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老頭眼神兒飄忽,滿面尷尬的當口。
一道似有似無的驚咦,被他敏銳的神識隱約感知。
嘿,來的還真是時候。
他暗自松了口氣,緊跟著身上的氣勢瞬間升騰而起,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兵,鋒芒刺骨︰
“花小友,還請出來說話。”
知道行蹤已泄,那暗處之人倒也灑脫,發出陣爽朗大笑後,由虛轉實般突兀出現在了羅斯身旁︰
“哈哈,羅前輩大駕光臨,晚輩倒是做那小人行徑,真是羞于見人吶。”
話是這般說,可那人絲毫沒有慚愧的模樣,反倒一臉的輕松寫意、淡定自如。
這是個“漂亮”的中年男子,瓜子臉、一字眉,身著金邊繡花白袍,腰系紫色束帶,一頭長發自然的披于身後,整個人有種飄飄欲飛的驚艷感。
羅陽卻神色古怪的上下打量著這個更像女人的男人,向老頭送了個詢問的眼神兒。
老頭會意,暗自傳音道︰“這人就是碧波殿主花無炅,一會你不要頂撞他,聖人們對臉皮的在乎不是你能想像的。”
羅陽翻了個白眼,我還沒活膩歪,當然是王對王、將對將,不然叫你來干嘛。
老頭笑著眨眨眼,轉身卻對花無炅冷笑一聲︰
“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沒小人過,不如你舉個例子?”
花無炅沒接這茬,反倒饒有興趣的看了眼羅陽,嘿嘿笑道︰
“小兄弟好本事,剛剛那聖韻就是你的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
羅陽背上一寒。
這特麼就一笑面虎啊,自己兒子被打了個生死不知都不管,反倒很是在意那什麼聖韻。
話說,聖韻是什麼,有點耳熟來著?
是什麼呢?
好吧,羅陽是沒頂撞,他直接把人給晾那了。
……
而等了半天沒見羅陽回話的花無炅,卻絲毫不見惱怒,甚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老頭有些擔心的看了眼羅陽,被這個姓花的記恨可不是件好事。
不由轉頭沖花無炅干咳一聲︰“花小友,多余的廢話咱就不要說了,今天來的目的,想必你躲在暗處已經看了個一清二楚。
不若你我兩人到旁邊做過一場,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如何?”
“哦?”花無炅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羅前輩的傷,好了?”
“好沒好,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羅斯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花無炅卻在深深望了一眼羅陽後,方才身體一虛,片刻後同樣的渺然無蹤。
與此同時,天上突然響起了陣陣炸雷般的轟鳴,顯然兩位殿主已然交上了手。
羅陽被這巨響驚醒過來,抬頭望著光影變幻的天空一陣出神。
半晌才轉過身來,沖著不遠處的宏偉殿群呲出了鋒利的獠牙︰
“花家的男丁,你們的羅爸爸來了,準備好接受正義的懲罰吧!”
他剛要邁步,忽然感到有雙噴火的眼楮正死死盯著他。
順著感覺一瞧,卻是那個被自己砸進土里的家伙。
額,我的中二樣子被他看到了?
羅陽臉上先是一紅,隨即散發出一股殺氣,獨角金光一閃就要毀尸滅跡。
“等等,你不想知道羅嫣兒的下落了?”
顏非咬牙說出了這句話,這本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現在卻不得不交出去。
個中的羞憤簡直無法形容,光一個羅魔女就把自己搞的不成人形,現在又來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羅妖人將自己當眾羞辱,自己跟這姓羅的犯的哪門子沖?
羅陽聞言愣了下,他詫異的看著這個土中人,隨即反應過來︰“我媳婦是被你們抓住的?”
媳婦?這勁爆的消息,讓顏非心中的羞憤瞬間提升到了頂點︰
這,這兩個變態,不單同樣喜歡折磨人,還他娘的搞人獸戀。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他木然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事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等見面你自己問。”
羅陽略一沉吟,警告道︰“要是騙我,後果你懂的!”
說完後腿一陣亂蹬,將顏非身邊土層刨松。
顏非則是雙臂一個用力,在噗噗泥土的飛揚聲中,直接蹦了出來。
一邊清理著身上的殘土,一邊緩緩回復著心境。
畢竟是以心智著稱的智狐,當身上收拾停當,他的心態已然再次恢復到了古井無波。
看著羅陽示意帶路的眼神,他搖搖頭,平淡的說道︰“羅小姐的事不急,先把你要辦的弄妥再說。”
言畢,不理一臉愕然的羅陽,曲手向著見勢不妙正要逃跑的花二虛虛一抓。
一股源力如潮般自他手心洶涌而出,化做了一只源力大手,瞬間便將那花二給擒了過來。
大手中的花二不甘的叫囂著︰“顏非,你這個叛徒,我早就看出你是個白眼狼,你~唔……”
可惜,他話未說完便被一道源力封住了嘴巴,只能自鼻間發出唔唔的聲音。
而同在救治花聖子的童安,見狀不由呆了呆,下意識的喊道︰“顏管事,您這是?”
顏非看著猶在掙扎花二,淡然說道︰“此事我自會向殿主大人明述,童執事不必多言。”
接著又一把將手中花二扔向羅陽︰“這就是你要的凶手,至于你兄弟的下落,問他便可。”
羅陽卻並未伸蹄去接,而是等花二落地後,方才一蹄子踩了上去。
接著,雙眉緊蹙的直視顏非︰“你到底什麼企圖?”
顏非笑了笑︰“企圖談不上,只是不想因為這麼個蠢東西,讓我聖殿豎一強敵罷了。”說完當先而行。
羅陽心中懷疑依舊,表面卻是不露聲色,張嘴叨起花二,緊走了幾步與顏非並肩而行。
而有著顏非的這張臉,自是一路通行無阻,很快來到一處閣樓前。
那閣匾上書的三個大字【知非居】,讓羅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顏非,卻仍是不發一言。
兩人再次穿過幾道門禁後,終于來到了一座地下室的入口。
顏非上前打開房門,而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卻見羅陽只是盯著他看,不由笑了笑當先而行。
羅陽,這才緊隨入內。
地下室的燈光並不是很亮,但還是能一眼掃清室內的簡陋設施。
但羅陽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在那些個死物上面。
從未淡過戀愛的他,死死盯著坐在椅子上的托腮少女,輕輕咽了口唾沫。
接著走上前去,一把拱開礙眼的顏非,又噗的一聲將花二吐給他保管。
這才 著個紅得跟番茄似的豬臉輕輕喚了聲︰
“媳,媳婦,俺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