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礫岩推測，冒牌“藍洞號”如入無人之境，一直飛到了巨型宏炮的跟前，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這個龐然大物，真的像被遺棄了一般，靜靜地停留在原本的位置。
“那里，好像有個飛船接駁口。”詩蔻蒂喊了起來。
“看到了。”礫岩飛快地操作起來，減速、靠攏，最後穩穩地接駁了上去。
“詩蔻蒂留在這里，嵐，穿宇航服，我們一起過去。”
小心翼翼地打開接駁通道的內艙門，里面的燈閃了閃，亮了起來，礫岩趕緊縮回頭，過了幾秒，才往里面探頭看了一眼。
純白色，靜悄悄的過道，燈火通明，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
又等了半分鐘，確定沒人出來後，礫岩這才跟嵐打了個手勢，握住過道開端的把手，輕輕一拉，飄了進去。
這個過道並不長，也就朝前飛了不到1分鐘，就來到了一個類似十字路口的地方。
“這里好像是個交通轉換區。”嵐在耳機里提醒道。
礫岩聞言，朝四周看去，大廳連接著另外的四條通路，每條通路上都用洛語寫著目的地。
“反物質湮滅發電模組間”、“推進模組間”、“儲能與充能模組間”、“控制中心”。
“親愛的，我們去哪里？”
礫岩毫不猶豫道︰“控制中心。”
比起礫岩見過的其他控制中心，眼前的這個，顯得格外寒酸。
面積不到30平米，除了一個操作台和兩面屏幕外，沒有任何其他設備。
控制中心後方甚至還有一個類似生活區的地方，但里面也只擺放了不到10個睡眠艙，看樣子並不支持長時間居住。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只是一門可能很快就要拆除或改建的試驗型武器，沒必要在上面修建一個豪華的控制中心和生活區。
礫岩在控制台上研究了一會兒，給主控系統加了電。
屏幕亮了起來，但很快就出現了一行大大的告警提示。
“未檢測到推進模組控制單元。”
礫岩一怔。
“親愛的，是不是伊克斯人離開的時候，把推進模組控制單元拆走了？”
“你在這里等我下，我親自去檢查一下。”
礫岩說完，飛快地離開了控制中心。
最快速度飄到推進模組室，直接用系統探查了一番。
不出所料，諾大的控制單元安裝位置空空如也，顯然是被人為拆了下來帶走了。
怪不得伊克斯人敢把這東西孤零零地留在這里，不怕被人開走。
這種質量的東西，除非出動好幾支艦隊，使用引力場網拖曳，否則沒人能把它弄走。
回到控制中心，把情況跟嵐講了一遍。
嵐︰“怎麼辦？要不要炸掉這個東西？我剛看到它有一個自毀系統。”
實在不行，也只能這樣了，至少不能把它留給伊克斯人或者特萊拉克斯人。
“稍等，我研究下它的加速軌道構造，方便我們以後仿制。你先回飛船那里，和詩蔻蒂一起做好啟航準備。”
等嵐離開，礫岩把手放上控制台。
“系統，解析整個機械結構。”
“收到。”
不到1分鐘，系統忽然提示道︰
“檢測到膛內存在未發射炮彈，是否一並解析？”
“炮彈？”礫岩愣住了。
他原本還以為剛造好就丟這兒了，沒想到炮膛里還有一枚炮彈。
這麼說伊克斯人當時是正準備進行實彈射擊實驗，卻突然接到命令，全體撤走了。
那麼他們只拆掉了推進模組的動力單元，也就可以理解了。
礫岩想了想，下令道︰“系統，請掃描並提供整個機械結構的工作狀態。”
“反物質湮滅發電子系統，已停機。”
“推進系統，缺乏必要組件。”
“中央控制子系統，工作正常。”
“儲能與充能子系統，已完成發射充能。”
發射充能都完成了？礫岩心里一動。
“系統，火控子系統的狀態呢？”
“未檢測到類似系統。”
沒有火控系統？
怎麼可能？一門大炮，即使是實驗原型機，也應該設計和裝備火控系統，不然怎麼測試戰斗場景？
除非，自己一開始就猜錯了，這並不是一門大炮？
“系統，能否調取目標操作日志，投射到對面的屏幕上？”
“收到，正在讀取。”
“偵測到日志被清理，是否嘗試恢復？”
“恢復！”
足足等了半小時，一小片操作日志被讀取了出來。
礫岩伸著脖子仔細看了起來。
內容不多，但最有價值的是這幾條︰
“zcax01原型機，開始執行第一次行星冶煉撞擊作業。”
“1號實驗炮彈，已完成裝載。”
“發射儲能陣列，開始充能。”
“充能完成，開始進行姿態微調。”
“姿態微調完成，目標︰劍魚座33e，準備第一次撞擊。”
“外部原因，所有作業中止，清除日志，關閉動力模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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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就沒有了。
“撞擊？冶煉？”
這是啥意思？
礫岩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一會兒後，腦子里忽然有了點頭緒，對系統下令道︰“系統，能否分析膛內炮彈的組成成分？”
“正在分析，分析結果為︰33.7人造晶簇金，66.3人造晶簇鉛，此外，核心處安裝了類π?介子激發裝置。”
礫岩心頭一震，他聯想到了之前看過的“零質素”資料，已知的制備方式，是通過重核轟擊產生，采用的重核，正是金核和鉛核。
伊克斯人造了這麼大一枚金鉛炮彈，難道是想在宏觀層面進行撞擊，嘗試大批量制備“零質素”？
如果他猜的沒錯，作為撞擊目標的劍魚座33e，大概率是一顆金屬核行星，而且重金屬的佔比還不低。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礫岩的手，控制不住地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礫岩平復了一下呼吸，淡淡問道︰“系統，能否檢測目標內是否裝備有光譜儀或類似探測設備？”
“掃描完成，發現多個遠距離探測設備及探測無人機。”
“那能否評估一下，目標當前狀態，是否具備發射能力？”
“評估完成，可以發射。”
礫岩忍不住了，在通訊終端里開始呼叫嵐︰
“我想進行一次試射，你們立即把飛船駛離接駁口，至約100公里外的位置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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