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哲低頭看地暗自尋思時，程沛遠“送客”了。
“李哲，你那邊我沒別的事了，我現在得出去一趟，一起下去吧”
李哲拎著礦泉水站起身來，嗯了一聲便跟著程沛遠一起下樓了。
走在後面，快到樓梯轉角時，他多問了一嘴。
“程大經理，煙癮又犯了呀？跟田帥搭火去麼？”
程沛遠雙手插兜步履不停，也沒回頭，只是平常回應，“對，抽根煙，一起聊聊正事，這家伙想開數碼網店呢”
李哲喔了一聲便沒再多問。
三五分鐘後。
一路心神不寧的李哲，已經到了苗苗家早餐店門口。
他沒有心情去店里坐，便自顧自低頭直愣愣從門口走了過去，只是，他還沒走出多遠，苗苗的呼聲就從身後響了起來。
“李哲哥哥，李哲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啊？”
一听這呼聲，李哲知道悄咪咪路過是不得行了，他尬笑著轉身了。
“哎呀，苗苗，你看我，一路上腦子里淨在琢磨事，一不小心就把你忘了，哥我錯了”
道歉時，李哲腦子里還在琢磨。
“如果田帥找程沛遠，是聊的自己和何琪柔的事，那用不了多久，自己又得被叫回去。
既然如此，還不如在苗苗家坐會兒得了”
琢磨清楚，他心一橫，打算就在苗苗家等“逮捕令”了。
二十分鐘後。
在苗苗的糾纏下，李哲分享著自己和甦雪晴的曲折愛情史，都說的口干舌燥了，程沛遠的電話果然來了。
四五分鐘後。
公司大經理辦公室。
程沛遠反鎖好門，然後將李哲拉到了最里面的角落。
“李哲，你是不是跟惠印王一個叫何琪柔的女業務員有交往？你是不是給了她不少客戶？”
面對程沛遠面色凝重開門見山的詢問，李哲不想一開始就招供。
他故作一臉驚訝問，“程大經理，你听誰說的喲？
我承認我是跟這個人有交情，那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但是我絕沒干過勾結競爭對手、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程沛遠直勾勾盯著李哲的雙眼。
“是麼？李哲，有些事情，應該不用我給你講道理，你肯定都懂”
說完這些，程沛遠轉身走兩步，坐到了辦公椅上。
他低頭看著桌面上一沓紙質表格資料，嘴里繼續說道起來。
“李哲，你要知道，在事關公司原則底線的事情上，無論是我還是張總黃總，是絕不會講任何情面的，也容不得任何隱患存在。
就我所知，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女生近期已經成交的客戶，有好幾個都是跟我們公司一些人的客戶重合的。
你們所有人的客戶情況，公司管理層是知曉大概的，你自己也是管理人員，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听程沛遠這麼一說，李哲沒心思繼續抵賴了，因為程沛遠說的就是事實。
他如果繼續裝蒜，等到程沛遠這個掌握著公司所有業務員客戶信息的人，親自一個個跟他對賬深究，那真的就難堪之極了。
就在李哲尋思著，從“垃圾客戶”這個切入點與程沛遠講道理時，程沛遠猛的又從工椅上站了起來。
他抬著右手摸著下巴，一番若有所思之後，再度轉身面向李哲走了過來。
走到李哲面前後，程沛遠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
“李哲，你知道這件事，如果傳到張總黃總那兒去了，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結果麼？
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也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哪怕你是公司的業績精英和業務主管”
李哲沒有反駁，他只是嗯了一聲，隨即低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他沉默之時，程沛遠嘆了口氣，隨後又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
“但是，李哲，你當初是我面試招進來的，現在也是我手底下最猛的干將。
公司是張總和黃總的，但卻不是我程沛遠的，我哪怕是大經理，也有自知之明。
我歸根結底跟所有人一樣，也只是個來賣力搞錢的外地打工仔。
你現在正是發力的時候，我也很欣賞你看重你，我也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所以才會那麼做。
所以，在這件事上，我能理解你，我也不會像老板一樣較真的，我盡力爭取給你攔下來”
听聞程沛遠這一席既現實又有些暖心的話，李哲心里松了口氣，抬頭沖對方誠摯的說了聲“謝謝”。
但他並沒有為之感動，因為他很明白程沛遠選擇這麼做的原因，權衡利弊而已，也僅此而已。
隨著一聲“不用謝”，程沛遠走到一邊看向了窗外。
“但是，李哲，我只能保你暫時沒事，你後面會不會有事，我可擔保不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畢竟暫時口風只到我這里，還沒到上面。
一旦老板知道了，這件事上我也無能為力，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李哲也跟著走到了窗前。
他看著程沛遠肅穆的側臉頰問，“程大經理，我知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這事是田帥告訴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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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沛遠的眼楮眨了眨，他沒直接回應李哲的揣測。
“事情是你自己做的，你不用在意是誰告訴我的，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沒別的事了，接下來你先安心做事，在公司一天就爭取多賺一天的錢，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不要太擔心，我相信你應該不會有事的，你運氣一直很好，吉人自有天相的”
李哲嗯了一聲，他也沒打算多停留。
“程大經理，那我先走了，一百萬就一百萬，我會爭取超額完成的”
待李哲說完，程沛遠皮笑肉不笑的轉過了身來。
“那就好，我相信你沒問題的，去吧”
幾小時後。
晚上八點左右。
李哲接到了甦雪晴的電話，她已經平安到家，剛洗完澡。
“阿哲，你老婆給你報平安了。
你知道嗎，我媽她竟然檢查我的行李箱耶，還好，我的戒指項鏈都藏著在，她沒看到”
“啊，不至于吧，听著好嚇人，還好有驚有險”
“那是！我馬上要吃飯了，阿哲，接下來你可要一心一意工作賺錢，知道不？
你在公司那麼有前途，你可不要搞東搞西瞎折騰喔”
“嗯，我知道，老婆你放心好了，那你先吃飯吧，拜”
掛了電話，李哲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對著電腦發了會兒呆。
跟何琪柔這事，他不敢保證只有田帥知道，畢竟公司跳槽到何琪柔公司去的，可不只有田曉芬。
從今天起，李哲的頭頂就懸了一柄利劍，隨時都可能戳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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