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哥，你不用說了。”姜小小認真搖搖頭，同樣沙啞的聲音，卻是洪亮的多︰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真的，是什麼，但你這個哥哥我認了。
小小是不會讓自己親人就這麼死了的！”
說著，自口袋取出一把割皮小刀，往左腕狠狠劃了下去，暗紅的血液汩汩噴涌而出。
隨手扔掉刀子，姜小小單手扶起臉顯驚異的羅陽，將左手流淌著的鮮血一股股灌進他的嘴里。
“不！”羅陽想要掙扎，卻根本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這個剛認的弟弟，
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頰。
看著他本來還算有神的雙眼，
慢慢失去生命應有的顏色。
“小小……”他輕聲呢喃著。
那扇本已因著命運不公、母愛被斬而封閉起的心門，再次洞開。
此時，他忘了，忘了什麼真實與虛幻，這一刻的小小，沒誰比他更加真實。
然而，一如豬媽的死，他依然什麼都改變不了。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除了，在羅陽耳邊傳來的一聲嘆息。
嗯？這里竟然還有第三人？
羅陽努力瞪大了眼楮，看著突兀出現在小小身後的那道黑影，張了張嘴。
黑影真的只是道影子，除了那雙仿佛能夠看穿人心的雙眼。
“給你一個選擇。”羅陽腦海響起一道雌雄難辨的聲音︰
“一，我幫你救活姜小小。
二，治好你的病。
二選一，不用急著回答，想清楚了，在心里默念答案即可。”
這段話聲音並不大，卻好似銅鐘大呂般，讓明明已經意識模糊的羅陽，听了個一清二楚。
救小小？還是救自己？
呵呵，真是個好問題！
幾乎沒有思考，下意識的給出了答案。
命運，老天，我去你嗎的！
老子這次要自己做主！
救小小！
“你確定嗎？”黑影問。
無法點頭，羅陽在心中狂喊︰
我確定，
確定，
救小小！
“如你所願。”
那黑影不知什麼身份，但在現在的羅陽眼中， ，就是神。
鮮血流倒，好似時光回轉一樣，不過剎那功夫，姜小小流出的鮮血又流返回了體內。
接著，那割出的深深刀痕自動粘合，恢復如初。
而失去小小血液支持的羅陽，卻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
……
不知過了多久。
“#*？……¥”
羅陽自幽暗中遙遙听到一個聲音。
“當鍋，……”
那聲音更近了，但說的什麼？
“大哥！”
這次听清了，
好熟悉啊，
是二嘴嗎？
“大哥，快醒醒！”
羅陽倏的深吸了口氣，空氣都被他吸出了嘶嘶聲，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鑽出海面。
“羅陽哥，你終于醒了！嗚嗚~太好了，終于醒了~”
一個帶著哭腔的沙啞嗓音在羅陽耳邊炸響，卻讓他無比開心。
沒死，
小小，沒死！
眼楮緩緩睜開條縫，姜小小那標志性的絡腮胡鋪滿了整個視線。
“小小~”羅陽徹底睜開眼楮，望著眼前生龍活虎的姜小小，嘴角扯出一道弧線，發自內心的，暢快的，笑出聲來。
終于！
終于！
終于贏了那賊老天一次！
“小小，看到你活著，真好！”
姜小小一臉興奮︰
“是啊羅陽哥，我也沒想到，怎麼突然就沒事了！看來一定是祖先保佑！”
說著面朝東方拜了拜，又撓撓頭說︰
“就是不知為什麼，我手上的傷疤和身上的血漬全都不見了，好奇怪……”
羅陽沒接茬，而是緩緩從地上坐起，一臉詭異的表情。
他依然渾身乏力，卻不再連動都動不了，意識也很清醒，這是？
“小小，你摸摸我，看我還發燒嗎？”
姜小小聞言愣了愣，卻听話的上前摸了摸羅陽額頭。
半晌，又驚疑的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隨後興奮的叫著︰
“羅陽哥，你不發燒了！你的病好啦！”
羅陽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神秘黑影，除了 ，沒人能做到這個。
接著有些疑惑， 不是說只能救一個的嗎？
為什麼把自己也給救了？
想不通的羅陽，正要詢問小小，腦海突然響起神秘黑影那獨特的嗓音︰
“小子，不要說出我的存在，我不想小小知道。
至于你的病，確實是我幫的忙，這是你選擇了正確答案的獎勵。”
不想小小知道？
正確答案？
羅陽瞬間明白過來，這黑影定是小小的暗中守護者。
任誰也不可能讓這麼小的孩子自己來挑戰橫穿沙漠的。
與此同時心里一寒，要是當時選擇了救自己，那。。。
羨慕的看了眼猶自興奮的姜小小，羅陽心里有些發酸。
他父母，一定很愛他。
……
……
重獲新生的小小，本想背著羅陽繼續前進，卻在羅陽強烈的堅持下，原地休整了一天。
由小小出去狩獵了一些食物，讓羅陽至少可以在小小的攙扶下能夠勉強走路，這才繼續一路向西。
如此又走了三天。
正一臉壞笑向羅陽講述自己怎麼禍害村里人的姜小小，突然頓了一下，鼻子好像旺財般向四周嗅著。
羅陽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愛顯的小小又在耍什麼寶。
沒過一會兒，他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麼，興奮的指著前方說︰
“羅陽哥，水，前面有水！”
水？
綠洲？
瞬間的驚喜打了羅陽個措手不及。
沒有任何遲疑，兩人瞬間加快了步伐，向著小小的發現，也是羅陽的終點繼續前進。
遠遠的，一點代表著生命的綠色出現眼底，小小嗷的一聲抓起羅陽背在身上，疾速狂奔起來。
羅陽的興奮卻在確認綠洲真的出現後，緩緩消逝。
他凝神望著背對自己的小小，用輕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再見了，
可愛的小小，
雖然這里的一切，
只是虛幻，
但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
我不會忘記，
你，就是你，
我的六弟，
即使，
只能活在我的回憶里！”
最後看了一眼小小，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進腦海。
羅陽在他抵達綠洲的剎那，消失不見。
只是，在離開的瞬間，似乎又看到了那道神秘黑影， 深邃的眼神，一直盯著他，卻又好似透過他的身體看著什麼東西。
是什麼？
羅陽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