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小鎮、青石板路、蜜橘花海、百萬葵園，更刺激一點的，沖浪、蹦極、跳傘、潛水。
黎盛瓦黑了好幾個度，臉上只有眼白和牙齒最亮，古銅色變成深咖色，特別是鼻梁兩邊，已經有帽檐遮陽的痕跡。
反觀顧星闌。
一晃而過又是好幾個夏天，溪水沖刷著顧星闌的手。
分不清那是白玉還是皮膚。
正在和黎堅白打視頻的黎盛瓦，不斷說話的喉嚨有一瞬間地卡頓住。
他和顧星闌去了很多地方。
看過日出日落，也遭遇過極端天氣，最惡劣的一次，是他們在洞穴里面，外面下著大雨。
洞里面的溫度快低至零點，潮濕的環境連火都生不起來，他們兩個只能脫衣服取暖，差點就死在那個地方。
“盛瓦？”
手機那頭發出疑惑聲︰“你听到沒有，把手機拿給星闌。”
“我不，你們一聊又是一整天。”
黎盛瓦不掛斷電話，就拿著手機這麼放著。
攝像頭對準著顧星闌正蹲在河邊清洗手指的畫面。
顧星闌蕩了兩下手，把水滴揮開。
“顧星闌，你臉上有灰。”黎盛瓦喊道。
少年度過變聲期，已經不是沙啞的聲線。
顧星闌听話地捧著水洗臉。
冰涼的水滑過臉頰，咕嚕咕嚕聲響起，顧星闌把整張臉都埋進水里。
水面下的小魚還會游過來。
把這一幕記錄下來的黎盛瓦，眼楮一眯，雖然天天看著，但有時候還是會被這個人迷惑到。
手機里面的三叔肯定也跟他有同樣的感覺。
“三叔，好看嗎？”
屏幕里的黎堅白沒說什麼，只是用眼楮淡淡地記錄這一切。
“成了，休息好就去下個地點，咱們該坐地鐵去另一個城市了。”
下個地點是南方的大城市，經濟發展和蕪水不相上下，也是極其富裕的存在。
他們可以在那里坐大飛機回蕪水，再從蕪水坐火車回江桐，就算是回去了。
“我看看，高鐵票兩百多，可以，現在出發，傍晚就能到。”
顧星闌剛背上背包，那包就被黎盛瓦扛過去。
“這包是我要買的，我自己扛。”
他們買了很多紀念品，光是郵寄就已經寄了好多個包裹。
兩個人去到快遞點寄完背包。
顧星闌拿過手機，笑著對手機里的人道︰“里面裝了兩個編織袋，一個寫你的名，另一個是你佷子的。”
他本來打算出去兩個星期，帶黎堅白看看外面就得了，畢竟黎和泰還在黎家宅子。
但是兩個星期後，他要回去江桐那晚。
黎和泰打電話給他。
貌似黎和泰能通過黎堅白的手機跟他聯系。
白天是黎堅白的時間，晚上是黎和泰的時間。
這幾年他們都在通電話打視頻。
“那是當地人手工編織的。”顧星闌高高揚起眉。
旁邊听到的黎盛瓦忍不住笑出聲。
“手工？人家在你面前鉤兩個名字就算手工了？信不信人家凌晨出去批發市場拿貨呢？”
這黎盛瓦他算是摸清性格了。
窩里橫，窩外面也橫
對著外面的人挖苦，對著他更挖苦，最近還越來越過分。
經常在他跟黎和泰通電話時冒出來。
就好像存在感不拉滿，他就跟某人通不了電話。
高鐵通往柏城。
柏城跟蕪水的規模差不多。
剛出高鐵站，傍晚時分，華燈初上，路燈全部亮起，大大的屏幕就映在他面前。
屏幕里的人拿著香水放在下巴處，右眼微微看過來。
是大海報。
“哇，這是大姐姐還是大哥哥。”
黎盛瓦的視線放在那張最大的屏幕上。
“是大哥哥。”
屏幕上面的人是裴瀟，是很久沒有見到過的人，他們兩個早就沒交流。
原主的好友倒是還跟他有點聯系，只是從前年開始，聯系就斷了，不知道是不是手機出現問題。
顧星闌輕輕眨著眼，掃過大屏幕，很快便收回視線。
柏城是不夜城。
半夜三點，這里比蕪水還熱鬧。
“我想喝酒，怎麼辦。”黎盛瓦看向旁邊人的臉色。
他們在旅游路途中遇到過不少朋友。
有個就是柏城本地人，還是個富三代，在犄角旮旯的小村莊，把錢包手機丟得精光，聯系不到人，也不怎麼會說話。
要不是顧星闌看出那人的肢體語言，他們不會有認識的機會。
黎盛瓦心想，必須在回家前再放縱一次。
“這里！”
約好的人就在酒店前面。
這棟一百多層的大廈都是他家的。
黎盛瓦沒什麼反應，哥倆好地攬住富三代。
“你不是說下一次見面就要帶我們去感受柏城的刺激嗎？”
這個人不像富三代，除了那張臉好看之外，氣質和談吐實在拿不出什麼。
衣服還是大紅配大綠，黎盛瓦有被土到。
見黎盛瓦想出口諷刺。
正打電話的顧星闌，眼疾手快，拿空閑的手彈了一下黎盛瓦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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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嘴巴不太友好，什麼都能說一遭，還不給人留情面。
他們這一路交了不少朋友，也得罪了不少人。
“咳，顧大哥，你還記得我嗎？”
富三代說話還是支支吾吾，但神情卻是自信了不少。
“當然記得。”顧星闌笑道。
酒店住的還是總統套房。
黎盛瓦剛踏進去就開始選房間。
套房里有間最大的，他正要選，卻被富三代攔下來。
“這間、這間是給顧大哥的。”
“顧大哥顧大哥，又是顧大哥，我聯系你你都說了多少遍顧大哥，你這麼親切叫他，他知道嗎？”
黎盛瓦後面的話被富三代捂著嘴。
但就是悶著說也要說完。
他好不容易拿手機聯系一次朋友，結果這人兩秒叫一次顧大哥。
明明是他交的朋友，怎麼到最後都流到顧星闌身上，沒看到人家顧大哥在跟他的寶貝心肝講話聊天嗎？
有他的地位？
黎盛瓦冷笑出聲。
“行了！”鄒燦漲紅了臉，眼楮不斷看向大廳里收拾行李的人。
“小燦？”
大廳的男人突然叫他的名，鄒燦像被雷擊中一樣，渾身快速抖了兩下。
“我現在就來！”
話音落下，很快就跑沒影。
黎盛瓦掃過那個不值錢的背影，已經沉默無言到不知道該吐槽什麼。
古有美人計，今有美人釣魚記，不用餌，池塘里的魚爭先恐後地上鉤，哪里還有姜太公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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