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下子炸了鍋，都圍著李濟世要說法。
李濟世臉色發白，嘴里喊著“不可能”，卻怎麼也解釋不清。
“老大，是你干的？”小破孩在識海里問。
唐逸軒也有點意外︰“不是我，應該是張萬霖。”
他看到街角的茶館里，張萬霖正端著茶杯，朝他這邊舉了舉，嘴角帶著絲笑意。
凌嘯天也看到了，低聲道︰“這老狐狸，居然幫咱們。”
“不是幫咱們，是幫他自己。”
唐逸軒“嘿嘿”地笑著︰“他不想讓李家獨大，也不想讓咱們太順，所以借這個機會踩李家一腳，讓局勢更亂點。”
正說著，李家藥鋪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一個伙計捂著脖子倒在地上，臉色發黑，嘴里吐出黑血，正是中了腐心膏的癥狀。
人群嚇得往後退，有人喊︰“有毒，李家藥鋪下毒了！”
李濟世徹底慌了，指著人群大喊︰“不是我們，是王家，是他們陷害我們。”
可沒人信他，剛才那幾個肚子疼的修士也跟著起哄，說是李濟世想毒死他們，好讓王家的藥賣得更好。
場面一片混亂，張萬霖慢悠悠地從茶館里走出來。
“李掌櫃，事到如今，狡辯也沒用。不如把你後院煉的好東西拿出來，給大家長長見識？”
李濟世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張萬霖奸笑著對旁邊的一個護衛使了個眼色。
那護衛立刻轉身，沒多久就提著個黑布包裹回來，打開一看，里面正是十幾個裝著腐心膏的瓷瓶。
“這是從你家後院搜出來的。”
張萬霖指著瓷瓶︰“里面的東西，跟地上這位伙計中的毒，是不是一樣的？”
人證物證俱在，李濟世狡辯不了，說不出話來，癱在地上。
周圍的修士怒了，沖上去就要砸李家藥鋪。
凌嘯天適時站出來，大聲道︰“大家冷靜點！這事交給清風城的護衛隊處理，保證給大家一個公道！”
他是凌霄城的城主，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等著護衛隊來。
王沖趁機喊道︰“各位，王家的升靈丹絕對沒問題，歡迎大家監督！”
經這麼一鬧，沒人再懷疑王家，反而都覺得李家心術不正。
唐逸軒看著這出鬧劇，對凌嘯天說︰“差不多了，李家算是完了。接下來，該輪到張家了。”
凌嘯天點點頭，看向街角的張萬霖。
張萬霖也在看他們，眼神里帶著探究。
三個勢力，兩種算計，清風城的丹藥市場，終于要變天了。
這只是個開始，要想在神界站穩腳跟，控制修行資源，這樣的較量，以後還會有很多。
護衛隊的人來得不慢，領頭的是個仙王初期的中年修士。
穿著青色鎧甲，腰間掛著塊刻著“清”字的腰牌。
他到了地方先掃了眼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癱在那的李濟世，最後把目光落在凌嘯天身上，拱手道︰“凌城主，這事……”
凌嘯天沒接話，只是朝張萬霖抬了抬下巴。
張萬霖立刻上前，把那包腐心膏遞過去︰“王隊長，這是從李家後院搜出來的，人證物證都在，你看著辦吧。”
王隊長掂了掂瓷瓶，眉頭皺得擠出’川‘型。
清風城這幾家藥鋪明爭暗斗他不是不知道，但鬧到出人命的地步還是頭一遭。
他揮揮手，讓手下把李濟世和那幾個瓷瓶都帶走。
臨走時多看了唐逸軒兩眼，認出了這張最近在清風城挺活躍的生面孔。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王家藥鋪前反而圍了不少人。
王沖正站在門口唾沫橫飛地說著什麼，時不時朝李家藥鋪的方向啐一口。
唐逸軒瞅著那熱鬧勁，扯了扯凌嘯天的袖子︰“走了，看戲也看夠了。”
兩人沒回住處，反倒往城外走。
剛出了城門，凌嘯天就開口︰“張家那老狐狸不簡單，剛才拿出來的腐心膏，看著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那是自然。”
唐逸軒摸出個玉簡，隨手往空中一拋，一道淡青色的光幕罩住兩人。
“他藏在後院的東西不止這些，我讓小破孩查過，還有不少見不得人的玩意。”
小破孩的聲音在識海里響起︰“老大，那老家伙的密室里還有三瓶蝕骨散，比腐心膏毒多了，沾一點就能讓仙肌道骨爛成泥。”
唐逸軒沒接話，凌嘯天倒是來了興趣︰“你打算怎麼動他？張家可比李家根基深，他兒子張啟明還是仙王中期，不好對付。”
“誰說要動他兒子了？”
唐逸軒怪笑一聲，從懷里摸出個小玉瓶，里面裝著些淡黃色的粉末。
“這是我用九葉還魂草磨的粉，看著普通，要是混進煉丹的藥引里……”
“能讓丹藥失效？”凌嘯天接話道。
唐逸軒晃了晃玉瓶︰“會讓丹藥里多一道隱紋，凡人吃了沒事，修士吃了每次運功會心口發悶，境界越高反應越明顯。”
凌嘯天欣喜地說︰“這招陰啊，比直接下毒強多了。張家主打的就是高階丹藥，要是買他家丹藥的修士都出這毛病……”
“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那些吃了虧的修士就能把張家拆了。”
唐逸軒收起玉瓶︰“不過得找個機會把這粉末摻進去，張家的丹房，可不是那麼容易混進去的。”
兩人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破空聲。
唐逸軒抬頭一看，是個穿黑衣的修士，速度極快，直奔清風城的方向。
等那人飛近了，他才發現對方懷里還抱著個昏迷的少女，少女脖子上掛著塊月牙形的玉佩，看著有點眼熟。
“是張家的人。”
凌嘯天低聲說︰“那女的好像是城西柳家的小姐，前兩天還來王家問過丹藥價。”
唐逸軒心里咯 一下，想起昨天去柳家藥鋪時，那掌櫃的還跟他吹噓自己女兒天賦極高，說不準以後能嫁進張家當少夫人。
現在看來，這“嫁”怕是有點不對勁。
“跟上去看看。”
唐逸軒拉著凌嘯天隱了身形，悄悄跟在那黑衣人身後。
黑衣人沒回張家藥鋪，反而拐進了城東北角的一處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