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個東西，我在母星上，已經用在了儲能超導線圈，以及磁懸浮列車上。至于超導輸電，因為舊有的輸電網絡很完備了，就沒有急著去替換。”
“像你們現在這種情況，很適合一步到位，用超導材料完成整個星球的輸電網絡搭建。”
蔓姝听得大為意動。
可能她也覺得隔太遠說話太費勁，便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再次坐下。
這下兩人的距離，從整個辦公室，縮短到四分之一個辦公室。
“礫岩船長，你剛才介紹的超導材料，臨界溫度是多少？”
“標準氣壓下，47.8攝氏度。”礫岩微笑著給出了這個數字。
蔓姝像見了鬼一樣瞪著礫岩，半天沒有眨眼。
“您是在跟我開玩笑？”蔓姝的語氣里，帶著些許不滿。
礫岩依舊輕松地微笑著︰“沒有開玩笑，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完整的試驗報告發給你。你也可以按照配比，自己合成後測試。”
蔓姝神色稍稍松動了一點︰“那這個臨界溫度，是真的了？”
“千真萬確，因為我的母星的平均氣溫比較高，為了保證材料穩定的工作狀態，所以目標定的就是比較高的臨界溫度。”
“現在能給我看看試驗資料嗎？”蔓姝一臉平靜。
“現在？”
“是的。”
礫岩心里樂了，這個蔓姝，還挺較起真。
“那，要不去我的工作室，我把資料給你調出來？”
“好，麻煩你了。”
到了工作室，礫岩也不磨嘰，直接調出資料，讓蔓姝自己在屏幕上看。
自己則靜靜地坐到一邊，等她看完。
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蔓姝時不時滑動屏幕的聲音。
無聊之余，礫岩開始摸著自己的脈搏，給蔓姝的呼吸聲計起數來。
自己安靜狀態下的脈搏頻率，一般是60次每分鐘。
礫岩一邊計數，一邊在心里換算。
最開始的5分鐘，蔓姝的呼吸頻率，大約是每分鐘13次。
比桑坦星人的10次的平均靜息頻率，要稍微快一點。
礫岩估計，這可能是因為重力較小，肌肉密度低一些，賽倫特星人的心髒沒桑坦星人強壯，導致呼吸頻率要高點。
接下來的10分鐘，蔓姝的呼吸，卻慢了下來，大約是每分鐘1112次。
礫岩估計是她正在非常專注地看某些內容，導致呼吸變慢。
隨後5分鐘，卻來了個大逆轉，呼吸頻率上升到每分鐘1517次。
接著不到3分鐘，蔓姝的呼吸，上升到了每分鐘25次以上。
已經很明顯能听到她風箱一般的喘氣聲了。
“礫岩船長，這些資料，都是真的嗎？”
蔓姝臉頰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目光灼灼地看著礫岩。
連銀色的瞳孔，都抹上了一絲淡淡的紅色。
“當然是真的，不是有詳細的試驗數據記錄嗎？你要是不信，還可以自己復刻一下試驗條件，驗證下數據。”
“我不是質疑資料真假，而是想知道，這種材料真的存在嗎？”
“沒錯，我們都應用了很久了。”
蔓姝低下了頭，好半晌才抬了起來，一臉認真道︰
“對不起，我要向你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很相信你，你提出的那個反物質發電站的方案，我認為你是在騙 影。”
“點火成功，滿懷愧疚，想跟你搞好關系，但你卻說我是一個替代品，我再次失控了。”
“我偏執的認為，你也就會幾個有限的東西，運氣好成功了而已。”
“直到後續一系列項目上馬，再加上今天會議上你提出的交通和通信方案，我動搖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終于鼓起勇氣，向你請教，同時也想最後確認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剛才看完資料，我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雖然替代品的事情我暫時不能接受，但你的學識，是毋庸置疑的，我要為我的偏見，向你正式地道歉。”
說完便從椅子上下來，徑直俯身往地面趴了下去。
礫岩嚇了一跳，一把把她拉了起來，生怕她又搞出來類似伶之前那個可怖的道歉大禮。
“好了好了，我就沒生過你的氣，你不需要道歉。”
蔓姝抬起頭，沒想到已是淚流滿面。
礫岩有點慌，只能把她扶著重新坐到椅子上。
看著她的臉，關切道︰“你怎麼了？”
“沒事，我一激動就會這樣。”
礫岩隨手拿起桌子上疊著的一塊小毛巾，毛手毛腳地給蔓姝擦起眼淚來。
“這是 影的手巾吧？”
蔓姝忽然幽幽地問道。
“啊？”
經她提醒，礫岩馬上想起來了，這是今天 影在這里和他親熱的時候，掉到地上，又被她撿起來，隨手放在桌子上的。
當時走的急，估計是沒顧得上帶走。
“應該是，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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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面有她的香味。”
礫岩暗忖你是狗嗎？這都能聞出來？
“你知道嗎？我喜歡 影。”
“喜歡？”
礫岩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對，我想和她組成‘家庭’，一起繁衍後代。”
礫岩腦子里轟的一下炸了，敢情這姑娘是個拉拉？
“那，她知道嗎？”礫岩小心翼翼地問道。
蔓姝搖搖頭︰“‘夜族’規定每名成員，在30歲之前，都要主動去繁衍庫報到，利用人工手段，生下後代，並獨立撫養她長大，維持族群的規模。”
“兩名族人不允許一起生活，因為這樣有可能出現‘家庭’，形成兩位族人共同養育一名後代的情況，從而造成生育率的斷崖下降。”
礫岩恍然，怪不得這麼久了，他卻沒在 影的族人里看到一對拉拉情侶，原來是制度層面就卡死了。
“我一直偷偷地喜歡 影，但又知道這個規矩，是她的先輩帶頭創立的，她不可能為了我，公然破壞規矩。”
“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每一次她出門執行軍事任務，我都會擔驚受怕，等到她安全回來，我又會激動得落淚。”
“攻陷中心城後，我其實心里暗暗高興，因為中心城這邊沒有這個規定，兩個女人，是可以組成‘家庭’的。”
“說不定 影會審時度勢，修訂規定，那我就有了一線希望。”
礫岩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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