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闌煩不勝煩地過了一個星期。
那小孩精力充沛,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厭倦。
今天更是過分地在他的臉上畫畫。
用的還是墨水,在他的臉側畫了個吐著舌頭的笑臉,幾乎把他的右臉蛋圈起來。
至少要四天!那些墨水痕跡才能清理干淨!
顧星闌專門去找黎元告狀。
“元叔。”他哀哀地喚了兩聲。
右臉的圖案差點讓黎元維持不住表情,“你這臉怎麼回事。”
“黎盛瓦,那個皮小孩,專門拿練毛筆字的墨水在我臉上畫畫!”
告狀時,腦海忍無可忍地浮現出那張得意的神情。
半晌,黎元摸了摸胡子,才慈祥地笑道︰“我幫你教訓他。”
“成,您記得不要帶上我的名字。”
他怕這人睚眥必報,今天敢拿毛筆蘸墨水涂他臉,說不定明天就敢直接上手打他,萬一真做出過分的事情,他上哪里討理去。
接下來兩天,他掃地的地方清靜了,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黎元說的話有用,顧星闌的心稍稍安下來。
前幾日下過幾場雨,溫度沒降下去,反而還更高了,空氣變得非常干燥,顧星闌想去後面的河流游泳。
他大學可是校游泳隊隊長,肌肉都有六塊,不像現在,吃了睡睡了吃,連點緊實的溝壑都看不到。
河邊水流不急,這里是上游,站在河邊就能把河底的石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水流沖刷的聲音混著某道斷斷續續的哭聲。
顧星闌在大樹後面站著。
樹掩住了遠處的半個人影。
少年大腿邊上還放著抽紙,邊哭邊抽著紙擦臉,最後還脫鞋子,準備墜下河里。
那可得了!
河邊的少年剛好就是幾天不見的黎盛瓦。
這人莫不是被黎元教訓之後想不開要跳河?顧星闌想到便神經一緊,迅速扔了手里的手機,跑步過程中還把拖鞋蹬掉了。
在黎盛瓦掉下去前,顧星闌直接架住這人的腋窩,吃力地抓著人,還扯著嗓子吼道︰
“你、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顧星闌跑紅臉,嘴里不斷喘著氣,半天才蹦出這句話。
黎盛瓦有些懵,緩過來後立馬蕩著腿。
“快放開我!”靠,他不就是心情郁悶想下水游泳嗎,後面突然來了個人抓住他。
轉過頭時,剛好看到顧星闌那雙擔憂的神情。
甚至還說著,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特別難受,如果你不開心,願意和我說說嗎,之類的話。
尤其是這人小心翼翼的表情。
黎盛瓦掙扎的動作慢下來,眼楮睜得大大的,身體倏地就被抱入一個帶著清香的懷里。
是淡淡的香,細聞才能發覺其中的香膩。
他並不討厭這種味道。
但是,這個人居然敢摸他的頭?
“對不起……”顧星闌垂著眸,右臉還有淺淺的墨水印記,明明是不開心的表情,偏偏要對著他笑。
黎盛瓦微不可察地挑起眉。
“黎元教訓你,是我去告狀了,你該找的人是我,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听到這,黎盛瓦已經想笑。
但還是想看看這個人還能說出什麼奇怪的話或者做出奇怪的表情。
空氣安靜了半晌,黎盛瓦捂著心髒,眼淚直流,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你們都當我是二流子,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用?制造二氧化碳嗎?”
顧星闌悄悄抬起眼。
少年悲傷的表情不是假的。
看來果然是他的告狀,成了壓垮這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每個人都有優點,你也是……”
就在顧星闌一邊循序漸進地說,一邊輕輕拍著少年的後背時,下巴突然刺痛起來。
黎盛瓦直接推開他溜走。
“等等!”
顧星闌怕這人又想不開,奮起直追,可眨眼的功夫,對方就不見了。
這里是黎家,黎家人當然比他熟悉。
他把這事告訴黎元,想讓黎元帶黎盛瓦去看看心理醫生。
“那個孩子討厭我,我以後會離他遠一點。”顧星闌愁眉苦臉。
可黎元只是笑,笑得聲音都跑出來。
“……這事很好笑嗎?”顧星闌緊緊地皺起眉。
這明明是很嚴肅的事情。
“你不用管他,黎家的孩子,身體可以弱,精神上不能。”
黎元這句話,不僅用在黎盛瓦身上,還用在黎堅白。
顧星闌後面幾天都在黎家家塾的角落,察覺到黎盛瓦每天會偷偷過來這里。
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紙,還在上面分享有趣的事情。
特別是他介紹到蕪水那些好玩好吃的事情,對方明顯很感興趣,還拿筆在紙上回復他。
顧星闌一大早過來。
紙的末尾是︰[你能不能再詳細講講被綁到山區的故事。]
他這幾天套著自己之前的事情說了幾個身殘志堅不放棄生活的故事。
可以看得出來,黎盛瓦就是喜歡冒險又玩心大的人,確實不會有輕生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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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那天真是烏龍一件?
顧星闌撓撓頭,只在紙上寫道︰[你要是想知道,明天可以面對面跟我一起暢聊,我今天有事。]寫完還畫了個笑臉。
今天要去黎堅白的院子,試試那些獵槍。
他貌似對槍很有親近又敬畏的感覺。
正午的大太陽高高掛起,現在是午休的時間。
自從雷雨天氣之後,他就沒有再過來。
黎堅白還欠他一個願望。
不知道還能不能兌現。
院子的門關得緊緊的,顧星闌拉著門栓敲兩聲。
門很快就從里面打開,開門的人他不認識。
但站在陌生佣人後面的,就是熟悉的黎堅白。
黎堅白今天穿著比之前要緊實,他才看出來,原來這個人身上是有肌肉的,很薄。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聲音有氣無力。
黎堅白帶著他進去,一個眼神也沒有看過來,拿著白布擦著黑色的槍。
但顧星闌踏進去的瞬間,哪里還有回話的精力,注意力全在桌上兩排列開的東西。
“小白,你確定這是獵槍?”
“嗯。”
這算哪門子獵槍?顧星闌拿起一支小巧的手槍,上面的紋路密密麻麻、亂中帶序,他下意識便把保險拔開。
套筒被往後拉,槍膛暴露在視線中。
里面沒有子彈。
顧星闌說不上來是慶幸感還是失落感。
“你也會玩槍?”
“黎泰賀教過我。”顧星闌隨便搪塞道。
準確來說是前世黎泰賀他兒子。
“嗯?”黎堅白微微皺起眉。
黎泰賀怎麼會在國內教一個外姓人用熱武器呢,可看著顧星闌篤定的表情,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想試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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