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1月8日，農歷臘月十三，離回家過年的日子已屈指可數。
李哲公司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玩心都大。
他感覺快放假了，身邊的人基本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看著別人都已提前進入養老模式，李哲自己可不敢。
他和那些背著對賭協議、軍令狀的業務骨干一樣，都在做最後的沖刺。
他上個月的業績只有十萬，這個月到現在也就出了一台中型機七萬多。
他手里還有幾個已經跟到尾聲的重點客戶，沖一沖還是很有希望年前簽合同的。
李哲盤算過，最後十天的理想狀態下，再沖二十萬左右的業績是有可能的。
如果能達成，即使離軍令狀的八十萬還差四十萬，但對他來說，年前盡量多出點業績，開年後的業績壓力就會稍微小一點。
而且，他開年拿的第一個月工資，也能輕松過萬，這也算開了個好頭。
上午九點多。
李哲上班還沒多久，就接到了羅欣的短信。
“韓老二，你臘月二十四的車票，我老婆幫你搶到了，你都不知道有多難搶。
咱們三個同一節車廂，到時候找人換到一起坐”
至此，李哲最後的一點擔心沒有了。
公司臘月二十三開年會，開完就正式放假了。
心里一個樂呵，他扭頭瞅了瞅隔壁的師父蕭瀟。
蕭瀟正在跟客戶激烈交流。
“馬大哥，您可想好了，年前這段時間，公司的優惠力度是一年中最大的呢……
馬大哥，一分錢一分貨您肯定懂的，您又要機器牌子質量夠硬，又想機器賣白菜價格，這怎麼可能嘛，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
好吧，您非要這樣，那我只能隨您便了，說實話您買我一台最小的機器，我壓根兒就賺不到幾個提成的。
如果您實在只想花兩萬多一點，那我建議你去買二手改裝機好了……
那行吧，那馬大哥您自己去看看，那我先忙了，拜拜”
在李哲的注視下，蕭瀟掛了電話。
然後，她呆呆的看著電腦屏幕，自顧自嘀咕起來。
“一台最小的機器，年底特惠價兩萬八你還嫌貴，我還嫌提成太少了呢。
和你溝通這幾次，我還嫌浪費自己寶貴的年終沖業績時間了呢，真是的……”
見蕭瀟嘟著小嘴低聲發泄著，李哲打算逗師父開心一下。
他將身子湊過去調皮道︰“師父，你剛才說的可不對”
蕭瀟一听，又扭過頭沖李哲嘟起了小嘴︰“我哪里說的不對了？你說說看”
“師父你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可不一定。
你看看我，年紀輕輕的，又是個窮家伙，還是個老光棍呢”
李哲此話一出，蕭瀟立馬捂嘴呵呵直笑了起來。
然後她還輕輕捶了李哲胳膊一拳道︰“你呀，就會不正經瞎胡扯，不過你說的也好像有道理，笑死人了”
李哲用胳膊感受著蕭瀟溫柔的小拳拳，他絲毫不躲閃。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然後賤兮兮的探過身子對著蕭瀟笑道。
“師父，你這個垃圾客戶，是不是沒戲了放棄了呀？
要不你給我得了，我要是跟出來了，咱二一添作五怎麼樣？”
蕭瀟一听竟然更樂了。
“行啊，我現在就給你。
你是懷疑你師父我的實力喲？我就不信，我放棄的垃圾客戶你還能跟出來。
你真要是跟出來了，我算你比我還牛，我也不要你對半分，你孝敬我一兩百當早餐錢就好”
李哲一听立馬點頭道︰“行，不過我可不是懷疑師父你的實力。
我是離軍令狀的八十萬太遠了，我得爭取任何一丟丟的機會”
李哲回應時，蕭瀟直接把電話號碼抄在一個便箋上給他了，而且連客戶的姓名、行業、糾結點、心理價位都一並簡單寫了下來。
下午三點。
間隔小半天之後，李哲跟蕭瀟給的客戶通了個電話。
事實證明，師父蕭瀟放棄的客戶，真的就是地地道道的垃圾客戶，這馬大哥真不是李哲公司和他自己的菜。
為了物盡其用，他直接將馬大哥的情況編了條短信，發給了救命恩人加歡喜冤家何琪柔。
從上次吃了何琪柔豆腐回來，李哲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再去生態園。
楊欣蕾的小吃攤，他也沒去了。
現在都是萎哥在幫忙打雜，何琪柔也沒機會在那里踫到他。
李哲剛把短信發出去，不出一分鐘何琪柔就回了。
“臭擺攤的，我不說謝了啊。你上次給我的那個客戶，我感覺又很有戲呢。
我無以為報了，看在我越來越喜歡你的份上，我就以身相許吧。
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和你同居，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怎麼樣？
我這次是絕對認真毫無戲言的，蒼天可鑒，日月為證”
何琪柔的信息，李哲感覺，哪怕和她隔著幾百上千米，他都臊的慌。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臉頰耳根都開始在隱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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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後，他思量再三後回復道︰“何琪柔，你怎麼這麼奔放啊？
我受不了你了，我很難相信你之前沒談過戀愛。
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我這麼幫你可不是因為喜歡你，也不是為了和你同居開房佔你便宜。
我這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懂麼？”
不出一分鐘，何琪柔繼續來消息了。
“我知道啊。
因為你舍己救人、真誠，又懂感恩，又上進又優秀又有原則，所以我對你很放心很放得開，也才會越來越喜歡你呀。
你說不相信我沒有戀愛經歷，那你敢不敢和我同居開房驗證一下？
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不過你願意的話我就不繼續守了”
李哲完全扛不住了。
“那還是算了，我相信你好了。
我求你了，你別老是挑逗我誘惑我好不好？搞不好我哪天真會把你辦了的。
真的算我求你了，讓我先踏踏實實多搞點錢吧，哪怕一年也好，咱不是有約定嘛。
我就不懂了，我都不急著吃你，你干嘛非要急著送給我吃啊？玩我上癮了是吧”
李哲這條短信發過去，何琪柔足足隔了近半小時後才回復他。
“姓李的，好吧，看來你對搞錢更上心，對我並沒有多少喜歡，我懂了，我不會強人所難的。
我以後不會再這麼跟你說話了，我也不會再在你面前這麼奔放熱情，你滿意了吧。
還有，我之前救你只是小事一樁、小菜一碟，你就算報答也報答的夠多了，以後沒必要了”
何琪柔的這條信息，李哲看了很久。
他也揣摩了很久，他感受到何琪柔應該是生氣了，而且估計以後對他的態度，也會有很大的改變。
“哎，這就是初戀白月光的壓制力麼？甦雪晴，我和你真的有未來麼？
如果沒有，到時候我會不會因為等你所失去的東西而再次悔恨？
何琪柔，如果沒有甦雪晴這檔子事，我，我應該會選擇和你一邊戀愛同居一邊搞錢的。
摸著你大大的良心說實話，我，我其實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嘛……”
低聲長嘆了一口氣後，李哲刪掉了剛才和何琪柔的所有來往信息。
何琪柔的這些內容勁爆的信息，還有她天生尤物性感靚麗的容顏，還有她熱情奔放滿口騷話的真性情。
還有兩人摔倒在草叢里那刺激一幕，足夠李哲以後在每個孤獨寂寞的夜晚，想入非非含笑入睡。
李哲有些悵然若失，甚至還隱隱有些後悔。
但他沒再繼續回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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