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天上艷陽高掛，厚街廣場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
廣場邊一棵綠樹下，李哲正坐在石階上歇息。
上午他在廣場地下層的人力招聘大廳逛了逛，由于還沒辦招聘席位，他只能逮著有可能的應聘者“推銷”，再加上來應聘的人很少，他一無所獲。
仰脖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後，他無意間看見廣場對面的馬路邊，有家“湖南家常菜”的餐館，他也餓了，便起身打算去吃飯了。
走到寬闊的廣場中央時，李哲想到了自己手下那伙人，便給“領隊”本地通聶曉雅打了個電話。
“小雅，你們現在哪兒瀟灑呀？都中午了，你們吃飯沒？”
“李哥，我們正在吃呀，老華潤樓上餐飲區，你招到人沒？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李哲有些難為情，他邊走邊說，“毛都沒招到，下午我得換個地方，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吃吧”
“喔，那李哥你加油，那我掛了”
李哲臨時又想到了什麼，他趕緊補充，“等等，對了小雅，下午你帶他們去些有用的地方。
稍微遠一點都可以，比如三屯赤嶺白濠，那些地方隔的不遠，坐公交也方便，各種大小工廠也多。
那里面肯定有不少我們的潛在客戶的，你先帶大家熟悉下地盤，讓大家心里有數。
到時候除了線上推廣，咱們有時間也可以線下實地拜訪，這叫雙管齊下”
李哲給了建議，聶曉雅說ok之後，兩人也就結束了通話。
到了湖南家常菜館，店主是一對正宗的湖南中年兩口子。
大哥一身黑t是個光頭，面相有點凶，胳膊上還紋了個狼頭，他此刻嘴里叼著煙，手里正捧著本男科的廣告雜志在看。
大姐面容清秀身材豐腴，這會兒正坐在桌前低頭剝蒜，面前塑料筐里裝了半筐剝好的蒜頭。
“老板，給我來個酸辣雞雜，再搞瓶雪花”
進了店門，李哲面色平淡的沖大哥一聲吆喝就坐下了。
“你，一個人？就一個菜？”
大哥頓時放下了封面上印著衣著暴露的女人的雜志，他吐了口煙氣，面帶疑惑的看向了面向他而坐的李哲。
李哲堅定的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道，“對，就我一個人一盤菜，不可以麼？”
大哥略微一愣後笑了笑，“當然可以，生意再小也是賺，我這就給你炒去”，他說完起身拍了下屁股就去後廚了。
一時無聊，李哲喝了口水，拎著礦泉水瓶就去了大哥剛坐的位置，順手拿起大哥剛看的廣告雜志就翻看起來。
他這一動不要緊，一旁正在剝蒜的大姐，抬頭瞟了他一眼，一臉和藹微笑問“小兄弟，年紀輕輕的身體就出毛病了呀？”
李哲為之一愣，扭頭看了繼續低頭剝蒜的大姐一眼，他心里在嘀咕︰你家那位光頭才出毛病了吧。
感覺這大姐也只是隨口一問並無惡意，他也沒往心里去，“沒有，我好得很，閑了無事隨便翻翻，我就喜歡看書”
“喔，看你的模樣，是個剛出來的大學生吧，怎麼，來這邊找工作啊？”
李哲只是說“差不多吧”，然後兩人就不再說話了。
幾分鐘後，大哥挺著大肚腩，端著一碟熱氣騰騰的酸辣雞雜出來了。
將菜往李哲面前桌上一放，大哥轉身就從啤酒箱子里，拿出一瓶雪花給李哲開了。
“小兄弟，吃吧，第一次來我這里吃飯，你嘗嘗我的手藝咋樣。
不是我吹牛逼，我的家鄉菜絕對正宗，對了，你哪里人？”
李哲這會兒剛將一篇介紹神經阻斷手術的文章看完，又在看一個笑話。
笑話講的是一個老光棍，三十幾了還沒老婆，一天相親遇到個拜金女，這女的听說這男的有三十多年的積蓄，很爽快的就跟他拿證結婚了。
結果，新婚之夜洞房之後，這拜金女差點被鑿散架了，瘸腿扶牆臭罵男的是騙子，原來這男的說的三十多年積蓄另有所指。
看明白後，李哲憋著笑放下雜志，看著桌上的菜回應“我湖北的”。
“湖北的，九頭鳥？那也算半個老鄉，咱們湖南湖北一家親呢”
大哥頓時咧嘴笑了，同時還主動的就幫李哲把啤酒倒上了。
李哲說了聲謝謝，隨即稱“那是”，然後就起身去木甑子里打飯了。
打了飯回來，他剛坐下剛拿起筷子，大哥掃了一眼桌上的雜志，隨即沖他神秘一笑。
“你剛看了吧，你說這里面介紹的那種手術，是不是真有效，術後真能一搞一兩個小時？”
大哥這麼低聲一嘀咕，李哲正在夾菜的筷子頃刻間停下了，他有點難為情，瞟了一眼旁邊的大姐後，他低頭稱不知道。
略微尋思後，他轉移話題道︰“大哥，你說你是湖南的，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就是你們那邊的呢”
“真的呀？他哪里人？做什麼的？”
“具體哪里的，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好像是邵陽吧，也好像是湘潭。
她是個女生，得叫你大哥了，跟我一樣做銷售的，就住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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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快聊了沒幾分鐘，大哥自己也開了一瓶啤酒喝上了。
“小兄弟，你跟你那朋友說，既然住這附近，又是老鄉，她就是我小妹。
以後我就罩著她，誰要是找她麻煩，你就讓她來找我，我一定幫她撐腰出頭……”
李哲心知大哥這麼說，無非是為拉熟人老鄉的生意，他心里有數也不說破，嘴里連聲感謝。
哪知這會兒一旁的大姐莫名不爽了，“閉上你的臭嘴，還嫌以前打架捅人進去沒待夠是吧”。
大哥立馬不吹牛逼了，笑哈哈的跟李哲踫了踫杯就仰脖喝上了。
李哲喝了一口剛要放下杯子，褲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掏出手機一看，來電話的人是徒弟薛婷婷。
“師父，你吃飯沒？我想你，我還想蕭瀟姐。
你們突然就走了，現在這邊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吃飯上班好沒勁兒呀”
听了徒弟有氣無力的失落訴說，李哲嘴角上揚笑道“我正在吃飯呢，我說了我會時常回去看你的，你蕭瀟姐也會的。
你呀，現在是組長了，後面還會是主管的，做好個人業績的同時要帶好組員，讓自己充實一點就好了，乖”
……
一小時後。
下午兩點左右，厚街老華潤旁邊的勞務市場門口。
李哲剛貼完幾張打印好的招聘告示，他正在放眼搜索一切“可疑人員”，倆年輕靚麗的女生就從大廳里手挽著手走出來了。
這兩個女生身高差不多，看穿著打扮和氣質，像是剛出來的大學生。
其中一個披肩長發齊劉海，另一個是一頭燙染過的紅黃色利落短發，發型和金蘭兄弟楊欣蕾之前差不多。
看著兩人臉上失望惆悵的表情，李哲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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