缺錢不用求我,我實在想不出你找我能干嘛,難不成二胎又搞出來了?”
“放屁,你個龜兒哈批,老子明天生日,你看干嘛,你個龜孫子忘了吧?”,那頭張大錘很是“氣憤”。
李哲頓時大笑起來,“你個狗東西,不好意思,我真記不得了,哈哈。
離三十六還遠著呢,個小生日有個屁的過頭,現在廠里開銷大的很,我可沒錢給你上供”。
李哲的態度,讓那頭張大錘更不爽了。
“韓老二,你個狗東西,連你老子的生日都能忘,你還是不是人?不孝子”。
面對張大錘的狂妄之言,李哲笑呵呵的反問,“那你說說看,你老子我的生日是哪天?
你今天只要說得出來,我立馬給你轉一萬的生日紅包過去,否則你就別瞎嗶嗶”。
他這問題一出,那頭張大錘也開始嘻嘻哈哈打馬虎眼了。
然後這家伙換話題了,“韓老二,老子問你,你現在除了手頭做的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投資搞一搞的點子?”
“有啊,你不是閑得蛋疼又有錢沒地方花麼,現在電商這麼好的趨勢,你在家開個網店嘛。
要麼搞個公司請人幫你運營,就賣你們海南島的土特產唄”,李哲略微尋思後如此建議。
那頭張大錘問,“網店?賣土特產?韓老二,你踏馬沒給老子挖坑吧,狗東西”。
李哲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嗤之以鼻道,“大學時你每個月千八百的生活費,老子還得去兼職搞錢。
你踏馬還讓老子給你墊包夜費夜宵錢,老子現在真想挖個茅坑把你埋了”。
那頭張大錘也哈哈大笑了幾聲,“韓老二,你翻舊賬就沒意思了。
我那時候不是在談戀愛嘛,逛街買禮物吃飯開房買套啥的,不要錢啦?”
李哲當即不服,“你麻痹喲,你開一次房的錢,老子得在街上發好幾天傳單呢”。
那頭張大錘笑的更開心了,“好啦好啦,老子錯了行吧。
不瞞你說,現在大學畢業四五年了,其他人我都沒怎麼聯系了,跟你算是聯系比較勤的了。
這還不是因為你是厚道人,又有點想法和本事,所以我覺得,咱倆的大學兄弟情是可以長久保持的嘛”。
李哲不禁撇嘴一笑,“你個苸] 懿荒懿灰 言鄣慕磺樗檔惱餉聰質倒 懇還勺油 粑丁薄 br />
“韓老二,你現在也是生意人,裝雞毛清高單純,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對了,你生日到底哪一天喲?大學時也沒見你過過生日請過客,我是真不記得”
對于張大錘的問題,李哲略微想了想,然後也不瞞著了。
“臘月初七,下個月最後一天吧,你今天既然知道了,到時候沒表示咱就斷交”。
那頭張大錘又是一通笑,“好,到時候我不但表示,我還親自飛去你深圳廠里一趟,夠誠意吧”。
李哲表示這還差不多,隨即結束通話就回廳里干活兒了。
他此刻也想好了,明天張大錘生日,他送禮物哪怕是順豐只怕也來不及了,那就干脆一毛不拔,qq上送句祝福拉倒。
但是,當李哲瞟了眼桌面的月歷後,他不禁連連搖頭。
萎哥和張大錘的生日就不說了,月中還有個強仔的生日,月底還有個鐵哥們兒羅欣的生日,又得花幾千塊了。
“馬勒戈壁喲,臥槽,年初一大票人過生日,這年底又是一大票人。
今年下來,老子要掏的生日份子錢,即使丈母娘丈人佬那三四十萬不算,也有大幾萬了”
搖頭苦笑間,他再一翻下個月12月份的月歷,還有兩個大紅圈,一個是上旬娟姐的生日,一個是下旬施伯的生日。
這兩位,他李哲要講的人情必須更沉重的多,還好他收入夠高承擔的起。
以前還小的時候,他就老听老媽說人情世故難當,當時自己完全沒任何感覺,有時候為了去人家吃頓好的,還會埋怨爹媽小氣不去。
現在輪到他自己來面對人情世故時,他是終于懂了爹媽當年的苦。
人,真的沒啥感同身受,只有身處其中了,才能懂別人的那些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