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二人終于找到了張平所修煉的山洞。一進洞府,發現張平在石頭上盤膝打坐,並未因二人的出現而表現出什麼。李荷雖然感到意外,卻也沒在意,邊向張平走去邊戲謔的說道︰“小賊,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此時張平冷汗直流,他不是不想動,只是識海內靈木的靈氣和自身丹田內的靈氣還在糾纏,根本無法收功。
“小賊,敢偷姐姐的東西,姐姐今天教你什麼叫生不如死!”李荷手中拿著一把金釵,慢慢走向張平。楊修則坐在旁邊的大石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不知怎的,楊修忽然感到脊背一涼,下一刻便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他發現自己的血從後背漫出,浸濕了衣服和土地,意識也逐漸喪失。
李荷听見聲響回頭一看,大驚失色下竟然叫了出來︰“師尊!你,你...”
程道一身白衣,一塵不染,表情上透著一股肅殺,手中拿著一把黑光閃閃的匕首正盯著李荷。
程道這時是很生氣的,修仙之路步履維艱,幾十年來好不容易等來的晉升之路,險些被這兩個小輩給攪了。他手中匕首黑光又一閃,正要索了李荷的性命,李荷卻馬上跪倒在地,呶聲呶氣的說道︰“弟子李荷,不知師叔架臨。求師叔饒我性命,李荷願以身相報!”
程道一愣,覺得此女倒也機靈,再看她面容姣好,便冷冷的問道︰“我殺了你師尊,你不恨我?”
李荷則指著楊修的尸體諾諾的說︰“師叔不知,這老頭對我不好,每日對我刁難責罰不說,修行上也不會對我指點。我入他門下十年,他對我真是百般折磨,我早已不堪忍受。今日終得師叔出手將小女解救,師叔就將我帶走吧!”
程道听了這番話後,內心冷笑,卻又看此女有幾番姿色,殺之確實可惜便說︰“既然如此,你就站在我身後吧,一會隨我回去。”
此時張平雖能感知周圍之事,體內兩種靈氣的糾纏卻也到了尾聲,雖然到了尾聲,但也是最劇烈的時候。張平盤膝坐在那里紋絲不動,看似波瀾不驚,體內卻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阻滯的經脈正被紫色靈氣一點一點的疏通,從識海到丹田又一股巨大的靈氣柱逐漸增粗。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可能是這靈氣柱夠粗了,識海內的靈木一下順著靈氣柱走到了丹田,化作了虛無,張平感到無比舒暢,不僅是因為突破,更是因為身體內本阻塞的經脈均已經被靈木疏通。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遍布全身,張平覺得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內外的每一寸肌理變化,就算一粒微塵從身前飄過,他都可以明確感知。張平抬手做了個收功掌訣,緩慢的睜開眼。看到身前程道、李荷二人正站在一旁等待。張平起身,對程道深深一拜。
“謝過程師兄相救!”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程道疑惑問道。
“師兄一身白衣,自是在長青子師尊門下,師尊一生除我外只有三徒,衛師兄和文師兄我都見過。”張平說道。
“不錯,在下正是程道。你在青靈山上的時候我正外出,回來後听聞師尊講起你的事,還叫我暗中護你周全,今日看你那煉心石閃爍不定,就來雜役處看看,不料正趕上小師弟你突破。真是可喜可賀啊!”程道抱拳說道,絲毫沒有聚靈修為的架子。
寒暄片刻,程道便帶著這二人回到了雜役處。程道將李荷帶走了,臨走之前留給張平一個腰牌並囑咐他帶著腰牌去外門,外門一定會給他安排個好去處。
張平回到伙房,發現老二在門口木墩上坐著,面容焦慮,也沒干活。張平便上去搭話︰“嘿!二哥,干嘛呢?”
老二听到張平的聲音一愣︰“老七?你回來啦!他們都去找你了,你怎麼自己回來了,李荷過來找過你,看著氣沖沖的。老大估摸著你肯定是出事了,便叫了兄弟幾個滿雜役處的去找你。”
“是出了點事情,不過已經解決了,我去找他們。”張平笑著說道。
夜里,又是伙房院內樹下的篝火,只不過這次聚會是為歡送張平的。
張平並沒有把他今天經歷的事情告訴他們,只是說自己意外突破了,明天就會去外門報道。大家都為老七高興,圍著篝火又是吃肉又是喝酒。酒喝多了,自然就有傷感。老大貌似是第一個醉的,他抱著一個酒壇子,歪歪斜斜的靠在樹上,滿臉醉意的說道︰“六年了,老七來了有六年了,老四也去了六年了!今天是我六年來最高興的一天,最高興的一天!來,喝!”
