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結界泛起水波般的漣漪,風不寒足尖點地,懷中木簪殘余的金芒在雪地上拖出灼痕。"地崩山摧壯士死——"他並指凌空疾書,《蜀道難》的詩句撞上護山大陣,竟將靈氣屏障撕開蛛網狀的裂痕。
"攔住他!"十二名黑甲護衛從角樓躍下,劍陣如寒梅吐蕊封住去路。為首者玄鐵面具下傳出冷笑︰"大公子還是乖乖......"
話音未落,風不寒已捏碎掌心血痂。木簪粉末混著精血化作赤金流光,在空中凝成"雲想衣裳花想容"七字。金字炸裂的剎那,漫天金蝶裹著劍氣沖破劍陣,護衛們的鐵甲上頓時綻開無數細密血痕。
"文道具象!"圍觀雜役中有人失聲驚呼,"他不是個廢物嗎?"
風不寒踉蹌撞在鎏金牌匾下,七竅滲出的血珠將雪地染成點點紅梅。他仰頭望著"九霄"二字,記憶中浮現原主跪在玉階前叩首的畫面——那年隆冬,十歲孩童的額頭在青磚上磕出冰碴,只為求一聲從未得到的"寒兒"。
"好個九霄宗。"他嗤笑著扯下腰間玉玨,這是嫡母三日前扔進柴房的"恩賜",邊緣還沾著霉變的粟米渣。指尖金芒暴漲,令牌熔作赤紅鐵水,在雪地上蜿蜒出猙獰的軌跡。
凌霜華的鸞駕破雲而至時,正看見少年蘸著鐵汁在匾額題字。元嬰威壓碾碎檐角冰稜,她鳳目含煞︰"孽障!安敢辱沒宗門!"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風不寒揮袖掃開威壓,鐵汁在"九霄"二字上灼出焦痕,"這戲,本公子演膩了!"
《清平調》殘句突然在虛空浮現,金字幻象裹著眾人視線。待幻象消散,山門前只余一行狂草血書︰"寒門玉碎三千雪,不向瓊樓討殘羹。"那字跡入石三分,竟隱隱透出劍意。
凌霜華廣袖翻卷,十八道追魂符化作青鸞︰"今日教你神魂俱滅!"
風不寒猛捶胸口,噴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雪符。地脈靈氣轟然暴起,與護山大陣產生共鳴。凌霜華臉色驟變——這一擊若落實,九霄宗千年基業怕是要毀去三成!
趁她收力瞬間,少年化作流光遁出山門。身後傳來玉器碎裂的脆響,懷中木簪徹底化作齏粉,一點碧光悄無聲息沒入丹田。
......
七十里外寒松嶺,風不寒跌坐在雪堆中嘔出黑血。強行催動文道的反噬開始發作,經脈如萬千毒蟻啃噬。遠處傳來靈獒吠叫,九霄宗的追兵終究是循著血氣來了。
"小友何不喝碗熱茶?"
沙啞嗓音驚得風不寒汗毛倒豎。抬眼望去,破敗茶棚里坐著個簑衣老翁,正用豁口陶碗斟著渾濁茶湯。那人十指布滿劍繭,腰間葫蘆刻著"青冥"古篆,與邋遢外表極不相稱。
三頭牛犢大的靈獒撲來時,老翁隨手拾起燒火棍。"碧雲天,黃葉地——"棍尖蘸著酒水在桌面勾畫,竟是《甦幕遮》的起勢。酒漬驟然化作屏障,靈獒撞上後哀嚎著縮成肉團。
追兵頭領瞳孔驟縮︰"前輩何人?九霄宗......"
"聒噪。"老翁摳了摳耳朵,哼起古怪童謠。每唱一句,燒火棍便在虛空點出星芒︰"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天地不葬我..."
風不寒丹田突然劇震,那點碧光在氣海翻涌,竟與童謠產生共鳴。他死死盯著老翁布滿疤痕的右手——這握劍的姿勢,與記憶中母親船篷題詩時的起手勢一模一樣!
"喝吧。"陶碗推至面前,渾濁茶湯浮著油花,卻透出千年雪蓮的清香。風不寒仰頭飲盡,在墜入黑暗前听到最後一句呢喃︰"甦丫頭當年,也在此處喝過老夫的續命茶......"
......
雪夜中,九霄宗禁地忽然傳出玉磬清鳴。風九霄從閉關中驚醒,看著掌心浮現的血色咒紋——那是三百年前與甦紅袖結下的同命契。
"紅袖......"他顫抖著撫過虛空,水鏡中映出山門前桀驁的血書。當讀到"不向瓊樓討殘羹"時,這位元嬰大圓滿的宗主竟咳出心頭精血,在寒玉榻上濺出淒艷的梅痕。
千里之外,茶棚老翁將昏迷的少年拖上板車。燒火棍在雪地劃出《俠客行》的殘句,劍氣沖霄驚散追兵。車轍印蜿蜒伸向霧靄深處,漸漸被新雪掩埋,唯余童謠在松林間飄蕩︰
"......紅塵自有痴兒女,莫笑少年太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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