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有很多獸在看他們。
他現在已經成長了很多，沒感覺局促。
悠然坐在角野的背上，看著兩側的雪花像浪花般涌起又落下。
這番美景只在白時眼里劃過一瞬，剩下的全是想去看結冰的河流。
這幾天都沒听到河水流動的聲響，也不知道水面結出的冰層結不結實。
角野在雪地里輕松的行走，雪層只到他小腿高度，留出一個個深坑。
走到河邊，白時再次握著鹿角被帶到了地面。
河流兩側已經出現了冰層，越往中間越薄，中央還能看到河水流動。
落在河邊的雪被河水消融帶走了，地面泥濘濕滑。
白時背著小黑熊走了兩步，差點滑倒，還是角野低頭讓他抓住了鹿角才穩住了身形。
白時抓著鹿角心還在戰栗，“還想著去冰面上玩玩的，沒想到還沒結冰。”
小黑熊一點都沒被嚇到。
反而站起來摸摸白時的腦袋和耳朵，安撫他。
角野保持姿勢不變，仍舊低著頭，“能冰面上走還要很久。”
想了一會，給出了一個具體的時間，“大概還要半個月的時間。”
白時抓住小黑熊伸來的爪子，心境已經平緩下來了。
放開了鹿角，角野也抬起了頭看他。
小心往前走了兩步，站定了才問︰“角野，你在雪季的時候有去抓過多刺獸嗎？”
角野跟在他後面，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抓過，但是不是多刺獸，一種比多刺獸還要大的野獸。”
“在這條河里抓的？”白時回過頭來看他。
鹿角左右微微晃動 ，“不是，帶著獸巡視部落的時候撞上的，正好從河里爬出來。”
“要不是那頭野獸爬出來，我們都還不知道河里也會有那種野獸。”
“有成年的短牙獸那麼大。”
白時想象了一下，想不出來，只能試探著問道︰“背上有刺？”
鹿角上下晃動，“有，不僅僅有刺，還有很多腳。”
“它沒有獸皮，有的只是背殼。”
白時往烏龜的方向想了一下，好像能對得上。
“哥哥，你見過那種野獸嗎？烏時沒見過。”小黑熊松松抓住白時的頭發，趴在他耳邊輕聲地問。
“我也沒見過。”白時歪頭也悄聲回他。
角野現在比他們高出了一個白時的高度，輕易就將他們的小動作收歸眼底。
發出兩聲短促的呦呦聲，笑了笑。
清麗的呦呦聲再次響起，“想吃多刺獸了？”
白時表示，“不是想吃了，就是想去抓。”
角野少見的嚴肅，“你不能去抓，想吃和我說，我去抓。”
白時想了想，儼然看傻子一樣看向他，“你是準備下水去抓？”
角野沒說話，但是回答已經很明白了。
白時怕自己說不明白，所以直接斬斷角野的所有想法。
“我洞里還有那麼多的肉塊，真的不想吃多刺獸。”
看著角野點頭了，白時放下了心。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石頭下掰了兩根小臂長的冰錐。
小黑熊想要，白時沒給。
他都沒敢拿多久，太冰了，發熱的掌心都被凍白了。
或許是他們的模樣太過悠閑，很多獸都生出了下來走走的心思，木天也下來了。
還沒走近，他就碎碎念叨︰“我一個獸待在山洞太無聊了。”
同時像看負心獸一樣眼神看向還沒變回獸型的角野。
明明以前他們都是這麼無聊的，但是現在就剩他一個了。
小黑熊對他搖著爪子，興奮喊道︰“木天哥哥。”
角野不慣著他，“無聊你就睡覺。”
木天根本就不看他，走近摸著小黑熊絨絨的腦袋，對著白時說道︰“我又不是游水和陽秋，哪睡得著。”
剩下的兩個不用說白時也知道了，犀石和迅葉應該還沒出山洞。
木天眼楮落在身上就移不開了，“白時大祭司，你穿的這是什麼呢？”
他現在還是光著腳，穿的也還是看著一點都不暖和的短獸皮裙。
平時沒覺得怎麼樣，這會莫名覺得不能看。
“獸皮做的衣裳，能把我全部都包裹住。”白時沒想過要藏著掖著。
木天看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時，還有背簍里也在炫耀小斗篷的小黑熊。
眼楮眨了幾下，好似才回過了神。
驚奇問道︰“是不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冷？”
“現在不覺得冷，就是不知道過幾天還冷些能不能撐得住。”
非但不冷，白時現在還有點熱。
背著小黑熊，後背傳來陣陣暖意。
“木天哥哥，一點都不冷，很暖和的。”小黑熊比白時說的激動多了。
甚至還伸出了爪子讓他摸。
木天捏著小黑熊的爪子，是很暖和，和他的手上的溫度沒什麼區別。
舔了幾次嘴唇，機械般附和，“是挺暖和的。”
又扭頭默默打量角野。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同款衣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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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的把視線收了回來，不經意瞥到白時懷里抱著的衣裳。
那絕對是角野的衣裳，木天蠢蠢欲動。
角野是現場最高的一個，木天黏膩的視線落在他的衣裳上，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準動我的衣裳。”
聲音有些陰冷，木天不舍地收回視線。
不服氣道︰“角野，你那衣裳不會是白時大祭司給做的吧？”
白時大祭司做的可比他們自己做的好多了。
如果真要是，那他也不會讓角野動。
角野微仰著頭。
木天撇撇嘴，不看他。
白時等著他們說完，主動問道︰“喜歡這樣的衣裳嗎？”
“要不要學，我可以教你做。”
就算沒獸來問，白時也打算找鹿堯大祭司和重石首領一趟。
這樣的衣裳可比獸皮裙御寒多了。
即便在不能變成獸型的山洞里，也是可以穿著的。
這幾天對于成年獸來說還不算冷，應該說他們囤積的脂肪在提供熱量，厚實的皮毛擋住的熱量的大量散失，所以沒覺得冷。
木天欣喜如狂，極度興奮的大聲堅定回答，“要！”
雖然他並不覺得冷，但是總感覺白時大祭司做的衣裳不普通。
不止是在保暖上，還有在身形上。
以前白時大祭司和他一樣穿著獸皮裙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他還是個沒成年的幼崽。
現在穿上全身都能包裹住的衣裳，即便他知道白時大祭司是幼崽，可還是恍惚著不敢將他當成幼崽。
木天不懂，但是他知道是衣裳給了他這種錯覺。
一聲‘要’穿透了半個山谷，不僅白時和小黑熊被震到了，反應過來笑出了聲。
下來轉悠的獸也借機圍了上來。
角野猛然覺得木天臉上的笑有些扎眼，離白時也過分的近了。
冷冷提醒道︰“沒有骨針，沒有布料，你拿什麼做？”
木天一點都不在意，“骨針不就是多刺獸的骨刺嘛，這個簡單。”
布料卻是讓他為了難。
白時大祭司身上穿著的布料一看就是重新織過的，因為這事部落還傳了好一陣。
白時不跟著角野嚇他，“沒有布料可以用獸皮，但是沒有骨針真的沒辦法。”
骨針不一定能穿透獸皮，但是沒有骨針縫補了。
木天呼吸都重了，瞬間往回跑。
邊跑邊說，“我去找游水，讓他去多抓點多刺獸回來，骨針不會少的。”
“我記得白時大祭司喜歡吃多刺獸，一會就多送點來。”
白時今天出洞真的沒奔著吃多刺獸來，就是想來看看能不能抓到。
但是听到一會就能吃上多刺獸，還是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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