大家舉起酒碗,一一喝下。老三將碗里的酒一口灌入喉嚨說道︰“咱幾個里終于出了個真正的修仙之人,本來這麼些年來我早已放棄。但看著老七今日如此出息,又勾起了我這修行的心思。”
“得了吧,就你那黑不溜秋的修個屁啊!”老二打趣道。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老三也不生氣,跟著大家一起笑。
“哎我說老七,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哥幾個。哥幾個這六年對你好不好?你就說好不好吧!你以後也不用太補償我們,就是下次雜役處來新人幫我們弄兩個女弟子,天天和這一幫摳腳的在一起忒無聊!”老三指著老二打趣道。
“去你的!”老二回道。
這晚所有人都喝多了,喝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不知是為了慶祝老七的突破還是為了宣泄在雜役處待了這些年的種種情緒。
第二天一大早,張平起的很早。他背著包袱推開門,發現兄弟幾人竟然一早便在院里等待,他本想自己悄悄的離去,不忍離別,現在卻是不行了。
“老七,不仗義啊,想自己溜啊?”老三打趣道。
“嘿嘿,這不是不忍和大家離別嘛~”張平撓頭笑道。
“你又不是不能回來,閑暇時間可以來看兄弟幾個,我們送送你!”老大搶下包袱,搭著張平的背。
“好,走!”張平道。
一行人將張平送出雜役處,在青靈山腳的一座牌坊下。張平抱拳和眾人告別︰“兄弟們,我就上去了。閑暇我會回來看望大家的。”
牌坊上邊的山路崎嶇,雜役處的凡人不允許進入。送行五人紛紛看著張平在崎嶇的山路上漸行漸遠,背影逐漸消失。
“回吧!”解壯一聲長嘆,遂帶著眾人離去。
外門弟子入門執事是一個中年胖男子叫陳城,修為雖只有納靈四層,可是他的職位卻是一個肥缺。每隔三年外門弟子選拔他都會大撈一筆外,平日有零星的弟子入外門他也要雁過拔毛。
張平背著包袱,走過了幾千級台階終于到了青羽宗真正的山門,向守門弟子出示了腰牌後就直奔凌雲閣。凌雲閣的宗籍處內,陳城正拿著半卷書細看,忽然發現正有一麻衣少年背著包袱向這邊走來。陳城馬上閉目坐定,知道又有油水來了。
“師兄,我是雜役處弟子張平,昨日恰巧突破到納靈,今來宗籍處入外門弟子籍,這是腰牌。”張平對陳城一拜說道。
陳城並未睜眼,只是淡淡的說道︰“新弟子入門都有個規矩,就是也要選個去處。去到哪里那里的長老、執事便是你的師尊師兄。你想去哪啊?”
來凌雲閣之前,張平早已向程道打听了外門弟子入門流程。這青羽宗新入門弟子有諸多去處。其中包括張平去過的藥局和近鄰的百草園,藥局煉制丹藥,百草園提供藥材。張平現在所在的凌雲閣則負責宗門的書籍、講學及宗籍。虎賁堂則是負責交接門派的一些任務及發放獎酬。這幾個地方統稱四閣。四閣之上則是執法堂,執法堂弟子修為較高,主管門規。再上則是掌門。張平之前的師尊則是一宗底蘊之一,還要在掌門之上。據程道所說,新弟子最好的去處莫過于藥局,因為在丹藥方面有諸多方便。次之凌雲閣,無繁重之事可靜心修煉。
再次就是虎賁堂和百草園了。虎賁堂忙碌雜事甚多還好,百草園則要出大力、識萬草、入塵泥,每日耕勞。
“我想留在凌雲閣。”張平說道。
“這凌雲閣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陳城緩慢睜開眼,正想怎麼才能敲張平一筆,忽然站了一起,看著張平手中的令牌上的程字說道︰“你是...你是程道師兄薦來的?”
“正是。”張平客氣說道。
“來來,師弟坐,你看。這凌雲閣還有兩缺,一是留在這宗籍處整理宗籍,二是去那書局看護古籍。兩者都無大事,師弟可自行挑選。”陳城賠笑道。
張平笑了笑,也不在意陳城態度的變化,只是抱拳說道︰“師兄,我還是想去書局。”
“那可惜了,我們宗籍處少了個像師弟這樣的俊杰!”陳城搖頭道,然後從身後櫃里拿出一個包裹和一封信交與張平。
“師弟,這是你入外門的印信及一應物品,你直接去找書局的張執事吧!”陳城說道。
待張平走後,陳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松了口氣的說︰“乖乖,幸虧沒待在我這,不然以後可不好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