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下不為例
甦雪晴這種老家縣城小富之家的千金，他李哲還敢豁出去奮力一搏。
但張佳玲這種，閑著發霉的零花錢就有百八十萬的真富家千金，他李哲能和她做朋友已是萬分榮幸。
他斷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貪念，哪怕是對方給機會。
感情上，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李哲不想因為彼此間多跨出去的那一步，最終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也不想失去這個既特別有分寸感、又很有心靈默契的學妹。
李哲也自覺，排除任何自戀、自狂、自我感覺良好、自作多情的可能，僅僅以他的直覺、他對文字的敏感，還有他對人性、心理學、行為學的學習琢磨。
他可以確定，張佳玲這個小學妹，自從去年自己為下水救她差點被淹死之後，她對自己的好感度和親近度就在不斷上升。
或許也跟自己在工作上的不錯表現有關……
總之，李哲感覺的出來，張佳玲可能是情竇初開對自己有了不適宜的想法。
他明白，以張佳玲作為文學知己的冰雪聰明，肯定能讀懂他所題文字的深意的，而且他相信對方已經讀懂了。
個把小時後，李哲和張佳玲走出了大芬油畫村。
因為李哲的題字，他很直觀的感受到，兩人間的輕松愉悅氛圍已經打了不小的折扣。
張佳玲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和他輕松說笑的頻率也變得很低了。
出了大芬油畫村後，兩人並沒有急著打車回公司，而是互有默契的沿著公路邊，一前一後安靜行走著。
走了一會兒，李哲掏出了錢包，將早已備好的一千六百塊錢拿了出來，追上張佳玲後遞給了她。
“學長，你到底想干嘛？”
張佳玲看著微笑著的李哲手里的錢，她臉帶些許厭惡，似乎並不想接受本就屬于自己的錢。
李哲笑容不減的解釋道︰“我的小學妹，還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吧。
這錢是之前救你那美女還你的，她拜托我給你的，這本就是屬于你的呀。
我不還給你，難不成我貪污掉啊？”
張佳玲勉強喔了一聲，但她並沒有接過李哲手里的錢。
在她再次看向李哲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毫無征兆的就從她右眼角闖了出來。
“李哲學長，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是想我任何時候都要牢記，我們之間是有涇渭分明的一條鴻溝界限的嗎？
當初你為了救我，你自己都差點淹死了，我早都說了的，這錢既然那女的不要了，那就是我給你買菜買零食的錢了。
你，你連這個也要分的這麼清嗎？
你這麼見外，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連做個你一般朋友的資格都有待你衡量？……”
隨著張佳玲的話越說越激動，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哽咽，更多的眼淚開始從她的左右眼涌了出來。
對李哲而言，女生的眼淚和哭泣，就是對他殺傷性最大的武器。
當張佳玲抑制不住情緒突然爆發時，當她直視著李哲哭的梨花帶雨時，李哲懵掉了。
他頓時慚愧難當，不敢再與其對視。
他緩緩低頭，看向了自己手里的一千六百塊錢，像個挨了批評卻不知自己錯在哪里的孩子一樣，他唯有沉默。
沉默了近半分鐘後，張佳玲都已經不說話了。
李哲終于抬起了漲的通紅的臉，開始看著她並支支吾吾的開口了。
“佳玲，不，不是你想的這樣。
在我心里，你，你是最懂我、也最理解我、也最有分寸感的最好的知己朋友。
說實話，即使之前的事故重來一次，即使我知道自己下水也會有危險，但我還是會下水去救你的。
你是我好朋友，我救你就是出于和你的真摯友情，還有我自己做人的道德良心，所以，所以這錢我不能要。
但是，你，你要是給我買成零食蔬菜了，我，我應該會要的。
我做好了飯菜，可以叫上你一起吃嘛，大概，大概就是這樣的”
李哲終于結結巴巴說完話時，張佳玲淚眼婆娑的凝望了他幾秒，然後直接一頭扎進了他懷里就開始抽泣起來。
李哲頓時再度懵掉了。
他勉強繃直雙腿，任由張佳玲在自己懷里繼續哭泣。
他拘謹無措，雙手無處安放，很快他感覺自己胸前的白色棉t，都被張佳玲的淚水浸濕了。
“李哲學長，我要是去年夏天沒認識你，這幾個月來，我壓根兒就不會有任何煩惱，我安安心心的看書學習就很快樂。
我知道你有顧慮，我也知道我媽不會容許的，其實我也從沒想過為難你，我也想只是和你做好朋友。
可是，可是我有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張佳玲趴在李哲懷里肆意哭訴著，李哲安安靜靜的聆听著。
他的雙手幾經伸縮後，最終輕輕摟在了張佳玲的背部。
感受著張佳玲在自己懷里的抽搐顫抖，李哲想了很久以後，趁著張佳玲喘息的厲害暫停言語時，他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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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玲，佳玲學妹，你說的我都懂，但我和你在感情上應該是有緣無分了。
但是，我和你保持界限的原因你知道麼？
我特別害怕因為彼此逾越界限、最後連好朋友都沒得做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知己朋友。
明天是元宵節，你不是說明天就去香港了麼，這樣吧，今天下午我就不給你做小吃了。
你這錢，我收了，我們回公司那邊就一起去買菜，今天我再給你和你媽做頓飯。
以後你回來了，只要你需要，我就再買菜再做。
你給的錢要是花完了，我就自己掏錢買菜繼續給你做，可以吧”
當李哲把這長長一通話說完時，張佳玲慢慢的不哭了，也緩緩從李哲懷里退了出來。
她帶著滿臉斑斑淚痕的看著李哲。
她先是沖李哲點了點頭，然後強擠笑容問道︰“學長，你，你是說真的嗎？
這錢要是花完了，你就自己掏錢買菜繼續給我做？”
看到張佳玲破涕為笑了，李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然後他連連點頭道︰“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一直做到你有男朋友為止，你要是真有男朋友了，我就不敢也不能再給你買菜做飯了。
你有分寸感，我也得有，我可不能讓你男朋友吃醋生悶氣，呵呵”
說笑間，李哲從外套兜里掏出了一包便攜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了張佳玲。
張佳玲輕聲笑著，從李哲手里接過紙巾自行擦臉起來。
擦拭完畢，他沖李哲晃了晃裝著油畫的袋子。
“學長，是我越界了，對不起呀。
我保證下不為例，你說我有分寸感，我就一定有，以後我會好好守住自己的心的。
那，那我們打車回去吧”
李哲會心一笑，與張佳玲走成了並排。
小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出租車回到了華南城。
一起回公司的路上，李哲鼓足勇氣跟張佳玲提起了一個人。
他此時有些擔心，張佳玲會不會跟上次在蓮花山一樣，再次像個被惹怒的高冷女王，讓自己瞬間陷入自卑和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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